“我托塞的仇，終于可抱！不枉我有心栽培了她這么長時間…”

“爺爺？”我瞧見桌上羊皮地圖細致地標注，心中不免緊揪著。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匈奴已得知漢軍部署，想要贏得這一仗，是不難的。只是這畢竟是漢軍的軍事機密，匈奴軍隊怎會…“爺爺怎會得知兵力部署？”

從未見過爺爺如此興奮，向口中灌了一口胡酒，仰天長笑。“伊稚斜不愧是伊稚斜，怎會想到還有細作一事？”

“細作？”除了我們剩下的七個女子，還有細作？“爺爺，你是說…除了我們七個，還有別的細作？”

“是啊…她是比你們任何一個女子都要聰慧！”

“是…”單于營東北帳房如今是空的，早在初冬之時我就推測她是被人送走了的。她冰冷的氣質，如畫的貌美，斷定她是個不一般的女子。“那日…阿雪見到的女子么？”

“她本是你們其中的一個！”爺爺笑容更深，眼角皺紋細致的仿佛可以夾死一只蟲子，放光的眼神讓帳房中的氣憤，達到極致，讓人冷不防害怕…

如此更是不應該，本是九個女子，一個被洛寧閼氏害死了；還有一個是被我銀簪入頸，我是親眼看見她深陷蛇區的…“不可能的…”

“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一夜之間，九個女子變為八個？”

“不是…難道不是被洛寧閼氏害死的么？可她們…都這樣傳的。說是沒挨到日瓦遲，就斷氣了…”

如果那個女子還在，就說明洛寧閼氏沒有傷害細作，那么她不會被伊稚斜懲罰也是必須的。話說頓玉閼氏，看來伊稚斜不是因為我而加罪于頓玉的，確實只因為她傷害了伊稚斜培養的細作。這么說來…那么間接害死靈合居次親生母親的人…不是我！

心中忽的輕松不少，我細細的品讀這一切。如果是這樣，那我對靈合居次的愧疚也會少些。依蘭璐那日也是深受頓玉閼氏的迫.害，她沒有愧疚，我又自責什么呢？這樣想著，臉上亦不覺揚起笑容…

“那爺爺…她怎么會這么快又清楚的得到情報的？”

“自古帝王多情，越是英雄就越難闖過沒人關！床榻之上，又有哪個男人經得起誘惑？”

帝王？床榻？這么說…那個容貌姣好的女子成了如今武帝的妃子。也難怪這九個女子中各個樣貌非凡，如若不是，又怎么勾人呢？平日教我們學習的漢人禮儀，入了皇宮便才發揮到了極大的用途。也難怪要讓我們抓住細節，原來秘密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脫口而出。可為了或許情報，自己的一身…

“細作就必須要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么？比如…和不喜歡的男子…”臉上紅暈漸深，想到房事，就會不由得想起那日若蘭瑾和伊稚斜…如果是這樣，事后連我都不會原諒自己。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只是…

“阿雪，你要記住，一個細作是沒有資格擁有感情的，否則…就會是萬劫不復！更不可能愛上一個漢人…”爺爺的曾經就是最好的例子。本想和漢人女子過著平靜的日子，后來又親眼見自己的妻兒家眷慘死在漢人刀下。這就是細作的命…

一旦踏上，便再沒有回頭路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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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六年二月，漢朝大將衛青率領十萬漢軍與匈奴交戰，行至陰山，遭匈奴騎兵伏擊。險中取勝，斬首匈奴三千余級，擊潰匈奴軍隊。雖擊敗匈奴軍，大將衛青卻隨即還師，于定襄、云中、雁門一線休整。

若蘭瑾私下將作戰兵力部署圖描摹著畫了一幅，我們將矮桌搬至床榻，跪坐著細致分析著地圖。若蘭瑾聽聞仗敗，擔著的心自然不在話下。

“漢軍既然贏了，為何還會退兵？”

若蘭瑾白了依蘭璐一眼，“難不成還想讓漢軍繼續乘勝追擊，死傷更多的人么？”

“想必也是不能的…”指尖輕拂滑過地圖，“一出門就被打了，漢軍也是始料未及的。更何況漢軍大將軍衛青是個穩重的人…”

“阿雪…很了解他？”

對于衛青，我也是略略有所耳聞，皆是從爺爺口中得知。爺爺對衛青的評價很高，甚至勝過耳熟能詳的飛將軍李廣。衛青本是武帝長姐平陽公主府中的馬奴，由于姐姐衛子夫被武帝看重，他的身份才漸漸有所提升。衛子夫被封夫人，衛青被武帝任命為建章監，后又與長兄衛長君一起加官天子侍中。本以為不過是靠裙帶關系升官的人，誰知竟有無人能比的軍事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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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元六年，衛青抗擊匈奴有功，被封關內侯。

元朔二年，衛青三擊匈奴，從云中出發直至隴西，使匈奴打敗，帝封長平侯。

元朔五年，從高闕、朔方出發，出戰匈奴右賢王，深入塞北。趕走右賢王，取得輝煌戰績，又被帝封大將軍。

匈奴細作插入皇宮，要想得到這些，甚是容易。大概風云馳騁的大將軍衛青也未想到，剛出關，便遭當頭棒喝。

“大漠寒冷的冬季，漢軍將士定是受不了的。再加之目標暴露，還師休整確實是良策…”

匈奴戰敗回營，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陰云，好似加一股氣便會噴出火來。爺爺更為生氣，帳中的矮桌被他劈了個粉碎。此次伊稚斜沒有完全相信細作傳來的情報，以至失了良機。爺爺憤憤喝道“庶子不足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