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死一線
- 天女靈玥
- ronaga
- 2038字
- 2012-02-20 18:03:11
白靈玥在頭重腳輕無所適從中沉浮,一聲深沉威嚴的大吼刺激著耳膜,“斬!”
只覺左手突然如火一般灼熱,似被人從一個冗長的夢境中喚醒,她陡然睜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頭皮發麻!
陽光,花園,祁越和奇怪的老人都不見了,眼前一片開闊,頭頂烏云聚集,電閃雷鳴,她雙手被縛跪在高臺之上,單薄的囚衣在寒風中簌簌抖動,那顆她熟悉的珠子閃著零星的光,在自己腿邊滴溜溜地轉著。放眼望去,底下站了滿滿的人,都仰頭看著她,而一個魁梧大漢立在自己身邊,一把雪亮的大刀停在自己脖頸之上不過一分之差。
恐懼、焦慮、向往、害怕、厭惡、崇拜、驚訝……
各種情緒和意念迅速淹沒了她的感官。每個看著她的人眼神都充滿了戰栗,那不是單純的害怕,而是來自靈魂的畏懼,為此他們顫抖不已。
她脖頸上的那把大刀也在輕微地顫抖。她扭過頭,抬眼看向儈子手,勉強地扯出個笑容。
從來癡傻,甚至從沒睜眼看人的少女突然對著他微笑,嚇得儈子手如炸了毛的雞,一連后退好幾步,下一秒,便見那殺人無數的兇悍男子如觸電一般丟了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雞啄米似的磕起了頭。“褻瀆神靈罪該萬死,天女饒命,饒命!”
他這一跪,底下一群人也慌亂地跪求,“天女恕罪,天女饒命!”
白靈玥眨著眼看著這群受驚過度的人們,實在不明白他們在害怕什么——
她絲毫不知她的蘇醒給人們帶來的震撼,更不知道她蘇醒的剎那,有五彩霞光和霹靂閃電讓百姓臣服。但那句天女提醒了她,讓她再度把視線落在那顆珠子上。
祁越說,有人手握帝神珠,在尋找天女的蹤跡……
她毫不猶豫將掉落的珠子抓在手心。在這個時刻,它仿佛救命的浮木一樣必須牢牢把握住。直到手心傳來珠子的余溫,她才直起身子放眼望去。
五層樓那么高的刑臺,全部都是青石壘砌而成,四周空無一物,讓人無端生出孤單無助的眩暈感。她不自在地縮了縮身子,看向刑臺對面那個氣急敗壞的監斬官。他正把驚堂木拍地震天響,歇斯底里地怒吼,“愚昧!如此妖女,汝等也要跪!起來,都給本官站起來!繼續行刑!”
話音剛落,監斬官身后的簾子被憤怒地掀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殺氣騰騰地朝著天刑臺沖過來。
這少年一身莽青金絲袍,腰纏金玉帶,頭戴紫金冠,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不能惹的角色。他手持一根金鞭,所到之處,狠狠地抽向唯唯諾諾跪著的小老百姓,“都給本王站起來,你們看清楚,那女子從小癡傻,裝神弄鬼就是天女了嗎!”
小伙子中氣十足,指著臺上的白靈玥一聲怒吼,“哪有天女會容忍自己父親去殺人。哪有天女會害人性命亂我朝綱,那就是妖孽,死不足惜!”
白靈玥被這控訴嚇一大跳,自己到底是個什么人物,能攤上這么重的罪?
就見一個小太監忙不迭地一把拽住了少年,“景王殿下息怒,妖女是其罪當誅,但天降異象,還是稍安勿躁。天師府的人馬上就來!”
這景王鳳子鳴今年十四歲,與太子是同母兄弟,從小關系最好。如今太子遇難,滿腔憤怒就統統發泄到了這亂臣賊子的身上。這主犯白商是天師府的星云院主,又是天師的師弟,這次皇上誅連,只罰了天師禁足和俸祿,卻沒有降罪,一直都讓這年少輕狂的皇子心生不服,所以一聽到天師府三個字,他大怒,“天師府來做什么?來借機幫他們的叛徒脫罪么!若說天女降世,也該巫神宮鑒定,難道普天之下只有天師會占卜吉兇么?”
他轉身喝道,“有請巫神大人!”
聽到召喚,簾子一掀,一個紅色身影緩步而出。紅色本是暖色系,但這人卻穿出一種冷艷至極的感覺,恍若熊熊火焰燃燒冰川,白雪皚皚的山頭躍出晨曦,一霎便使人精神振奮。
這應該是一個性格很矛盾很壓抑的人!
白靈玥暗忖。還沒細想,那紅袍的巫神大人足尖一點,在眾人的驚呼中,似一只鯤鵬大鳥,劃出一道流星般唯美的曲線落在了白靈玥面前,快的不可思議。他緩緩低下身,細長的手指風情地撩起白靈玥的下頜,迫使她不得不仰視著他。
一張美艷卻陰冷的臉龐映入眼簾,尤其一雙無情的眸子,帶著凍結一切的力量。他的身后黑壓壓的烏云與閃電交錯,白靈玥只覺心臟被緊緊揪住,大氣都喘不過來。即使如此難受,但她依然認真地看著對方。
臉,是一臺展示感情、欲望、希望等一切內心活動的顯示器。它很容易出賣你的內心展示出各種感情譜系,以前教自己微反應的導師曾經說過,臉面是觀察內心世界的幾何圖。她必須看清這張幾何圖上一閃即逝的信息,以此來判斷自己的處境。
這巫神居然長了一張相當妖孽的臉。光潔的額頭眉骨凸顯,應該是個傲氣的人;好看的眉毛半抬隨即緊皺,說明他看到自己大吃一驚,隨即陷入憂慮和猶豫狀態;嘴唇輕抿,弧度略向下……白靈玥心頭一怔,那是愧疚?
這個人不想殺自己,可是他似乎要做出意外的舉動!白靈玥緊張了。
果然,他笑了,笑得很寂寞。“老白的傻女兒非但醒了,還能帶來七彩天瑞,引動八方雷霆……但愿這都是真的!”
他喃喃低語,隨即站直了身子,所有消極的情緒一掃而光,他朗聲道,“啟稟殿下,伍慶大人,此女今日清醒,帶來的是不祥之兆,今日必有天譴!”
一語嘩然,白靈玥更是大吃一驚,這人典型的昧著良心說瞎話。她皺起眉頭,眼光掠過臺下,心里警鈴大作,因為那監斬官伍慶利索地抽出一支令牌,臉上的恨意一閃而逝。“巫神都這么說了,下官愿為吾皇除去這一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