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靠在軟榻上靜靜地睡去了，平淡安詳的樣子像個孩子。我起身，椒房殿的大門外守夜。

夜色寧靜，墨色的天空中浮著幾朵云，經過夜空的渲染，已然分辨不出顏色。這樣的夜空，讓我感覺仿佛回到了現代。身旁是上海的老式弄堂。街巷的北邊，幾個小小少年正有說有笑地談論著晚上即將放映的電影。弄堂口，是父親加以掩飾的咳嗽聲，以及母親沙啞著嗓子輕聲的低語。

我看著如墨的天空，淚流滿面。

醒來時已是辰時，我站起來，發現一件外袍掉落下來。撿起來，仔細看了看，才明白過來這是劉徹為我披上的。他，倒是個有心人呢。

屏兒跑過來喚我：“向楠，皇上宣所有嬪妃去宣室殿，皇后娘娘喚你過去伺候！”

我應了一聲，忙隨著她向宣室殿趕。

“屏兒，你說皇上宣嬪妃去宣室殿干什么？”

屏兒看看周圍，確定四下無人，才說：“皇上要處置寧美人極其同黨！”

“寧美人？”我納悶，“寧美人不是被斬了么？”

“名是沒了，可是還有封號呢！還有那個素娥呢！皇上今天要一并處置。”

她并沒多說，我也只好閉口不言。

進了宣室殿，我跟在屏兒后面去皇后身邊站好。這才開始打諒四周，呵！好一群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我看見了衛子夫，她跪坐在末席，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淡然。看到我后，她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笑靨。她用目光詢問我最近可好，我沖她輕輕頷首。

劉徹坐在上首，雖面色嚴肅，我卻看不出他的心中所想。

“來人，把素娥帶上來。”

幾個侍衛拉著一個身著囚服的女子，那女子披頭散發，面色蠟黃，已然看不出素娥從前的半點風韻。

劉徹向他身旁的公公使了個眼神，那公公立刻恭敬的點頭，將臂上放著的明黃色圣旨展開。

“素娥接旨——”

一干人皆跪下。

“汝已貴及娥級，本應本分操勞，卻肆行大逆，妄圖對皇后之位圖謀。彝倫有乖，三綱盡絕。著打一百廷杖，立刻執行。欽此——”

素娥呆坐在地上，目光渙散。許久，侍衛來拉她時，她忽然如夢初醒般大叫起來：“皇后娘娘，救救我！救救我！”

皇后鄙夷地看著她：“拉下去！”

“娘娘！娘娘！您不是說，若是讓我說出來那些話，我就可以不死嗎？皇后娘娘，救救我！”

劉徹饒有興致的看著，嘴角似浮上笑容。我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

皇后聽她這么一說，又看見劉徹的表情，也急了：“陛下，這個賤人還在瞎說！請陛下不要相信她的話！”

劉徹正色道：“皇后乃是朕結發之妻，朕自然相信你。來人，把素娥拉下去，立即杖責一百！”

素娥臉色慘白，眼珠像是要掉出來一樣。

“陳阿嬌！你不得好死！陳阿嬌！我詛咒你！！”

宣室殿內，鴉雀無聲。

約是半個時辰后，有人來報。

“啟稟皇上，素娥娘娘她......”

“如何？”

“素娥娘娘受刑不過，咬舌自盡了！”

素娥，也和寧美人一樣，成了宮斗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