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舊淡然的下著，司馬應邪到蒼州已有幾日，也見著公孫楚和自己多年來努力的成果。丞相的私軍的人數要比他預想的多，要不打草驚蛇又將它們連根拔起似有需要些時間。

夜暮降臨，沉月客棧的店小二便將門口兩盞華麗的琉璃燈點亮，老板娘正倚著柜臺慵懶的拔動著算盤。這時店里走進來幾位身穿麻衣的青年男子，挑了中間最大的桌子坐了下來，老板娘見狀但從柜上出來招呼道：“幾位爺要吃些什么啊？我們店里啊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一有盡有，幾位今兒個想嘗些什么啊？”

“別廢話，把你們店里的菜統統給爺端上來”其中一個肚大腰圓的男子按耐不住老板娘的叨嘮。

“幾位爺稍安勿躁，先嘗些我們這兒的陳釀，可是百年老酒了，我們老板娘自己個都舍不得喝呢！”店二兒見關便從后堂提出一壇子酒倒到了幾個男人的碗中“這菜后面已經在做了，幾位稍等，馬上就好，幾位爺先喝著，我上后面看看去”店小二經過柜臺時見著臉已氣紅的老板娘，湊到她耳根輕輕的說：“我唬他們的，只是些普通的酒，他們喝不出來的”

“他們是些什么人啊？”司馬應邪端起酒飲了一口向坐在對面的公孫楚問道。

“他們但是丞相私軍里的小卒”公孫楚淡淡的回答“經常在這一帶活動，擄掠百姓”

經過店小二的安撫，他們幾位便喝起了酒，桌上的菜也越上越多。

“大哥，你說可氣不可氣，他們憑什么克扣咱們的軍餉”酒過三旬便就有人發起了牢騷。

“是啊！他們杖著都丞相大人有關系，就光明正大的扣我們的軍餉”稍微年輕一點的男子也安耐不住了。

“咱們那么多兄弟，還怕他們不成！不行咱反了他”那位肚大腰圓的男人剛一吼完，一身身形輕逸的男子便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你切莫亂說，要是傳到別人耳朵里，我們一個都別想活”聽了男子的話眾人方才恍然事情的嚴重性，都安靜了下來，男子又湊到了被喚作老大卻一直沒有作聲的男子身邊“老大，小弟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說吧！”男子說完便又灌了一碗酒。

“雖說丞相權傾朝野但如今他所建的軍隊畢竟是私軍，要是丞相今后發達了我們也只不過是個小吏，若不好的話我們可都是叛國亂黨，是要侏幾族的”男了條理分明的給他分析道。

那男人像是被點醒了，放下手中的酒碗思忖了片刻“那依你看我們當如何是好啊？”

“小弟聽聞綠林寨在蒼州新開了分舵說要是招天下英豪，我正好有個同鄉入了他們的舵，今日一黑我去打探打探，再叫我同鄉跟管事的說說，應該沒什么問題”

“可行嗎？要是官府————”男子還是有些疑慮。

“想必老大你也聽說過綠林寨的勢力，遍布全國，再說從古至今老大你見地多少朝庭會與江湖組織斗的啊！”他的這翻話的確有說服力“老大，兄弟們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還請您早下決定”

“是啊！老大，兄弟們可都指望您了”

“是啊！”

“是啊！”

眾人都上前應和。

“這就是你也的主意？”坐在角落的司馬應邪見關不覺有些可笑。

“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我早得知他們軍隊有分裂，而那個被喚老大的李行天可是撐握著軍隊里出身貧寒的兵，占軍隊的一半，那個小六是我安排進去的，這樣即使發生沖突也懷疑不到朝庭”公孫楚得意的說著。

“果真是好辦法！”司馬應邪也給予了認同。

年關將至，宮中的鎖事也自然多了起來，因后宮中爵位高的三位嬪妃都懷了身孕，所以外理那些鎖事的擔子就落到了淑妃身上。

那日因夜里沒睡好，起床時莫凡便覺得身子有些虛、頭也暈暈沉沉的。早飯也沒用就坐到外殿瞧起了書。

“姐姐，近來可好啊？”莫凡正昏昏欲睡時，淑妃穿著一身狐皮襖走了進來。

許是累了，莫凡并沒有抬眼看她，淡淡的回：“淑妃娘娘今日怎得空來合歡殿坐坐啊？”

“姐姐這話怎么說的啊！沒事就不能來看姐姐了？”淑妃倒也自來熟，看莫凡右側空著把椅子便坐了下來。

“您怕是來瞧皇上的吧！”莫凡將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可皇上早起就吩咐除了臣妾送些飯食進去，且都別進去通殿”合歡殿有三個分殿組成，中間的是正殿，也稱外殿，正殿右側的是通殿，左側為內殿。

“皇上為國如此，我這個做妃子的定當體量，縱是再想見也要忍”莫凡真懷疑這宮中的女人都是水做的說流淚就流淚“今日來姐姐這確是有事，臣妾聽宮人們閑聊說起御藥房送來的安胎藥姐姐多數都倒了，且最近姐姐也只吃些荷秀宮小灶做的些素菜，怕對姐姐肚子里的孩兒不好，所以過來看看姐姐”

“哼！”莫凡輕輕的哼了一聲，這后宮里的女人果真都不簡單，雖說她不是真懷孕，可也難保不會有人害她，良妃險些墜胎就是很好的例子，要是只是給她下些墜胎的藥物還好，怕的是給她下些要命的東西，命可只有一條“謝淑妃娘娘關心，本宮是因怕那藥苦澀之味，且本宮也略懂些醫術，我腹中的孩兒自會健康的，本宮近日也不知怎么的吃不慣油膩之物，較之宮中的菜色本宮還是吃得慣家鄉的菜就命寧兒做了，宮人不自其中原由就亂說一氣，污了淑妃娘娘名聲，本宮自會查清是誰說出去的，交于您處罰的”

“宮人哪里能瞧清這些，雖說這些謬傳出去的閑話，明白人聽了能慮清楚，不明白的人聽了去怕會以為是臣妾怠慢了姐姐，可話說回來，不是有個詞叫‘水落石出’嗎？日子久了大家自會明了的，姐姐也不必于宮人們較真了”她的話倒給莫凡提了個醒，這后宮沒有秘密，自己將送來的保胎藥倒了別人都能知道，那么這通殿里圍屏里的人還能保多久，又有誰能知道呢！

算算日子最遲后天司馬應邪也就要回來了，可莫凡依舊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忽然又想起他的臉，他的眼睛還有他定格在她腦海中的笑容，仿佛都在眼前，卻又在片刻間像是裸露在空氣中的肥皂泡，一顆一顆的破滅，她甚于還能聽到它們破碎時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