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近亥，畜了一天的雪花開始慢慢的飄落。宮人們提著宮頭在甬道里行走著，昏黃的光輕輕的掃著走過的石板，風又吹得緊，分不清那雪花是從天上落下的還是從石板上揚起的。

因怕人懷疑莫凡只并沒有送司馬應邪出門，只是背對著門，眼睛真真的看著堂前掛著的畫軸，卻怎么也看不明白上面畫著的一團到底是什么。

“夜深了，娘娘早些歇著吧！”莫凡并沒有聽進去寧兒的話，而在心里默算著他此時不是是已經出了宮門了“明日還要早起呢！”

應眼睛里有些液體影響了她的判斷力，她還是放棄了再看那幅畫“好吧！都去歇著吧！”

司馬應邪不在的前幾日，雪一直在下，宮人們早上掃出來的路，下午便被風鏟起的雪一層一層的腹蓋平整。

莫凡本就懶得動，加上天氣又涼了些便更懶得動彈了。叫寧兒找些書來守在圍屏外讀著，卻也看不進一個字，每天也會按時送來一些折，都是些可以應付的小事。丞相、太后、皇后等人也沒再來荷秀宮。一切都很平靜，平靜的像是司馬應邪還在身邊，偶爾恍過神來發現那只是自己的臆想后，便又偷偷的拭著淚。

那日用過午飯，莫凡靠著火盆，躺在軟椅上輕輕的搖著。寧兒細心的幫她蓋了件毯子后，便退到一邊任由她打盹。

而她卻做了個灰白灰白的夢，夢中有一片灰白的櫻花林，細細聽來還有潺潺的流水聲，有腳點在花瓣上的聲音，還有紗衣切割著空氣的聲音。走近了才發現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在林間起舞，當她的臉轉向自己時的那驚鴻一瞥，發現那女子有些自己一樣的臉，不，準確的說因該的有著李吟一樣的臉。忽然，那女子毫無預兆的消來。繼爾傳來一縷縷淡淡的琴聲，像時李恒為葬花詞所作的曲，那琴聲音時爾飄得近，時爾走得遠。莫凡便尋著琴聲拼命的奔跑著，直至眼前出現一個亭子，亭子里是一男一女，女的撫琴，男的坐在一邊細細的品著。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和李恒的記憶”隨著這柔軟的聲音響起，所有的一切便都不見了，背景變的灰白灰白。

“你是李吟？”莫凡拭探的問道。

“是的”一襲白衣的女子從灰白的盡頭走了出來“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嗎？”莫凡咬了咬唇，思忖了一會，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答應我，無論如何要保住李恒的命，無論如何”那聲音重復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更遠，最后那道白的身影慢慢的變不見，然后出現了一個亮亮的點，慢慢、慢慢擴散。

“娘娘！”寧兒見莫凡低聲音的叫喊著，頭上也是出了些汗珠，想怕是魘住了，便輕輕的推著她，口中還喚著她。朦朧中寧兒的臉開始慢慢清晰，便發現手心全是汗。寧兒見她醒了便傳宮人端了盆熱水，擰了條毛巾試去了莫凡額頭的汗“娘娘剛才怕是被夢魘著了”

“是??！我做了一個灰白的夢”想起李吟的話，心里有些不安。是??！照這樣的形式發展下去，涼、啟兩國的爭站是避免不了的，如若涼國敗了司馬應邪必定會致李恒于死地，自己現在必竟是李吟的，她那么愛李恒怎么能看著李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