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隊李科長半個月以來，經過調查核實，目標鎖定龍鳳溝開礦老板冷寶福的拉礦車，在十輛礦車中就有李虎開的車，后車廂有撞擊痕跡。經李科長說服教育，在大量事實面前，李虎不得不認罪伏法。承認那天由于天氣霧大，沒有看清岔路口上來的車，造成兩車相撞。當時只聽咣當一聲響，車子有些搖晃，知道出車禍，我沒有停車，反而加速逃離現場。等我返回礦里，路徑這里，車翻人亡，才知道我闖了大禍。心里特別害怕，我沒敢報案，怕受懲罰，偷偷溜走。當時霧太大，我真的沒看清，岔道上來的車。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秉公處理啊。”

李科長說：“我們會嚴明公正處理的，你犯得最大錯誤，就是肇事逃逸。太自私了，你肇事就是罪過，你逃逸，不在有效時間內報案，搶救生命，更是罪上加罪，你就等待判決吧，帶走！”說著在旁邊小王啪一下把李虎的手，扣上手扣子，李虎低下了頭，接受懲罰。然后塞進吉普車，朝市內開去。

一個星期后，李虎撞車案在區法庭公開審理，史家人和親屬全部到場，還有李虎的家人和旁聽。被告人李虎陳述事故經過，經過辯護人，進行辯護。最后審判長宣布：“一九九五年七月四日，肇事者李虎駕駛重貨車，在賀明鄉龍鳳溝村東頭山岔路口，與剛上道史雪平所開三輪車相撞，由于當時黑霧特大，相互沒有看清，造成三輪車，車毀人亡，司機史雪平當場死亡，他的懷孕愛人姚翠花，受重傷，嬰兒早產，現在失去記憶。事故發生后，李虎，沒有及時報案，搶救傷員，而且逃離現場。根據【刑法】第133條規定：“對于構成交通肇事罪的，責任人要承擔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刑事責任。但交通肇事逃逸的，則要承擔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刑事責任，因逃逸致人死亡，承擔七年以上刑事責任。”所以判李虎有期徒刑七年，因為逃逸多賠償十五萬元，賠償史雪平死亡和愛人傷害賠償金共計21萬，吊銷駕駛證，終身不能領證不準開車。宣讀完畢，休庭。”李虎被帶走關押。李虎后悔未及，我要不逃逸，我頂多判二緩三，保險公司按保險金賠償，頂多拿六萬，這里外差十五萬。礦里就拿十一萬，剩下自己拿，你說李虎冤不冤，比竇娥還冤呢。史家得到公正判決，也得到應得賠償款，可是不管賠償多少錢，也換不來兒子的命，傷心落淚，走出法庭。

他們出法庭，來到火葬場，把雪平尸體從冷凍箱抬出來，送到告別廳。史大叔和史大娘，弟，妹親屬們，看雪平最后一眼。悲痛萬分。史大娘，捶胸頓足，嚎啕大哭。史大叔老淚縱橫，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二弟和小妹失聲痛哭，親屬們掉下悲傷淚水。雪平在眾人哭喊聲中送到火化間進行火化，這些人在外邊等待。

一個小時過后，火化完事，一個火化人員出來喊：“史雪平家屬，來認領骨灰。”史大叔答應著，給兒子買個骨灰盒，進去把兒子骨灰裝進骨灰盒里，沒裝下，又買塊紅布把骨灰包個包。就這樣，史大叔抱著兒子骨灰，二弟抱著紅布包，讓大哥回家。

回到家，史大叔，把兒子安放在房子后山上自己家玉米地里。因為雪平是恨死的，不能進入祖墳，只好埋在這里，變成孤墳野鬼。史大娘給兒子燒紙，哭了一陣，就昏了過去，讓大家給抬了回去。回到家請這些親屬吃頓飯，大家各自回家，然而就在這一夜里，史家人誰也沒睡著，思念兒子，思念大哥。

受重傷在醫院治療坐月子翠花，傷勢漸漸好起來，也慢慢恢復記憶。開始認識媽和小妹，后來大媽經常把孩子放在翠花懷里逗著玩，可能是女人母愛天性，又是血脈關系，漸漸喜愛上這個孩子。此時，翠花奶下來，腫脹很疼，大媽便試著喂奶給孩子吃，這才接納兒子，開始給兒子喂奶。這小子挺能吃，只好一半奶粉，一半奶喂養孩子。隨后的日子，大媽給翠花講，你和龍鳳溝史雪平是不是同學？翠花想了想說：“是啊，俺倆還是好朋友呢。”大媽又接著說：“后來，你們倆相愛結了婚，第二年就有這孩子。然后手指著懷里孩子。你忘了你懷孕時挺著大肚子，住在家里，我伺候你，你想吃啥，我就給做啥吃。”翠花沉思行了好半天說：“在我記憶中，是有那么一回事。我還記得我懷孕時，雪平啥都不讓我干，一天無所事事，煩死人啦。媽，要照你說的，這孩子真是我的兒子。”

大媽高興說：“當然是了！我女兒真聰明恢復記憶啦。你好好端詳你兒子像不像你？”她從來沒有細看這孩子，她一端詳嚇了一跳，可不是咋地，眼睛和鼻子像自己，其余都像老史家。便興奮說：“媽，真是我兒子，我有兒子了。”驚喜如狂在兒子臉上深深親了一口。但是翠花馬上把臉沉下來說：“我是怎么受的傷，雪平為啥不來看我和兒子呢？

姚大媽不想在女兒做月子時，告訴雪平死去的消息，怕女兒接受不了，對身體不利，會烙下病根，等以后慢慢告訴她。便撒謊說：“你忘了雪平開車送你到我家，半路出車禍了。你腦袋受傷，失去記憶。雪平他腿骨折了，不能下地來看你。”

翠花著急說：“雪平傷得重不重？我去看看他？”說著要下地去看雪平。

大媽拉住翠花說：“不嚴重，看啥看你現在坐月子，哪能隨便出門呢，等你滿月了，咱們接雪平一起回家去。”

翠花聽了半信半疑，就不再問了。可是心里一直惦念雪平，恨不得馬上看到他。

有一天，婆婆和二弟來醫院探望翠花，二弟把一籃雞蛋放在桌子上。婆婆來到床前，看見翠花坐在床上低頭哄孫子，特別高興，姚大媽說：“翠花，你看誰來了？”翠花一抬頭一眼就看見二弟雪鍵，立刻放在下兒子，一下蹦到地上，抓住雪鍵說：“媽，你看雪平他腿好，你咋不來看我和兒子呢，你讓我好擔心啊。”說著抱住雪鍵。雪鍵被嫂子突兀其來弄懵了，羞澀地說：“嫂子，你弄錯了，我是二弟雪鍵。”翠花愣住推開雪鍵，再仔細看真不是雪平，紅著臉轉過身對婆婆說：“媽，雪平呢？咋不來看我呢？”婆婆剛要說，姚大媽接過來說：“翠花，我不跟你說了嗎，雪平腿受傷，住院不能下地看你嗎。”然后給婆婆使個眼色，史大娘馬上領會說：“翠花，雪平他真的腿受傷不能看你，等你好了，咱們一起去看雪平。”說完強露出苦澀笑容。翠花沒吱聲，爬床上把兒子抱起來，偷偷抹眼淚。婆婆起身說：“翠花，你別著急，還有一半個月咱們就回家，來，我抱抱孫子。”翠花把孩子遞給婆婆，婆婆接過來高興抱著孫子玩。實際上翠花早就滿月了，就是傷沒有好利落不能出院。翠花也不知道兒子多咱生的，她媽說什么時就什么時生。婆婆和孫子玩夠了，便和二兒子往回家走去。臨走時告訴翠花，半月后來接你回家。

一晃半個月過去，翠花傷勢和記憶完全恢復正常。史家一家人和媽家的人都來接翠花回家，史大叔還特意弄臺面包車。馬上就要見到雪平了，讓翠花驚喜激動，心花怒放，喜笑顏開。雪鍵和史大叔下樓結賬出院。婆婆和雪莉收拾東西，老媽包裹外孫子，妹妹給姐姐的頭用圍巾圍個嚴實，怕受風。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走了，翠花說：“媽，咱們去看雪平去，一起回家好不好？”她這一問歡樂氣氛一下凝住了，一下變得嚴肅，都繃著臉低下頭，不知聲。翠花一看大家突然變臉，她有預感不妙，便撲到婆婆面前說：“媽，雪平他咋地啦？”婆婆悲痛抽動一下嘴，但沒說出來。翠花望著婆婆表情，知道雪平他真的出事，便說：“媽，你急死我了，快說呀。”公公悲傷地說：“雪平他娘，別滿孩子啦，告訴翠花吧，早晚會知道的。”婆婆上前抱住翠花說：“翠花，別去看雪平了，他，他已經走了，就在你出車禍那天當場就死了，再也回不來。”說著淚如涌泉，嗚嗚哭起來。翠花一聽就覺得五雷轟頂，萬箭穿心，天旋地轉。痛哭流涕，號啕大哭。顫抖地哭訴：“雪平不會死的！雪平不會死的！說好了，送我回家，生完兒子接我回家。咋就永遠見不著了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找雪平去。”說著推開眾人，飛奔下樓。這些人跟隨下了樓。雪鍵跑在最前邊，來到樓下。雪鍵領著翠花來到車前說：“嫂子，是這臺車，上車吧。”翠花上車就喊：“快開車，我要見雪平。”雪鍵說：“嫂子，等一會，爸媽來再走。”這時這伙人才上車，急速向龍鳳溝奔去。沉悶的車里婆婆抱著孫子，姚大媽扶著女兒勸說：翠花，想開點，人死不能復生，別再哭了。”翠花哭訴地說：“媽，雪平他沒死，你不說他腿受傷了嗎，怎么會死呢？嗚嗚·······。媽，雪平他在哪兒？”

婆婆說：“我把雪平埋在咱家房后山上苞米地里。我的苦命翠花別哭了，媽，心都碎了。唉，死了死了，活著的還得顧孩子。”

面包車穿出市區，奔馳在鄉間坑洼不平土道上，塵煙四起。一路哭泣翠花終于來到二個月沒回來的家，車剛一停下，翠花就下車發瘋似得往山上跑。在后邊跑跟著雪鍵喊：“嫂子，你別跑，注意腳下。”翠花像沒有聽見似的，往山上跑，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前跑。大媽和婆婆，兩個妹妹回家，史大叔跟在后邊上山。

翠華來到山上雪平墳前，一下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哭訴道：“雪平啊，你咋說走就走了呢？你讓我咋辦？嗚嗚·······。雪平，你不說咱們永遠在一起，你兒子出生了，你咋這么狠心走了呢嗚嗚·······。說著一歪頭昏了過去。這時及時趕到公公和雪鍵把翠花扶起，公公用手掐了一下翠花人中，翠花總算緩口氣醒了過來。公公說：“翠花，別哭了，你再哭也不能把雪平回來。你哭壞身子，咋養活咱們得孫子，咱們回家吧。”翠花磕三個頭，起身往回走，還沒走幾步，突然轉身一下撲到墳頭，兩手深深抓著土，拼命哭喊：“雪平，我不能沒有你，你好狠心啊，把我扔下，你讓我咋活啊！雪平，你起來，咱們回家看兒子。”此刻，翠花涕淚交集，哀痛欲絕。史大叔和雪鍵硬把翠花拉下山回家，翠花回到自己屋里，看見媽媽抱著兒子，一下搶抱在懷里哭訴說：“兒子啊，你爸他走了，走得好慘啊。”

大媽說：“翠花，我知道，你很愛雪平，但是雪平他真的走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你不老這樣，你老這么哭，還能有奶嗎？你讓孩子沒奶吃，能對得起雪平嗎？好孩子，聽話，別哭了。吃飯吧。翠花一想真的面對現實，雪平真的走了，我是的好好伺候兒子，讓兒子健健康康成長，才能對得起死去雪平。她不哭了，吃完飯，就回自己屋去，媽媽和小妹陪著她。兒子玩夠了，困了，便睡去。大家勞累一天，都睡了。翠花躺在炕上哪里能睡得著，想起和雪平在一起，養家辛苦勞累日子，說笑幽默快樂時光，恩愛性福美好的夜晚。讓她久久不能入睡，直到下半夜三點鐘，困極了，才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