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說到哪兒了？她動脾氣，本小姐擔不擔得起？”柳天歡快地偏了偏頭，“本小姐管她呢！”

“咳，”京歌差點被葡萄籽嗆進喉嚨里，她小心提醒，“主子，是動胎氣。”

“她懷孕了？”柳天目光繞著四夫人轉了幾轉，有些不可置信。四夫人以為她怕了，剛要開口，柳天自言自語，“先前就這般肥潤啊，不會是假的罷。”她又不確定似的和京歌對了對眼神，“這樣不男不女，又不得哥哥寵愛的……物種，也能懷孕？”

京歌吃吃地笑了。

“是真的也罷，本小姐還真不怕她動胎氣。一來，她體格強壯，她倒想動胎氣裝嬌弱，她裝得起來么？二來，她還真不敢動胎氣，前半生無寵，后半生也只能靠這個孩子了吧？”柳天閑閑道，“她動了胎氣倒好，本小姐會吩咐大夫，小產即可。用她來延續血脈，辛家還真受不起這個驚嚇。”

柳天望一望氣得面皮紫漲的四夫人，安慰道，“你放心，不用你，也有的是年輕美麗的姑娘掙著搶著要延續辛家血脈，這不先放著五六七八.九房呢么？晨舞，你再選些個品貌具佳的女子，為大少爺填上十一二個，數字吉利。”

晨舞當真福了一福，“是，大小姐。”

“辛柳天，你敢！”四夫人捂著胸口，靠著侍女攙扶才勉強站穩，她指著柳天破口大罵，“身為相府大小姐，指示侍女勾.引將軍在先，欺壓嫂嫂在后，攪得家里雞犬不寧！你安得什么心思，想以區區女子身份分一碗羹么！如此心機深沉，還配做相府的小姐！”

“將話頭引到我身上了啊。”柳天站起身，與四夫人對視，身姿素麗，笑容清淺。“那你真是氣糊涂了，你平日雖蠢，也不至于做如此愚笨到匪夷所思的事。”

京歌突然覺得，柳天眼中有一絲憐憫，那樣的悲憫，更讓她高貴。面對如此鎮定笑著的柳天，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四夫人已經輸得沒有一點余地。再強的氣勢抵不過她的輕輕一笑，再針鋒相對的言辭，抵不過人家根本沒拿你當對手。

也許這樣滿不在乎卻盡在掌握的氣質，她也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是能將人氣死的杏美人。唯一不同的是，杏美人是想贏，柳天是從一開始就贏了。

“都將她的話記清楚了，”柳天出乎眾人所料地轉向在場侍女，“包括她妒意昏頭要殺歌兒的事，未成，誣陷本小姐的事。人心不古，她說出口的就是自己心里想的，分一份羹？好念頭啊。”

“等少爺回府，你們去將這些原原本本地告訴少爺，順便提醒他最南處的下人房很是不錯。”柳天衣袖撫上京歌腫起的臉頰，看了眼尚沒反應過來，氣喘吁吁的四夫人，“正好可以試試你的寵愛程度。”

“歌兒，我們要學會一好品質，睚眥必報。她怎么打你的，你盡可以怎么還回來。”她搖頭，“長得英氣又如何，就是不中用。”

京歌飛快地應了聲，開始認真和用心地學習這門美好的品德。

四夫人也開始掙扎起來，凄厲的叫罵異常陰狠，“辛柳天，你等著，你等著！我懷著將軍的孩子，將軍最寵愛我，今日之辱，我一定會找你算賬的！”

“知道犯了什么錯么？哥哥可以有很多小妾，但他只有一個妹妹，辛家只有一個大小姐。”一下場景太過暴力，柳天轉身走開，“至于你讓我叫的嫂嫂，更是荒謬。大少爺沒有正室，更不會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當正室，你算哪門子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