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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只見“老大”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抱頭，似乎在想什么。

“雷老師。”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你們來了。”“老大”好像突然被驚醒了，顯得有點(diǎn)慌亂。“你們先坐吧。”他彎下腰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取出兩個一次性杯子，走到飲水機(jī)前為我和葉夢一人倒了一杯水。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望著面前裊裊騰起的水汽，我覺得辦公室里的空氣好像有點(diǎn)凝固了。“老大”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眼睛望了望一臉冰霜的葉夢，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么。

葉夢把臉側(cè)了過去，眼睛望著窗外。遠(yuǎn)處山上的霧已經(jīng)散去了，露出了清新墨綠的樹枝。

“雷老師，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

“你是有不對，那種場合，你是不該耍小孩子脾氣。”“老大”望了望依然冷淡的葉夢，“不過，我也不對，不該沖動地打了葉夢一耳光。葉夢，能原諒老師嗎？”

也許是我們的目光太重了吧，葉夢好像感覺到了，轉(zhuǎn)過臉來，張了張嘴，可什么也沒有說。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微笑。

“葉夢，你原諒我了？”“老大”舒了一口氣，那份童真和自信又爬上了臉龐，“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真的恨我，世上哪有弟弟妹妹不跟哥哥親的呢？”

辦公室里的空氣一下子輕松多了。“雷老師，告訴你個秘密吧。”我伸手把葉夢的手抓在手里，“來辦公室前，我和葉夢談過，她說你打她，她不恨你，就是不明白你今天為什么火氣這么重？”

“我也說不清，可能是在那種場合中，你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老大”移開目光，探詢地望著葉夢，“我喊葉夢拉你起來，她又不動，我的火氣就起來了。”

“是我們讓你覺得丟人了？”

“也說不上丟人。”“老大”仰脖把茶杯里的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有點(diǎn)尖細(xì)的喉結(jié)急速地上下滑動，似乎是為了遮飾著什么，“就是覺得你們沒把我放在眼中，讓我有點(diǎn)下不了臺。”

“那就合該我倒霉？”葉夢突然說話了，感覺得到她的心里很委屈。

“老大”一怔，目光快速地掃過葉夢的臉，又快速地躲開了。“真的對不起，是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一句對不起，就什么事也沒有了。”葉夢定定地望著“老大”，那眼神讓我覺得陌生，似怨，又好像不全是怨，“可我呢？別人的嘲笑也就罷了。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人打過我，連我媽媽都沒有打過。今天，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打了我！”

葉夢說得激動起來，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哭聲在辦公室里彌漫開來，把剛剛稀釋的空氣又凝固了。“老大”走過去把敞開的門輕輕關(guān)上了。“我知道錯了，是我委屈了你。小祖宗，你別哭了，行嗎？外面聽到了不好。”

我趕緊接過“老大”遞來的紙巾，一邊幫葉夢擦淚水，一邊勸慰她。

葉夢的情緒終于穩(wěn)定下來了。三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沉默讓我們在凝固的氣氛中變得尷尬。

我拉了拉葉夢的手。葉夢望了望“老大”，然后望著我，使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雷老師，沒什么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老大”一怔，好像突然褯驚醒了。“沒事了，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