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笑背著包袱騎著馬，穿過林子出了洪武城門，樹影錯錯，身后的皇城越來越模糊。

此去路途遙遠，欽察汗國，北國東部接壤，蒙古包雪山民族。

趕了兩日路程，沿北國東部邊沿城鎮小肆住店，望著街上昏黃的紙糊燈籠，店家門口賣著大餅。

路上的行人頭上裹著紅藍方巾，顴骨突出，眉眼深邃，鼻梁高，蜷曲的發絲披在耳畔。

進了一家制衣鋪，上面架子上的絲絨麻布，一名小廝身襲對襟圓領長袍，頭上系著黑方巾，立體的五官：“姑娘穿上這件蓮裙子，定是光彩照人。”

“取一方紗麗包起來。”李笑笑點了點頭道。

小廝聞言屁顛屁顛去了后坊，不一會手里提著一個包袱遞給李笑笑。

李笑笑付過帳走出鋪子，望著天上的月牙兒，在街上閑逛著，這種兩國接壤的邊陲小城，大雜居小混居，清風吹過，駝鈴聲響起，街上北國身襲服飾的商人騎著駱駝走過。

腳底輕滑，衣袖起舞，身子猶如只夜鶯沒入夜色，風劃過臉頰，從袖子里掏出些杏仁扔進嘴里，望著身下掠過的街道人影。

京城

“太子殿下，尹少爺不見了……”秦生跪在地上低頭匯報。

“下去。”殷久祈眸子冷了冷，手上的茶杯化為灰燼。

“是！”秦生起身后退。

尹不塵一襲書生衣衫，領子上繡著竹葉，手上執著竹簡眸眼低垂，躺在京城一處別苑小樓上，身后一個紅衣丫鬟輕輕扇著蒲扇說著：“云離，三爺昨日來過，太子身上的蠱種了？”

“自是種了，三爺還交代了什么。”尹不塵眸子闔著，唇角輕吐著字眼，手上的竹簡微晃。

“李笑笑已離京，此女挑的路不是毒蛇遍布，就是沼澤瘴氣，野獸遍地，派去跟蹤的人馬無一人生還。”紅衣丫鬟輕搖著蒲扇，眸眼間盡是風情。

“這丫頭……罷了，去書案上卷軸里取方宣紙，我一會擬封信給三殿下。”尹不塵眉眼里斂著笑意，右手舉起示意紅衣丫鬟。

“是！”紅衣丫鬟低頭垂眸道。

京城桂舫，有名的船姬舫，船舫里女子生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船舫甲板上擱著一個雕花美人靠，上面裹著一層綢緞，殷湯七躺在上面，身子下壓著一個裸露、眉眼清秀的女子，船舫下的水靜靜流淌。

李笑笑躺在一棵桂花樹下，望著皎月，嘴里喝著酒，右腿微蜷曲，頭上帶著紗麗遮面，只露出兩只丹鳳眼，一襲灰衫，頭上戴著白玉簪。

耳邊傳來蛐蛐聲，不由回想起那人，一襲黑袍，嘴里掛著醉人意味不明的笑意，有時冷漠卻暗底里牽掛著，有時霸道占有欲強卻每每沉默著，表面上一點也不在乎，卻在某個措手不及的時候，搞得彼此兵荒馬亂。

李笑笑伸手拂了拂額，夜風清涼，而自己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嘴角劃過一絲苦笑，自己何德何能擔得起北國太子的滿腹熱忱，身份，地位，亦或是身處宮城的桎梏，瀟灑隨意慣了，愛若成了籠子，弗如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