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考的陰影中走出來,我們開始了另一種生活,過去的東西像是兒時的玩具被儲藏在記憶深處。那時開始箭在弦上的日子被時間的手撫平,我們的前方頓時變得白茫茫,辨不清東西,分不了經緯,真是被社會拋棄了。于是我們開始適應早起奔網吧,晚上臺球館的忙碌生活。這樣的青年時代,擲掉書本,摒棄學業(yè),用全身心去揮霍多得厭煩的青春,我也同樣為這種經歷喝彩。
鄉(xiāng)村的窮孩子即使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也比城鎮(zhèn)孩子接觸先進的東西晚。當城里的同齡人已經習慣了網絡生活的時候,我們才通過復讀機放出的港臺流行音樂去追趕時代的腳步。人家通過網絡的優(yōu)質資源去挖掘學習資源的時候,我們還在課堂上迷迷糊糊地聽著半懂不懂而且早已淘汰的英文單詞發(fā)呆。到此刻我們也進入了所謂的“大學”,人家的臉上已經滿是領先笑容,我們在此學到的僅是做一個端著殘破飯碗進入城市的村里人。也許在早些時候我們心理面,僅有的理想是考學,從小學考入好的初中,從初中考入重點高中,再從高中考上叫作一本、二本的大學。可是我們卻很少有人去想著將來做什么工作,開始什么樣的新的人生,只是貼著父母的希望離開生我養(yǎng)我的家鄉(xiāng),去搖身一變做城里人。然而這一切我們勉勉強強地做到了,以后怎么辦,城里的房子堪比黃金,城里人都人人望而興嘆,何況從地里走出來的我們!可是這房子的問題,在校園里徘徊的我們有幾個能想到,有的也是夢里見到,在生活中卻也是癡妄。
少年多癡狂,還年幼的我們還在社會的搖籃里坐著富翁的美夢,走的方向卻是與此相反的,上網、交女友、游玩、逃課。對我們這種特定的學校,很難見到異性的影子,她們不管五官是否端正,見不見得人,在我們這種集體中已經成為珍品。人說近水樓臺先得月,資源嚴重匱乏的時代已經告誡我們,上面五款生活狀態(tài)的第二項絕對不適合我們這個群體。所以大部分弟兄已經沉浸于網絡中,借以獵取屬于自己的那份愛情大餐。需要說明的是,網游也是麻痹精神的良藥,但是每當時過下機的時候,眼前一片慘淡,安慰的屏障已經喪失,各位仁兄心里肯定是不會爽快的。因此只有網戀才是真正解救之法。首先,它雖然是虛的,但對方的人是真的,電話號碼是真的,要是對方是真心的,那這段感情也是真的。其次,有了對方的qq號,甚至電話號碼,一份牽掛、一條信息、一次通話,就構成了當下的生活。有了這兩個條件,我便隨流向這座大山進軍,先是有了自己的qq,接著有了自己的博客。裝扮網頁,聊天,寫日記,瀏覽別人的博客,和時而看看電影便是我上網的全部。
或許是偶然,也可能是緣分。大一金秋一天一位網名叫做忘憂草的湖南女孩(后來的交往中才知她叫瑩)進從此進入了我的生活中,她在我博客上留言,說是我的文和詩寫得不錯,很想和我成為朋友,如果我有機會去她空間踩踩,那里面有她的一切信息。看到留言的那刻我沒激動死,小學時代還和女同學在一起玩兒,到初中以后就再也沒和女生在一起玩過,甚至基本上就不和女生說話,別人都以為我內向,便從來很少和我搭訕,以至見到女生就害羞,自己恨自己就怎么就成了小姑娘這種性格。還是說說眼下吧,又時一個人無意做的某件事可能對別人造成深刻的影響,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這便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罷!我便按圖索驥打開她的博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女孩的大頭照,那模樣很是清純,臉龐也很是清秀,再配上一副暗紅色樹脂眼鏡,給人的不是湘妹子的辣態(tài),而是黛玉的那種懨懨的美,像是弱柳,又好比是清照,有曠世的才華;更恰似西子,有傾國傾城的容貌。玉照之下的一段文字大概的介紹了她的前前后后。原來她也是學生,但竟比我還小三歲,可謂年輕有為,比過了我的老當益壯。她學的專業(yè)是護理,那她將來就是白衣天使了,很是傾慕啊!接下來看看她的愛好:文學、書法、打羽毛球,看完這個我不禁驚嘆,這人除了書法這一項簡直就是異性的我嗎?我心里一陣竊喜,我有福了相交了一位才女,先是想到徐志摩的陸小曼,再想到郁達夫的王映霞,真覺得自己就是徐郁,那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友了。看到這,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她的相冊,里面的照片都是公開的,才打開她主頁的時候看她的積分值才達到八級,她應該也是大一新生,要不然怎么會這么沒心機,將自己的照片公開呢。我先將三個相冊的第一個打開,里面全是她的大頭照,放大看來這女孩應該很可愛,再打開第二個相冊,也囫圇吞棗地瀏覽了一番,這相冊里基本上是生活照,這樣看來她又很憨很開朗,到最后一個相冊打開一看,驚訝地發(fā)現全部是她寫的毛筆字,很是大氣,很顯才!
驚呆片刻,羨慕幾回,便又返回主頁胡亂搜尋一陣,沒找到她的其它聯(lián)系方式,將頁面滑到留言框那塊,搜腸刮肚了一番,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問候的話,又自勉地說了句客套話,擊打上去,按了確定,像是完成了使命般,等待著上級的復招。此時卡里面的費用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屏幕上不時的還顯示讓速補交費的字幕,眼睛久看了模糊不堪、輻射肆虐的屏,眼睛早已昏花刺疼,便胡亂將耳機從脖上卸下放在桌上,準備離開。又搓搓雙手,覺得手上是沾了油,膩得厲害,去洗手間整頓了番,才怏怏地走下樓梯,到外面已經一片漆黑,僅有路燈的光給我指向了去路,搖搖擺擺地往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