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山老妖鬧自殺
- 相思銘肝腸
- 待加冕的女王
- 2527字
- 2016-05-25 16:06:47
為美美的睡上一覺,頭天晚上臨睡前,我就取消了鬧鐘,關機。
可我還是被電話的鈴聲吵醒了。打擾了我的清夢,迷迷糊糊,聽到顧阿姨接的電話,座機一般都是穆珅家人或者找顧阿姨的人打。我翻了個身,不予理睬,準備繼續那場好夢。
“哎呀!斐兒,不好了!快!趕緊的!穆珅的二姐打電話,說你婆婆自殺了,在醫院搶救······”顧阿姨急切地說著,聲音顫抖。
我聽到“自殺”二字,頭“嗡”地一聲大起來,膨脹如輕飄飄的氣球。嚇得一骨碌爬起來,睡意全無。心“嗖”地一下緊縮,心跳漏掉幾拍,大腦斷電,筋骨被抽掉一樣,腿也有些發軟。
愣了幾秒鐘,我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理智回來了,我動作完全超速,大概不到一分鐘。急忙穿好衣服,洗把臉,拿了錢和手機塞進包里,匆匆出門。
“斐兒!吃了東西再走!”顧阿姨追出來,手捧著面包和酸奶。
“來不及了。”我沖下樓。
人命關天,分秒必爭,我哪里還敢吃早餐耽誤時間?
“斐兒!圣德醫院。”顧阿姨對著我的背影喊。
“知道了。”
我幾乎是跌跌撞撞球一樣彈下樓的。
我奮不顧身攔輛出租車,十二分火急吹司機“快點!快點!再快點!”差點沒搶了司機手中的方向盤。真恨不得自己能插上一雙翅膀,飛向圣德醫院。
旋風一樣找遍急救室、觀察室、問詢處、查找病房,一口氣找到婆婆的病房。
出租車上腦子里出現“自殺搶救”的畫面:婆婆蒼白著臉躺在潔白的病床上,臉上和身上橫七豎八插滿管子,奄奄一息。醫生神情緊張,為搶救生命大汗淋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剛進病房門,看到“黑山老妖”安然無恙的坐在那里。我以為是由于高度緊張出現了幻覺,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沒錯,是坐著不是倒著,一副戰斗者的表情,依然是昔日里那個強悍的婆婆。這才喘了口氣,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怎么回事兒?嚇死我了。”我捂著胸口說。
跑得臉色煞白的我,這個時候心還撲通撲通跳得過速。
“我不想活了,死了算了。”婆婆急忙拉住我的手說,好像第一次見到親閨女,有史以來第一次跟我這么親切。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怎么會想不開呢?”我柔聲細語地問。
“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她搖著頭,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竟然老淚縱橫,我自認識婆婆以來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沒想到她也有眼淚,本以為是綠色,原來也是無色的液體。
她的一滴眼淚竟然沖垮我愛的堤壩,我的母愛一下子泛濫開來,溫柔得能把人熔化,哄燦燦一樣柔情無限地撫摸她的頭,輕言軟語:“別怕,有我,沒事就好,平安是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看!外面的陽光多么燦爛,你的生活會像太陽一樣美好,孩子們都會圍著你轉。這么一大家子人都離不開你,你要千歲千歲千千歲!好不好?”
黑山老妖詫異地看著我,原來我也有一張抹了蜜的小嘴兒,話也會講得這么甜美。好像我是菩薩,或者保護神。
“都怪我了,我不該一個人去市場買菜,不該自己去打牌;該寸步不離,守著她,帶上她。”老頭子在一旁滿臉無辜地自我檢討。
我從他的話里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兩個老小孩兒又玩不到一塊了,沒有辦好家家酒,又為雞毛蒜皮小事,無事生非。
“你看看人家王教授,知冷知熱的,夫妻倆多親熱,總老伴老伴地叫,弄啥都一塊去,像小年輕一樣手拉手。你呢?打結婚也沒有這樣過,叫上你跟我一塊出去,不是把我甩老遠,就是找不到你了,要不就是遠遠地跟我后邊。人家不是說啥“秤不離錘,老婆跑老漢追嗎?是不是呀!”老太太說著看看我。
她想表達的可能是那句“公不離婆,秤不離砣。”
“嫌我丟你人咋的?不就是我沒念過書嗎?我要是小時候有錢念書,還要你嗎?我要你嗎?你家窮的那叫啥玩意沒有,用有學問的話說叫啥家有墻皮······”
我想婆婆說的“家有墻皮”也許是想用詞家徒四壁吧。
原來老太太是給老頭子要愛情呢!黃土都埋到脖子了怎么還像小孩子過家家?
“說啥呢?瞎說啥呀!丟不丟人?”老頭子可能感覺當著兒媳婦面說這些不大光彩,想阻止。
“不是孩子大了,有孫女,有重外孫,我給你離婚。可不咋的,以前怕你打我,現在有丫頭們給我撐腰,哪個還怕你?”老太太開始理直氣壯了,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你有理,你好好說吧!”老頭子撅起了嘴,拿出一根紙煙狠狠的在指甲蓋上敲打了幾下,不服氣地蹲在門口抽了起來。
我只能無聲的看著兩個老頑童。
“哼!我就有理,我現在翻身了,要把你踩在腳下。看你還敢動不動騎我身上打?年輕那會兒,你沒少打我,嫌我不漂亮,嫌我生丫頭片子,最后我還不是生了男娃,我有穆珅。我熬出頭了,你不能一手遮天了,我的天下。現在你知道漂亮那玩意兒不能當飯吃了吧?你喜歡的文工團那小妖精不也一樣變成老妖精嘛!哼!老東西!一樣長褶子,蹦跶不動了該我收拾你了,你······”老太太又開始翻老黃歷,算舊賬,她來勁了,一副“黑山老妖”的架勢,氣勢洶洶,想把老頭子生吞活剝了。
“別誤人清白,真能扯!我跟文工團那小賈啥事沒有,現代的年輕人不都有偶像嗎?追星族,套用他們的話那小賈就是我的夢中情人。”老頭子急了,漲紅了臉,脖子的青筋爆的老高。
“咋整呃!老色鬼,啥叫追星族哇?不懂!人家咋不喜歡你呢?她認識你是誰嗎?癩蛤蟆想吃天鵝屁!哈慫!”老太太得意洋洋的罵道。
老頭子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一聲不響。
“好了,別說了,累不累?”大丫頭終于說話了。
“那老頭子對我沒有半點好處,最壞了,活該收拾他。”說著惡狠狠地瞪老頭子一眼。
老頭子舊氈帽一樣隨她拍打,一言不發。
我驚嚇過后聽他們這樣雞同鴨講,斗嘴也許是他們的樂趣,家家酒的一部分,離婚好像唱山歌。老太太可能自殺未遂,或者只是為了嚇嚇老頭子,找點刺激。雖然她能把“家徒四壁”說成“家有墻皮”,篡改能力極強,別人的原話經過她的口也完全變了味兒,大相徑庭。別看老太太沒文化,裝起無辜來最拿手,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能翻云覆雨,頗有一些演技。現在看聲色俱厲,沒有大礙。我肚子唱著空城計,感覺饑腸轆轆了。
“你們都吃早飯了嗎?我去弄點吃的吧!想吃什么?”我詢問地看每個人的臉。
“都幾點了?你還沒吃早飯?干嘛了?”大丫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
我看了她一眼,那張容嬤嬤一樣的臉,奴才相,懶得答話。
“她就是懶,懶得要命!油瓶倒了不知道扶。不像我家丫頭,都隨我,是我調教得好,個個能吃苦,能干活。”老太太開始把矛頭指向我,沖動的魔鬼臉又對我指手畫腳起來。
“斐兒不會干家務。”老頭子答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