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愿得一人心
- 卿顏無雙
- 半夏花未央
- 1412字
- 2011-12-03 20:29:00
對于卿顏來說,現在這樣的日子便是最幸福的。她有愛她的爹,疼她的娘,還有會陪她玩的綠紈,甚至還加上了一個雪哥哥。
自從上次宴會后,蘇雪便常往蘇止白府上跑。蘇止白只是庶出的一個兒子,雖然有家族庇護,卻也只謀得一個六品文官職,生活雖不會捉襟見肘,卻也不若大戶人家般揮金如土,平日吃使用度皆從簡,而蘇雪卻覺得這個家里每一朵花,每一棵草,都透著濃濃的暖意。他喜歡作弄卿顏,即便如此卿顏還是喜歡對他撒嬌。蕭林茉也甚是喜愛這個氣度不凡的孩子,幾次三番,蘇雪更像是蘇止白的義子。
春暖花開時,卿顏總在草地上撲蝴蝶,蘇雪便陪著她一起捉,她的母親多半時候都會親自下廚制備點心,父親偶爾半真半假的訓斥她幾句沒規矩,更多時候確是和母親一起賞花。
夏日炎炎,又到一季采蓮忙,蘇府后院有個不大不小的荷花池,今年多了蘇雪,顯得更熱鬧,蘇雪搖櫓,卿顏便趴在船邊扯蓮蓬,然后興高采烈的剝好,強要蘇雪吃蓮心,看著他苦得連眉頭都皺起來,然后兀自開心。更多的蓮子卻是細心的除了心,送給父母,蘇止白偶爾會吟幾句卿顏聽不懂的詩詞,然后卿顏就會好奇的看著母親的臉變得微紅。
秋收時節便又是大伯的生日,雖然不是每年都會大操大辦,可是家族聚會總會有的,卿顏便會賴住大伯撒嬌,然而讓她不滿的是,這個時候總會看到姑姑,而雪哥哥總會被姑姑叫在身邊。即便卿顏還是小孩,也依稀覺察出姑姑大概是不喜歡雪哥哥的,可是為什么,雪哥哥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人,手那么巧,笑容那么美。
冬天大雪紛飛時,卿顏便在院子里玩雪,卿顏很喜歡雪,就像喜歡蘇雪一般。蘇雪會趁卿顏不備往她衣服里塞雪球,逗得她尖叫,每當卿顏團起雪球砸他,總會看到他唇角勾起的那抹好看的笑,父母也多是寵著她的。母親身體不好,受不得寒,父親便會在回廊處支起小泥爐溫酒,陪母親彈琴作畫,任由他們在外面瘋跑笑鬧。
卿顏從沒被當做大家閨秀拘束過,她琴棋書畫只通皮毛,吟詩作賦更談不上,只能說勉強識字而已,父母也從未強迫過她,只說她還小,過幾年再學不遲。可是她知道,姑姑是不喜歡這樣的她的,甚至不止是她,連同母親姑姑也沒有給過好臉。她以為是因為她的調皮,于是在姑姑的面前越發乖巧,希望姑姑能對母親好些,這樣母親也不會難過。
直到姑姑帶著媒婆上門要求父親納妾,她才恍然明白原來無論自己怎么做,姑姑都不會喜歡母親,甚至不愿意爹爹喜歡母親。
“止白,你可想清楚了,陸家也是大家族,與我們蘇家又多有往來,他家的女兒給你做妾,你還有什么不滿?”在蘇止白第三次拒絕了蘇止柔的提議后,她終于忍不住把壓在心里多年的話說出來了:“那蕭林茉明面上是個官家小姐,可是誰人不知她家早沒落了,當年她爹犯的事,全家女眷都要被充入賤籍,你救下她便罷了,竟然還讓她進了門,做了正妻。你可知蘇家這些年為了你這事丟了多少人?”
一向溫和脾氣的蘇止白聽到姐姐這樣說妻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么多年了你竟然還記著這些事!素兒進門后沒有一樣對我不起,對這個蘇家不起,她處處忍讓,處處避諱,你還想把她逼成什么樣子!”
“和陸家聯姻對整個蘇家都好,陸嵐心雖然是庶出,但若不是為母守孝過了適婚的年齡,你以為人家會送女兒來做妾么!你年齡和她最相近,又無妾室,納妾哪里不好!你究竟想要什么!”蘇止柔臉色鐵青,一掃從前慈眉善目的表情。
“我要什么?呵呵……”蘇止白卻平靜下來,雙目迥然的盯著她:“我要什么你不明白么?不過一句話而已,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話畢,一甩衣袖闊步走出了房門,再不看身后氣急敗壞的蘇止柔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