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等人回到開封府衙時，全府上下一片歡天喜地。然而包拯卻沒有那個心情，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在萬全山的收貨告知公孫策。當包拯說道關于王仲的事情的時候，公孫策也震驚了。

“想不到王仲居然……”公孫策不知道說什么好。

“難道這種事我們以前遇到的還少嗎。”包拯說道，的確，他們曾經查出過好幾個兇手，都是他們最想不到的，身邊的人。包拯繼續問道：“王仲現在怎么樣？”

“這幾天他一直昏睡不醒，我叫馬漢看著他。”公孫策說，“我這幾天給他施過醒神的針，可是沒有用處，我覺得如果他是裝睡得話，絕對不可能做到。”

“這就怪了。”包拯說，“為什么陳超然要王仲一直睡呢？難道是怕他泄露了秘密？既然這樣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呢？”

“或許我們還應該問陳超然和王仲之間是什么關系，依湯婆婆的描述，王仲殺死杜大人的時候，杜公子就在他的身邊，也就是說杜公子是目擊證人，沒有理由杜思俊不指證殺他父親的兇手呢？”公孫策說。

“這么說來只有一個可能了。”包拯說，“王仲跟陳超然是合作關系，王仲殺了杜文寬，陳超然則借杜文寬的死來完成他的計劃，用不知道什么方法來危險杜文寬的家人，不讓他們說出杜文寬的死因，這才使杜文寬的死撲朔迷離起來。”

“這么說來杜文寬一家的死就是他們在殺人滅口了。”公孫策說，“既然要殺人滅口，為什么還要留著湯婆婆的命呢？還有，白玉蓮是怎么死的？”

“留著湯婆婆的命這的確是一個謎。”包拯說，“按湯婆婆的說法，王仲一開始是為了幫她，殺杜大人的行為不像是有預謀的，王仲做這一切的動機實在可疑。至于白玉蓮，案湯婆婆的說法可能是死于自殺，但她的尸體怎么會最近才出現呢？”

“之前我們猜測過可能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公孫策說，“但是他們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呢？這么看來他們反而是幫了我們。”

“我不知道。”包拯說，“不過我始終覺得陳超然不像是有要顛覆大宋的心的人。”

“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啊！”公孫策說，“他在山里用那種方式要殺你，難道還不足以證明？”

包拯搖搖頭，說：“但是他還是沒有殺我。當時的情況，雖然我和小蜻蜓跌落下去，但是他仍然有很多方法來去我性命，但是他沒有。”

“你不是說你們落下去的時候，聽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么？應該是那個女子阻止了他殺你們。”公孫策說。

“但是我仍然覺得他們背后還有人，或許我還要去看一個人。”包拯說。

“看誰？”公孫策問。

“姓張的老道。”包拯說，“或許我該去上一次朝了。”

又入夜了，院子里蟲鳴陣陣。燭光下，銅鏡里，映出了一個極美的少婦打扮的女子，正是小蜻蜓。小蜻蜓自從回了府衙，就沒有跟包拯說過話。包拯一回來就馬上撲到案子上，小蜻蜓則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

“真難看。”小蜻蜓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隨即把盤上的頭發解下，笑了笑，說，“還是這樣好一些，小蜻蜓啊小蜻蜓，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做人家的妻子呢？成了人家的妻子之后，就只能是這幅模樣了。”

小蜻蜓梳回了她平日的樣子，隨即思緒連連。她仍然沒有做好準備要嫁給包拯，即使她知道包拯的話是認真的，自己的話也是認真的。她心里害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個賢妻，包拯呢？他需要的是做他的妻子的小蜻蜓還是在他身邊,永遠也不會離他而去的小蜻蜓呢？她說不清楚，她仍然沒有想清楚。因為現在的情境和當時在石壁上的情境大不相同了，包拯仍然是包大人，而自己，仍然是那只野蜻蜓。

包拯此時正在小蜻蜓門口，他也感到自從回來了，他和小蜻蜓之間的感覺變得有點不對了，似乎更加生疏了。在以前，他可以毫無顧忌地直接闖到小蜻蜓的房里，然而現在，他變得膽怯了，連敲門也不敢，這是為什么呢？小蜻蜓現在不是他的妻子嗎？

小蜻蜓在屋里早已看到包拯的影子，她走到門前，沒有開門，只是看著那個影子。包拯通過燭光也看到小蜻蜓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終于敲響了門。

小蜻蜓也是猶豫了一會兒，才把門打開，包拯看著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有事嗎？”半晌，小蜻蜓才問道。

“我想來看看你。”包拯說，“你還好吧。”

“很好。”小蜻蜓說，他們居然這樣寒暄起來，這是他們兩個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景。小蜻蜓看了看包拯，“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剛剛提審了一個犯人。”包拯說，“這案子快結了。”

“恭喜。”小蜻蜓笑了笑，“就知道沒有事情能夠難得到你。”

包拯也笑了笑，說：“那天的事……”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小蜻蜓打斷包拯的話，“你就當是個玩笑吧！”

“為什么？”包拯心中不由得一顫，那天他絕對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小蜻蜓做他的妻子，小蜻蜓這是要反悔嗎？

“那天我發著燒，現在清醒了。”小蜻蜓回答，“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覺得做你的妻子對我來說是一個還沒有準備好的挑戰。”

“但是我是認真的。”包拯一把抓住小蜻蜓的手，說，“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我需要你。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明白過我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你是認真的。”小蜻蜓說，“但是……”

“但是什么？”包拯急切地問。

“但是我不知道在你心里的那個位置上，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嗎？”小蜻蜓猶豫了一會兒，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霎時，包拯僵住了，一臉茫然。

“或許楚楚姑娘比我更需要你。”小蜻蜓笑了笑，“早點睡吧！”

小蜻蜓關上了門，包拯又想起了他那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