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蜻蜓便和王仲一起向萬全山出發了，其實萬全山里京城有五十幾里路，而那白家村在深山里，一來一回也要一兩天。這天早上小蜻蜓和王仲剛走，王朝和張龍便從龍虎山回來報道，說他們在龍虎山所有的宮觀已經問遍了，并沒有這么個張天師的后人在京城里。

王朝和張龍走后，包拯緊鎖眉頭，對公孫策說：“其實早該想到的，這個老頭子好像真的是無緣無故從京城里冒出來的。”

“或許就是個瘋子，但是我發現他的確懂一些易數，只是不算怎么高明。”公孫策說，“難道他只是一個被利用了的瘋子？那他之前為那些官員做的那些事情是為什么？難道朝廷的官員會跟著他一起瘋么？”

“我了解過那些官員，他們是出自同一科，我派硯生去吏部查過，發現他們都是同一個人的門生?！卑f。

“誰的門生？”公孫策問。

“龐太師?！卑D了頓，說，“包括最熱衷于遷都之議兵部尚書遲劍大人和禮部尚書盧灃，其實都是龐太師的門生。“

“你是說龐太師會勾結南唐后人有意顛覆朝廷？”公孫策驚道。

“前幾天我還確信這些事情，但自從見了賢王之后，我的想法變了?！卑f道。

“為什么？”公孫策問。

“其實到現在我才發現，這個朝廷真的沒有所謂的正與邪，只有合作關系與敵對關系?！卑f，“我至今沒想通在龐太師壽宴上出現的那首禁曲意味著什么，直到那天賢王提示我，讓我知道了一個人?！?

“丞相寇準，寇大人?！惫珜O策說。

“對，我至少知道在這次朝廷遷都熱議中，寇大人和龐太師始終沒有發表過言論，至始至終都是二品以下的官員在齊力進諫?？艽笕藳]有表明過任何態度，龐太師則干脆把事情推給賢王。”包拯說，“所以我懷疑，朝廷里的確有人勾結南唐，但我不能確定到底是誰?！?

“看來這朝廷不是一般的陰暗?！惫珜O策感嘆道，“你當初選擇不當官看來是明智的?！?

“可惜現在身不由己?。∥也幌虢槿胨麄兊亩窢帲皇窍氚咽虑榈恼嫦嗖槌鰜矶选！卑f，“或許那些進諫的大臣只是被他們某一方利用了而已，所有的突破口都在那個老道士身上，可惜那老道士看來真的瘋了?！?

“真可笑，隨隨便便一個瘋子就能把所有的朝廷官員騙的團團轉?！惫珜O策笑道。

“這就是朝廷，既可以說是聰明人的聚集地，又可以說是笨人的聚集地?！卑f，“我想過，那老道士雖然總是一派胡言，但我們可以從其他地方入手，現在我們知道的直接和南唐有關系的就只有一個人。”

“陳妃娘娘?！惫珜O策說，“她的流產是一大疑點，皇上一直隱瞞她有孕的事情，或許因為知道她是南唐的后人，而且這件事請似乎皇上也不愿意你去查?！?

“皇上不讓查，他并沒有明說，只是放了小蜻蜓暗示我不要多管?！卑f，“但是我想為什么那黑衣人要把小蜻蜓帶到陳妃的寢宮里呢？”

“或許只是想嫁禍給小蜻蜓，但他們為什么要害陳妃肚子里的孩子呢？”公孫策說，“或許你該懷疑另一個人的，你還記得貍貓換太子的事情嗎？”

“你是說龐妃？”包拯說，“從表面來看她的確有嫌疑，因為她也有孕，而皇上早年的孩子都夭折了。但是皇上刻意隱瞞妃子有孕，她就不必擔心了??！那顯然皇上不希望那個妃子有孕才會那樣做。”

“我想她會不會誤會皇上的意思，她是擔心皇上這么做是在保護陳妃?！惫珜O策說。

“的確有可能?！卑f，“可是縱觀龐太師這幾年低調行事，我想她不會讓女兒做這種事。但是為了查案，我們可以利用一下這個疑點。”

“怎么利用？”公孫策問。

“你想不想再去找飛燕談談心?。　卑Φ馈?

“你是想？”公孫策想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包拯的意思，說道，“這種事情你也想得出來，包黑炭你可不是一般的狡猾！”

“你這么說我就當你答應了！”包拯笑著說，公孫策無奈地點點頭，包拯接著說，“如果把龐妃的疑點推翻的話，那么就還有一種可能?！?

“還有哪種可能？”公孫策說。

“有一種可能?！卑f，“賢王說過，那孩子很有可能是一個孽種。”

“什么意思？”公孫策問。包拯便把龐太師關于陳嫣然很可能是皇上的堂妹的事情說了。

“或許事情就跟我們想的一樣?！卑f，“這個孩子在很多人看來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這么看來害陳妃孩子的人最有嫌疑的有三。南唐的人，還有就是賢王或者是?！卑f到這里頓了頓，“或者是皇上。但是那黑衣人的出現以及皇上后來的表現，我看來是南唐的人可能性大一些。因為如果是皇上自己做的的話，他不會放了小蜻蜓的?！?

公孫策聽了這話頓時驚呆了，他們此時談話的地方是在府衙里的一個小池塘旁邊的亭子里。包拯剛剛說的話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公孫策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

“對于南唐的人來說，陳妃娘娘不管是姓李還是姓趙，他們都不愿意那孩子降生，因為那是他們的恥辱?！卑f，“只是那黑衣人到底是誰？”

“那黑衣人臉部有你的特征，這個問題我想過，很可能是易容?！惫珜O策說，“在江湖上有的人會出神入化的易容術，可以把一個人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有了易容術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他為什么會選擇這樣一個模樣，而不變成另外的人呢？”包拯說。

“這你都猜不到？”公孫策說，“他是想要引起小蜻蜓的注意才選擇這幅模樣的?！?

包拯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不一會兒，趙虎慌慌忙忙地跑過來，說：“包大人，公孫先生，有人來報案，說在萬全山那邊有人看到一具女尸?！?

“女尸？”包拯和公孫策一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