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龍居何處——曳尾于涂
- 少年包青天之情聚開封
- 縵纓
- 2046字
- 2013-09-21 14:15:02
第二天仁宗便帶著兩個太監到了陳家莊,他們打聽到陳小姐并不屬于那種長年長在深閨里的千金小姐,經常會一個人出來游玩,而且水性出神入化,揚州城里沒有一個人可以出其右。
仁宗感到,這個女子果然非同一般,因此他并沒有貿然到府上去拜訪,而是在陳家莊到處賞玩,希望能與陳小姐邂逅。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第三天他們便見到了陳小姐的芳蹤。在陳家莊外面,有一條彎彎的小河,仁宗看到陳小姐時,她正在河邊向河里照著自己的影子。她仍然穿著那件蔥綠色的衣衫,在長滿青青的草的河邊,仿佛與自然融為了一體。仁宗想上前去搭訕,卻奇怪地邁不動腳步,生怕打破了這一副自然與美人的美好畫面。
陳小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過頭來看見仁宗,微微一詫,便哼了一聲要走開。
“陳小姐!”仁宗急了,趕緊追上去,說,“那天的事情你誤會了。”
陳小姐轉過頭來看了仁宗一眼:“你是誰啊?我們能有什么誤會?。”
“我其實……”仁宗看著陳小姐居然結巴了,“我那天只顧著玩,不是存心不救起我那仆人的。”
“你是不是存心的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看到有人落水我就救,就這么簡單而已。”陳小姐說。
“如果我落水了,你會不會救?”仁宗笑著,貿然問道。
“會!”陳小姐扔下一個字,轉身就走開了。
仁宗頓時心花怒放,對陳小姐的興趣更加濃厚了,便一路跟著她。到了陳府門口,陳小姐進了家門,仁宗見跟不進去,就吩咐小魏子獻上拜帖,說自己是京城來的富商,為了給祖上還愿,要在陳家莊建一座寺廟,要和陳員外共同商議。
帖子遞出去后不一會兒,陳老爺就親自出門迎接仁宗。仁宗乍見陳老爺,不由得一驚,這老頭子長得其丑無比,長這么大仁宗就沒有見過這么丑的人。且不說他老得滿臉皺紋,就是他長的大小眼,朝天鼻孔,快咧到耳朵根的一張大口,在白天也會嚇到不少人。仁宗就想,如此丑陋的一個人,怎么會有那么美貌的一個孫女呢?
陳老爺雖然其貌不揚,但為人禮數周到,就在皇宮里長大的仁宗看來,也絲毫沒有怠慢的地方。進了陳府,仁宗與陳老爺商議了一會兒,當即非常爽快地給了陳老爺五千兩銀子的銀票,讓他在小河對面的一塊風水寶地修建一座大寺廟。并說一切事物由陳老爺安排,自己只要在府上小住幾天就行了。
陳老爺活了七十多歲,就沒見過這么豪氣的人,興高采烈地吩咐下人忙活一切事物。仁宗便在陳府上住下了,頭幾天陳小姐還一直給他臉色看,但對他的態度也是漸漸緩和了起來。
仁宗了解到陳老爺有三個兒子,陳小姐名叫陳嫣然,她的父親是陳老爺的長子,已經在幾年前病逝了。陳府人丁很旺,陳老爺的另外兩個兒子各又養了四五個子女,只是長房一脈僅有陳小姐和她的同胞哥哥陳超然。
仁宗見過陳老爺的兩個兒子,跟陳老爺一樣長得其丑無比,不過陳老太太在仁宗看來年輕時絕對是一個美人,陳小姐或許繼承的是她的容貌吧!
仁宗在陳家莊住得很快樂充實,陳家的人都很友善,尤其是陳老太太,對仁宗關照得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仁宗每每想到還有政事,要回京,在告辭時陳家莊卻設宴款待相留。仁宗就又推脫不下又留下來幾天,就這樣,仁宗居然在陳家莊待了三個月之久。
陳家大少爺陳超然是個很有豪情的人,與仁宗一見如故,仁宗在陳府小住期間,時時與仁宗把酒論詩。仁宗可以看出他胸中有一股超脫世外的灑脫氣質,正如他的名字,超然。
陳超然對于琴棋書畫很是精通,而且很善于寫田園詩,很有陶淵明的風骨。每次仁宗問他,為何不考取功名,為國效力。陳超然只是答一句話:“寧其死為留骨而貴,寧其生而曳尾于涂乎?”
仁宗聽了這句話,深深的感受到,自己一打出生,就是廟堂之上的死龜,永遠也不能享受曳尾魚涂的快樂。仁宗又想到了一句話,“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自己在廟堂之上久矣,那里能真真體會到回歸自然的快樂呢?仁宗有了一種想要回歸自然,不問世事的感覺。仁宗想,如果自己只是一個在朝的大官,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的話,那么自己肯定會選擇就此歸隱山林了吧!
想到此時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接近陳嫣然,陳嫣然這么個天地之間的尤物,若是真的被自己帶到那骯臟的皇宮里去,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作孽呢?
陳嫣然始終對仁宗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但仁宗感覺得到,陳嫣然對自己的看法已經改觀。
就在仁宗在陳家莊呆得有點樂不思蜀的時候,太后一次次在京城派人來傳他回京,但仁宗在陳家人苦苦的挽留之下,沒有一次走成。
直到仁宗發現,自己不再把自己當成皇上,而是一個尋常的隱士。他真的幾乎忘了自己是一個萬人之上的君王,然而漸漸地,仁宗卻在這中間體會出一絲不對勁來。
難道自己就真的一直呆在陳家莊,不理朝政么?難道自己真的就不當皇上了么?仁宗對自己說:“朕要走,朕真的要走,朕還有國家,還有天下,朕不能拋棄地位,留下千古罵名。”
他是一國之君,他不屬于這里,他屬于那遙遠的,深深的皇宮。他決定就此離開,誰都阻攔不了。
然而就在他打算告辭的前一晚,深夜,他被一陣顛簸驚醒。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這個狹小的空間在不斷地搖晃。仁宗此時卻感到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心想:這是什么地方?。仁宗聽見有馬蹄奔跑的聲音,他艱難地掙扎著坐起來,自己原來是在一個馬車里!這是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