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之后，包拯帶著公孫策和張龍來到陳安岳出事的茶花叢旁邊查探。公孫策蹲下仔細觀看茶花的枝椏，說：“這可是茶花中的名種鴛鴦鳳冠，想不到居然有不會養花的人這么糟蹋它，難怪長成這樣，真可惜！”

“怎么了？”包拯也蹲下來問。

“你看他們把這花種的這么密，而且這里的土質跟本不適合種茶花，難怪養分不足，每株都那么小，這花是誰種的？”公孫策問。

“聽說是以前有人送給杜大人的禮物，杜大人就把它們種在這里了。”包拯回答。

“看來那個杜大人并不是愛花之人啊！”公孫策站起來嘆息道，隨后又彎身摘了一片茶花的葉子，對著陽光仔細看，說道，“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發現么？”包拯問。

“你看，這片葉子明明已經枯死了，卻不掉落。”公孫策把葉子給包拯看，“而且我也是用了勁力才把它摘下來的，說明葉枘韌性很強，可不像是一般干枯的葉子！”

“我也留意到了，我最近也去其他花圃看過別的茶花，都不是這樣的情況。但我不知道這代表什么，這葉片的質地也很奇怪是不是？”包拯摸著葉子。

“感覺也是很柔韌，像皮革一樣，是什么造成的呢？”公孫策說。

“我想過，會不會是有什么藥物之類的？”包拯問，“但我對農經方面知之甚少，所以很頭疼。”

“藥物？我得慢慢想想。”公孫策說。

“比如人吃了或者聞了之后會神志不清令人擺布的藥物。”包拯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一種南洋那邊傳過來的藥粉，是有這個效果的，人吸了之后會恍恍惚惚，對施藥之人言聽計從。這種藥粉叫攝魂香。”公孫策說。

“攝魂香？”或許這是此案的另一個突破口，“陳大人如果是吸了這些類似的藥物，才被人帶到這里的話，那么兇手作案就太方便了。”

“我也只是聽說過，但這種藥粉有沒有被植物吸收之后，植物的枝葉就會變得非常柔韌的功效，就不知道了。”公孫策搖搖頭。

“如果真的是有藥物作用，陳大人之死的謎題算是解開了。”包拯說，“但還是要進一步核實一下，才能進一步確定誰是兇手。”

“你真的懷疑那個小丫鬟？”公孫策問。

“也只是懷疑而已，我派趙虎去也不是真的要監視她。”

“我知道，案子已經發生這么久了，證據已經不好找了，你這樣做是投石問路，讓證據自己暴露出來是不是？”公孫策笑道。

“算是被你猜到了。”包拯也笑了笑，“我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最要緊的是查出點眉目來，平息京中的謠言。”

“你有沒有想過，兇手作案的目的？有什么大陰謀在里面？”公孫策問。

包拯嘆了口氣：“大陰謀，一說道大陰謀就頭疼啊？這件案子從表面上看只是殺人案，但卻牽涉重大，直接影響到大宋遷都之事。”

“聽說遷都之事在朝中熱議非常，沒想到只是聽信一個術士之言。那術士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吧！”公孫策說。

“這張老道是殺人案與朝中遷都之議的紐帶，可惜……”包拯說：“這個人的底細查不到。”

“呵呵，我不想信沒有你查不到的事，你可不會放棄這么重要的線索不去查的。”公孫策笑道，“這次龐太師沒給你使絆吧！”

“出人意料，他不但沒給我使絆，還在朝中一眾大臣面前說我是他的忘年交。”包拯說，“但如賢王所說，他越是這樣，我們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沒想到這個官場，你包黑炭逃了兩次，還是沒有逃掉。最后還是要跟那些權貴們玩勾心斗角。”公孫策說，“相比起來，我就比你幸運多了。”

“以前向往官場，覺得只要當官，就能為百姓請命，造福于天下。但當淺嘗做官之后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這個官場水太深了，不適合我。”包拯嘆息道。

“其實啊！你早就在水中啦！放心吧，你出不來的！”公孫策轉過頭看著包拯，拍拍他的肩，“你可要把水性練好啊！”

“像我這樣的人要在官場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是不太可能的，只好祈求上天保佑了！別讓我死得太早！”包拯笑，隨后表情嚴肅，“在龐太師的壽宴上，我見過飛燕了。”

“哦！”公孫策愣了一下，表情一下變了，嘴角微微動了動，“她還好嗎？”

“她還好，只是……”包拯頓了頓，“龐太師，將她許配人了。”

公孫策沒有說話，包拯嘆了一口氣，問：“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她是太師千金，自然有她的如意郎君，我公孫策只是一介布衣而已，能管得了她嫁人？”公孫策聲音有點急促，說完，閉了閉眼睛。

“這是你的心里話嗎？”包拯看著公孫策，“你心里不難受？”

“這就是我的心里話，我也不難受。”公孫策故作鎮定。

“你騙不了你自已的。”包拯說，“飛燕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說再給你一年的時間，雖說我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我知道你明白。你和飛燕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誤會啊？”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什么誤會！”公孫策語氣激動了起來，“你這個天下第一聰明人怎么只會抓住這些問題不放呢？想你的案子去！”

“我不過就是問問而已，你用得著這么激動嗎？除非真的有什么。”包拯見公孫策的神色，便猜到了七八分。

“下個用月就要當新郎官了，想好要娶誰了嗎？”公孫策沒有回答包拯的問題，只是反過來問一句。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包拯沒想到公孫策會忽然這么問。

“沒什么意思，自已的問題都沒解決好還來管我！你我都是不愿享齊人之福的人，這些問題，最好想清楚。”公孫策扔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就走了。包拯愣在原地，思索著他這句話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