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沿著那一片陳舊小瓦房，順著上斜的滑坡，走進其中一條小胡同里的第四間屋子。



那個黑衣少年霸道地搶走自己的包包，就連她回家的鑰匙也還在那里面。流螢不知道媽媽這個時候睡了沒有，窗簾遮擋的窗戶，沒有透出一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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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輕手輕腳地推開窗戶，想摸到掛在墻壁上的那串鑰匙。深怕媽媽在家有什么意外狀況，臨時需要外人幫助，所以她一直習慣著在門的旁邊掛一把鑰匙，以備不時之需。



“螢螢，是你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

“媽媽，是我。”流螢應著那聲“媽媽”的時候，剛好摸到了那把鑰匙，她借著外面路燈照過來的光，對準了鑰匙孔，扭轉開了門。



門一開進去，便見一個樸素簡陋的小廚房，擁擠擺放著一個煤氣灶臺，一個破舊碗柜，擺著一張小桌子，幾張小凳子。不過空間雖狹小，東西雖簡陋，但看得出主人很愛整齊干凈，所有東西全都擺放得井井有條，擦拭得亮亮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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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廚房后面隔著一塊大大的簾子。



流螢掀簾進去，只見里面有一張半舊不新的大床，上面躺著一個病態的美麗女人，她的臉很白，是那種終日不見陽光的蒼白，她的眉彎彎的，細細的，一看就是位多病多災的福薄美人。



“沒帶鑰匙嗎？”床上的女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聲音柔柔地問道。



“不小心弄丟了。”流螢輕應了聲。她沒有告訴媽媽，包包被一個叛逆學生搶走了。她不想媽媽為這些小事擔心。



“媽媽，沒有睡，怎么不看會電視呢？剛才烏漆漆的，我還以為你睡著了。”流螢開了里面的燈，對著床上的女人說道。



“我這樣躺著，反正開了也只是聽聽聲音。不如省些電費，下午房東來收房租了。”



“媽媽，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校長說，下學期就可以正式簽合同，那時候我就有工資了。而且這個寒假我可以再去打打工。”流螢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對著床上的女人說道。



“螢螢，辛苦你了。累不累？”床上的病態美麗女人微轉過臉，問著流螢。



“不累。媽媽，我不許你以后說這樣的話。”流螢輕輕搖了搖頭，應了句，然后坐在床畔，一寸一寸動作輕柔地按摩著床上女人的身體。醫生說，即使身體癱瘓，但也要盡量按摩，以免全身肌肉僵死。



“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是不是學校的事很忙？”



“只是我看著資料不小心把時間給忘記了，學校的工作雖然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不過我可以應付的。”



“那些學生有沒有欺負你？都說高中里面不少男生人高馬大的，可能不把你這個新來老師放在眼里。”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外表柔弱無依，偏偏性子也是與世無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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