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擺擺手嗤笑一聲：“術業有專攻啊。黃大人精通排兵布陣，擅長衛戍打仗，豈會那些精通刑案冤獄之輩的鬼把戲。他們這招叫逼良為chang，誰敢承下與吳靜遠當初的關系？唯恐避之不及，承下了少不得被按上通匪的嫌疑。”

“原來如此。”

“不過，雁過留痕，不會沒有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不能按常規的路子去找。黃愈，你知不知道，堡壘往往在內部被攻破。”襄王牽起嘴角笑得意味聲長，用手蘸著茶水，在桌案上寫了“當鋪”兩個字，遂看向黃愈。

“多謝王爺提點。”黃愈連連點頭，“上回您提到的仙姑鎮，下官離開都府前就對皇上說過。奇怪的是這個鎮子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多年前下官明明去過那里。”

黃愈看見襄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他直起了身子，探詢地問道：“果真有這個鎮子？”

黃愈起身走到旁邊的架子上取出一軸畫卷，“王爺，請看。”遂放在桌案前小心地展開，原來是一幅慶陽府的地形圖。

“王爺，慶陽的北面是安同縣，當中只有一條官道。官道的西面分別是安懷、安庾兩縣，東面是疇山和安平。疇山山脈崇山峻嶺，懸崖峭壁歷來只有一條山路上下，再往東便是少數部族群居的地方，據說那里可能也有條出路。進疇山的山腳下有一座仙姑廟，方圓百十里的百姓因常去燒香，而在那兒聚集，漸漸地以廟為中心不斷遷來了住戶。這個地方位于慶陽府各縣的交匯處，后來就發展成一個有百余戶人家的鎮子。”黃愈指著地圖上的疇山，“我能回憶起來的就這些了。您看，地圖上沒有標注，下官此次特意翻查了當地的縣志也沒有仙姑鎮的任何記錄，不過下官派人去實地尋訪，確有百姓證實原先是有這個鎮子的，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火燒得片瓦不剩，寸草不長。都說此地是個不祥之地。若非王爺再次提及，下官倒是忘了。”

襄王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陰晴難辨，他的眼睛看了疇山好一會兒，再用手比劃著疇山的東部，疇山東部的正北同韃靼接壤，黃愈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什么。

看著看著，襄王的雙眼微潤，聲音嘶啞：“本王已著手讓人繪制各府的分縣詳圖，要涵蓋山名、水名、縣名、鎮名、村莊、甚至神廟、山包、溪港、小路。若早有這樣的詳圖，那數千官兵也不至于遭到厄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作為協助皇上管理兵部的最高長官，兩人對于官兵的愛護都如出一轍。

“黃愈，你還記得你給本王轉來的兵部咨文和皇上的圣旨嗎？”

“記得。”咨文、圣旨都是他著人呈給襄王的。

襄王的指著疇山東部道：“哈丹的母親就是這少數部族的。咨文上說老可汗是暴斃，到底是怎么死的……不可疑么？”

“這，這……”黃愈隱隱感到事件的錯綜復雜超出原先的估計：“王爺可有新的發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