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自辭別父皇之后便依計行事，一直隱匿于郊外別院。出發去慶陽前夜一駕馬車一直停在院外。兒臣警覺，派人去看，發現車中躺著一個昏迷的女人……”彥昊覷了父皇一眼，繼續不急不徐道：“當時兒臣出發在即，而她本就是父皇欽賜的嫡妃。便做了主張，將她帶在身邊一同去了慶陽。”

“報來的密札之中為何只字不提此事？”彥天罡依舊目若寒潭，不見一絲波瀾。

父皇的質問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原就為此殫精竭慮過，最后決定要露出些破綻來以不變應萬變。他假裝遲疑了一會兒，降低了嗓音囁嚅道：“此事兒臣存著私心，怕如實稟報后父皇依然下旨要她的性命。不如早日解開慶陽兵敗之謎，到那時兒臣不必詐死，她也無需殉夫。”

彥天罡一下子瞇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起彥昊來。他的腦海里卻意外地顯現出成蔚那張攝人心魄的面龐來，下意識地握住了拳頭。彥昊無論從長相還是性格都有著自己年輕時的影子，能文善武。尤其是能夠獨自領兵征戰以后，文韜武略，所向披靡，戰功卓著，性子隱忍而狠辣。他遲遲不立儲君，一則自己精神健旺親政游刃有余；二則不想過早打破朝中大臣各自擁立三足鼎立相互制衡的局面。肖貴妃前番病情加重，在病榻旁，她不斷地落淚欲言又止，不就是想咽氣前要自己開口許諾把大位傳給彥玉，她自己的兒子。彥昊非肖妃所出恐怕是除賢妃陳氏外再無旁人知曉的隱情。肖妃不會怠慢彥昊更不敢傷他害他，因為自己發過狠話，他若有任何閃失，無論原因立刻廢除肖妃和彥玉的所有爵位，趕出內廷。彥昊酷肖自己，可舉手投足、凝神蹙眉間無不顯露她的樣子。平日里不愿仔細看他，是害怕回憶帶來的剜心刺肺之痛，恒久彌重，日久彌深。

皇上遲遲沒有再開口，彥昊感覺到他的目光逡巡在自己身上，久久不曾移開。

“爾果真沒有去救成蔚么？朕派了幾名大內的驗尸高手，從他們描繪的死者特征來看，那種手段非你莫有啊。”

“兒臣冤枉。臣要救成蔚，何苦非要自己親往。又怎么會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使用自己一貫的兵器和刀法呢？”彥昊的嗓音不高，略顯疲憊嘶啞：“兒臣在慶陽險些喪命，城郊橫遭劫殺，都府皇城被人構陷。在別院門口見到成蔚之時，就覺得奇怪，兒臣詐死乃秘密之事，落腳之處更是隱秘，不知是誰這么神通。兩位皇兄傳口諭之時兒臣還以為一切均是父皇的安排，現在看來，卻是對兒臣別有用心的加害。”

彥天罡對彥昊的告白絲毫沒有動容如神祗俯視眾生般一動不動，心頭的疑云頓生。他本就對彥昊抗旨救成蔚的荒唐舉動將信將疑，幾個大內高手均被一刀致命的手法又無人能及……可彥昊做事向來謹慎而順合自己心意……若他講得屬實，這次的私心也不能算太過逾矩，是為了女人，那個女人……想到她，彥天罡的嘴角挽起一個不易覺察的弧度，卻馬上將這個難以啟齒的隱秘情愫壓了下去。當日成蔚出宮之后，自己便煩躁異常，喚了廉其數次，直到廠衛匆匆來報她被救走之后，心里反而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如釋重負。

若明日有空小惠繼續更。反正周六、周日之更大家就當作加更，不用等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