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遠處傳來兩個丫頭的呼喚聲，成蔚咬了下唇，就是不應。喊聲越來越高，叫得成蔚一震，猛然睜開了眼睛，屋外天光大亮，原來只是一個夢而已。

成蔚揉揉眼睛，緩了緩心神，從床上坐了起來。

“王妃，劉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

“那你們還不早些來喚我？”話剛出口，一朵紅云飛上臉頰。早些喚醒她，也就不會遇到劉嵇的冷漠，害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傷心了一場。

“劉將軍不讓來喚。說昨日王妃遇刺后肯定擔驚受怕困乏了，應該多休息點時間。”

“嗯。”成蔚無比受用，欣欣然穿了衣服，漱洗一下，隨便拿了塊糕咬了兩口，坐到銅鏡前精心裝扮起來。穿一件月牙白圓領皂色緣邊的儒生袍，腰上系皂絳軟巾垂帶，以月白色帶束發，外披黑色鶴氅。最后才極不情愿地戴上人皮面具。

對著銅鏡看到十分滿意才疾步出來。

時下雖然過了立冬，此時此刻戶外的太陽很是討人歡喜，光線把周圍照得通透而柔和，空氣薄涼非常宜人。劉三換了件簇新的淺黃色錦緞夾袍候在院外，陽光下的娃娃臉，顯出些英氣。

成蔚過去，拍拍他的肩胛道：“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怎么今天你也跟著一起去？”

他先是一愣，繼而靦腆一笑說：“劉將軍他們一直等在前廳，您準備好了？”

“唔。”成蔚點點頭。

劉三領著她往前廳而去。不知道這幾個男人著了什么魔，劉飛穿了件藕紅色軟緞滾銀絲邊長袍，腰間系一帶水紅色絲絳；劉嵇著皂色鑲金邊錦服，腰間漢白玉四塊寬金帶，他是易了容，卻依然面如冠玉，眸如星子。一點沒有昨天說的扮作客商的樣子，四個人走在一起倒像是結伴進城尋花問柳去的。

劉嵇和劉飛過來見禮的時候，成蔚一下想起昨晚的春夢，她偷眼看向劉嵇，不料他也在打量著她。兩人的視線一觸即分，若不是那張人皮面具，成蔚早讓人看出她的異樣了。

“王妃，昨夜以后是否安泰？”劉嵇欠身問道。

成蔚干咳幾下，澀著嗓子道：“沒事，沒事，謝謝將軍關心，我們出發吧。”

“好。”劉嵇頷首帶笑。

劉飛因昨晚刺客一事，自感責任重大，吩咐四名侍衛扮作尋常百姓，提著包袱遠遠地跟著。

街上冬意漸濃，寒風瑟瑟，卻擋不住心內的熱情。成蔚一行四人自劉宅出來往東步行了兩里多地便到了慶陽府最熱鬧的外大街。街巷兩側肉鋪、瓷器、綢緞、竹木、酒米、鐵器、扎作、醬料……應有盡有、琳瑯滿目。看得成蔚頗有興致，路過一溜小吃攤，油糕、燒麥、酥餅、餛飩擺得滿滿當當。她這時才記起早上起來只啃了兩口糕，便站在那里不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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