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劉飛推開了院子里左邊的一間廂房：“按要求備辦好了，您看還缺什么？”

成蔚走進一看，屋內六步見寬，七步見長，里面只放了一張書案，屋子四角各插著一支火把。一應東西都放置在地上。

成蔚的將兩只袖子高高挽起，走到書案前用手丈量了一下書案的尺寸，隨后鋪上油紙，在上面墊好厚厚的棉布。想想也只能做到這樣，回頭對劉飛道：“把傷在胸口的那具尸體抬來，單柄刀給我。”

劉飛從懷里掏出件用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遞到成蔚手上。劉三也把一付生牛皮縫合的手套拿了過來。成蔚的嘴角向上一牽，小聲揶揄道：“還真是不見鬼子不掛弦。”遂撇撇嘴巴，“再去打桶水，拿一只白瓷盆來。”

捏著的東西有些硌手，成蔚輕輕打開了布包，當看清里面的物件時，她禁不住嘆了一聲。

這是一把冷冰冰、亮閃閃的小刀。完全符合她的意思，握著長長的刀柄，掂了一掂，暗暗贊嘆鍛鑄得巧妙，比想象中還要鋒利、稱手。

成蔚的眼前立時現出劉嵇若即若離，似有又無的神情來，身后“吱呀——”的推門聲音，忙收了心神回來。

劉飛和劉三把擔架抬了進來。按照成蔚的示意把尸體平放在書案上，一轉身的功夫劉三提來了一大桶水，胳肢窩下夾著只瓷白色的筆洗。

“都出去吧。”背后忽然傳來冷冷的聲音，成蔚一聳肩膀，回頭一看，劉嵇不知什么時候悄然進了屋子，負手立在一隅。

劉飛、劉三很快退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劉嵇，不知為何成蔚一陣緊張，一邊帶上牛皮手套，輕嗽一聲：“將軍，你也出去吧。”

劉嵇并不理會，反而慢慢地踱到了書案的另一邊，同成蔚面對著面。

成蔚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脫了手套，取出兩方白布道：“戴上這個。”見他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先用白布給自己蒙住口鼻，在腦后扎了個活結。遂繞過案桌，走到劉嵇跟前。這回他很配合地俯下身子，成蔚只敢看著白布，心底有種燥熱一下子涌到臉上，兩只手臂環住男人的臉部，手指微微有些打顫，這個結卻滑掉了幾次。

劉嵇的手伸了上來，不經意間碰到成蔚的，她猛地一抖。白布像朵花般翩然落地。

“我自己來吧。”男人彎腰下去。

成蔚如喝過酒般，面紅耳熱，奪步逃回原來的位置。她強裝鎮定，努力平息著心內的洶涌暗流，起手扯開覆遮的布料。血紅躍入眼簾，一股刺鼻的腥臭氣味彌漫開來。她驟然一凜，再度帶上手套，眼神專注起來。她先小心地解開粘連在一起的衣物，一會兒，尸首露出了上身。

女人用濕布輕輕揩去表面的血污，左胸的傷口已經結成了兩個黑洞。她右手執刀，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來,毫不猶豫地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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