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蔚取出包袱，把白棉布揉搓成繩子接成4、5米的樣子。跑步到了那棵樹下，尋了根位置恰當的粗壯樹枝，把棉繩掛在枝杈。一頭打活扣套上劉三的手腕，一頭讓劉飛和其他兩人拉著。

“聽指令。我說拉，你們慢慢用力。”

成蔚用棉繩牢牢箍住劉三的手腕，用手扶著，把手腕稍稍抬高。

“拉——拉——再拉，停——”

劉三整個手臂被棉繩牽拉著。

“放下——”成蔚已經摸到劉三的脈搏，吁了口氣：“我要兩根樹枝，粗壯些。”

待劉三的手腕被固定好，天也蒙蒙亮了。

“劉飛，你們去休息一下，我們還是五更天出發。”成蔚見劉飛用眼角掃了掃劉三，繼續說：“讓領頭的馬跑得慢一些，劉三就帶在你的身后。”

他們按時整隊出發了。路上，成蔚還是頭一次饒有興致地欣賞起周邊的景色來。行進的顯然是一條小路，上面的雜草枯黃而繁密，兩旁的林木已經光禿，疏疏落落地立在那里，一眼望不到頭。

空氣帶著涼意卻很清朗，她的馬緊緊隨著劉飛，停下歇息的時候總要去看一看劉三的手腕。

劉三的左手指能夠動了，手腕也不見紅腫，她下意識里撫了撫他的娃娃臉道：“你傷得兇險，卻不嚴重。”

劉三頭一偏，頓時面紅耳赤起來。昨晚王妃握著自己的手腕，淺淺的幽香沁入鼻端，舒緩了疼痛。

成蔚見他躲了一下，忽然意識到她和他們的咫尺天涯，她是他們的王妃。她自嘲地笑了笑，兩腿一夾，一路催馬往前了。

天氣一直很好，快馬行了十多天，成蔚忍不住想去詢問劉飛，看見路邊一塊界碑，刻著“慶陽地界”。

劉飛示意眾人停下了馬匹，他來到成蔚跟前：“王妃，就要到了。”

成蔚看他欲言又止，心里有些不快，問道：“你就直說吧。”

“王妃。這兒離縣城已不足五十里了，我們棄馬而行吧。”

成蔚不解其意，轉念一想自己是在避難，謹慎一些也沒有錯。她低低地聲音問道：“劉嵇沒有來嗎？”

“王妃恕罪。現在起，屬下要改口喚您魏成了，您不可露出自己是女人。”劉飛舔了舔嘴唇繼續道：“情況有些變化，待安頓下來自會向您解釋。劉將軍昨夜已經進縣城去了。”

成蔚一驚，回頭數了數，連她一起就只有十六人了。

“劉將軍果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劉飛，你是不是和劉嵇一起把我騙到這兒賣了。”成蔚帶著譏誚，她只見過劉嵇一面，直覺告訴她這人絕不簡單，別看他低頭作揖的，眼神就沒有尊她為主子的樣兒。可他要是真的包藏禍心，根本沒必要冒著掉腦袋風險而救下自己。

胡思亂想中，劉飛已經著人驅散馬匹，丟棄了不必要的裝備。全部換成普通百姓的裝束，一行人開始徒步向縣城出發。劉三的胳膊用繩子吊在胸前，他低頭跟著劉飛，沉默不語。

兩旁的風景依然旖旎，成蔚已無心再看，她心下隱隱擔憂起來。天色漸漸晦暗下來，可以看見城郭的時候，飄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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