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蔚還想再問，已被彥昊牽著手塞進早已備好的馬車，容不得她說半個不，人一上車，馬鞭一響驟然加速，奔馳起來。

彥昊也立刻跨上駿馬，領了侍衛跟上，疇山的掃尾全部交給了黃愈。方才各部回營交令，朝廷的官兵小部分留在疇山，剿滅余孽，其余人都回到了大營。清點之下，領兵的各位大人中少了楊大同一人。他的親兵講，楊大人領著他們上疇山主峰并沒有遭遇強有力的抵抗，卻在下山的半山腰遇到了匪賊吳靜遠，就在狹窄的山路上撕扯起來，等動靜全部過去，楊大人和吳匪都沒有了蹤影，山崖的樹丫上掛著半拉紅袍，確實是楊大人的官袍，不遠處撿到吳靜遠的頭盔，此地名曰流觴崖，下面是萬丈深淵，兩人應該是墮入懸崖了。

帳中之人聞言有驚訝的，有唏噓的，也有感嘆便宜叛匪的，無不交頭接耳。

端坐在正中的襄王面無表情，只淡淡說道：“請黃大人馳送都府據實上奏：剿匪大軍已破疇山匪巢，匪首吳靜遠畏罪墮下懸崖，慶陽府尹殉職。”

黃愈一雙眼睛探尋地看向襄王，他用了只有黃愈才聽得見的聲音道：“慶陽府的其他事情本王自有計較，爾只要上報戰況后，打掃戰場撫恤安民，擇日班師。”

黃愈頷首稱是。黃愈也是襄王的心腹，什么是可以上報的，他自是不必贅述。

*

一路沒有停歇，彥昊像有急事，匆匆往慶陽城趕。半夜入城，居然是劉嵇領著人在城門口恭候。透過車簾，成蔚見兩個男人都眉頭緊鎖，成蔚心頭一緊，這劉飛會不會有事。

進了劉府，彥昊就吩咐早恭候在旁邊的丫頭伺候成蔚去騎樓歇息。彥昊也由侍衛服侍著卸了盔甲，沐浴更衣后還吃了些東西。同劉嵇一同出去前，他還回了趟里屋。

“王妃安寢了？”他的聲音很低，隔著窗子和屏風還是依稀可辨。

“回稟爺，王妃說累了，洗漱好就已經睡下了。”兩個丫頭回得很輕。

“好，退下吧。”

成蔚聽見男人輕輕走進來的聲音，一會兒才離開。

雖然非常疲憊，成蔚卻沒有睡意，她惦記著劉飛的生死，彥昊的舉動讓她愈加不安，聽見他遠去的腳步，她悄悄下了床，披件斗篷，沒穿鞋子，尾隨而去。

彥昊一身便裝和劉嵇兩人入了小院。

劉嵇先把襄王引入正房，在桌案的夾層里取出蠟球，“這是都府內廷來的消息。”

襄王用手一捏，將當中的皺紙展開了看，原來是陳克被皇上提拔為內廷廠公副都統，這是個好消息，如此一來，廠公掌握的情報有大半可以為自己所知了。他微一點頭，催動掌力，頓時手中之物盡數化作齏粉，遂扭頭道：“人呢？”

劉嵇一楞，回過神才知道他說的意思：“爺，今晚人手緊，護院的親隨都連夜去抄楊大同的當鋪，人放在了騎樓的后院的小屋。”

“慶陽府衙呢？”

“您放心，楊大同私人物品全部封存，一片紙都沒落下，我派了師爺正在甄別。”

“本王斷定當鋪必能找出些楊大同貪贓枉法的證據，興許還能發現些別的。”

“爺，慶陽府……您打算如何向皇上稟報？”

“缺了吳、楊兩人重要的人證，又能向皇上說些什么呢？

成蔚躲在正房的窗下，腳下冰冷，怪不得一路都沒有遇到護衛，他們沒有再提及劉飛，成蔚卻等不及了，劉飛應該就在騎樓后院小屋吧，他……他不會有事吧。

對不起，預計還要有一章，才能進入下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