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十年
- 陳國麒
- 1847字
- 2010-09-06 12:00:09
十年
第十一章
自從電梯里的不愉快事件之后,凌鑫和胡戈的相處開始有些細微的的變化。
——我和胡戈似乎是從相對自然的金主關系,到刻意維持的金主關系。
真是很搞笑,金主關系就是金主關系,本身就刻意,我居然還能得出這種高論!
更搞笑的是,我心里還會時不時地回憶起剛開始那段所謂自然的金主關系!
凌鑫陪胡戈出席了幾場宴會。
凌鑫嚴格按照協議要求,竭盡所能朝著打扮貴氣舉止得體,希望能令胡戈在眾人前贏得面子。
可是,事實上,凌鑫只會令胡戈失面子。
世界很小,即便是東方第一大都市——上海也很小,至于有錢人的圈子那就更小了。
終于有一次,凌鑫遇到了賈亦真。
結局自然可想而知:
尷尬無比的情景,含沙射影的言語,譏笑嘲諷的目光……
從前,凌鑫也不是沒經歷過此情此景。
凌鑫非常清楚自己在這個社交圈是個什么名聲,大家都是明白人,點頭一笑,低頭詆毀,只當是聽不見。
可是,這次凌鑫做不到處變不驚,做不到談笑自若。
凌鑫承認自己很難受,很尷尬,如坐針氈。
更讓凌鑫難受的是,胡戈卻可以談笑自若。
——胡戈明明知道的,賈亦真是自己妻子以前的金主,居然還能談笑風生?
也許,胡戈只是為了維護我在外的尊嚴。
可是,演戲如果能到這等地步,胡戈實在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
因為,我從頭到尾沒有看到胡戈出一點錯。
那么,只有一個理由,胡戈是不愛我的。
那胡戈娶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單純為了報復?
我做錯了什么要他報復?
他報復我能得到什么好處?
這些疑問,我無法解答。
胡戈以行動給凌鑫答案,曖昧不明的答案。
胡戈每晚回酒店,每晚與凌鑫例行公事,每晚與凌鑫無話可說。
“進行性窒息。”
凌鑫這樣理解自己現在的婚姻生活。
凌鑫抬起頭,望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
說來有些奇怪,凌鑫自從和胡戈結婚以來,雨就特別的多,天經常是陰沉沉的,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該怎么辦呢?
凌鑫的視線轉回電腦屏幕,接著往下打字:
然而,我沒有辦法,即使窒息,還得繼續走下去。
郝云鵬說得沒錯,婚姻是個太大的賭注,胡戈賭進去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賭進去了埋藏十年的自尊。
所以,我本不該責怪郝云鵬拿了胡戈的錢。
因為,我跟郝云鵬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我們都是為了錢出賣那一點點尊嚴。而我們這樣做,所為的是同一個人——我姐姐凌晶。
人不能選擇生。但是,可以選擇生活。
所以,許多人不懼出生貧賤,他們生活積極,努力創造美好生活。
然而,命運之手有時卻喜歡捉弄其中的一些人,讓他們爬到高處,又將他們凌空拍下,那真真是摔得粉身碎骨,無可遁形。
姐姐凌晶正是這樣一個活例。
姐姐凌晶雖然出生普通家庭,但是,由小至大,腦子機靈,模樣俊俏,處處嶄露頭角,考得名牌大學熱門專業,一畢業即被知名大公司聘用,成為高級白領,這一路人生本來順風順水。
可惜,病痛當頭一棒打下來。
姐姐凌晶才工作一年,尿毒癥便成了姐姐年輕生命的夢魘。
凌鑫的指頭在鍵盤輕敲,將往事煙云又帶回到面前。
那是一段無法忘卻的歷程,充滿著苦難。
2000年,凌鑫剛結束完高考。
胡戈在占有了凌鑫之后去了美國。
凌晶被發現患了尿毒癥,病情來勢洶洶,需要一周兩次透析,最好能夠換腎。
可是,家里面沒錢,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工資微薄僅夠一家人生活和供兩姐妹讀書。
凌晶工作只有一年,沒有多少存款;而凌鑫,還是一個沒有獨立能力的米蟲。
這個時候,郝云鵬正式進入了兩姐妹的生活。
雖然之前,凌鑫屢屢聽姐姐提起過郝云鵬這個男人,也曾見過郝云鵬幾次。
但是,凌鑫一直都停留于很膚淺的了解——這是個斯文帥哥,笑起來有些靦腆,很有才華,很有女人緣,也很無情。
凌晶喜歡郝云鵬整個大學四年,暗示無數次。
可是,郝云鵬就是不動心,不拒絕,也不交其他女朋友。
凌鑫曾罵郝云鵬真不是個東西。
凌晶卻毫不在乎,說好男人就是要花點心思去爭取,只要郝云鵬一天不結婚,她就一天不放棄。
郝云鵬第一次來醫院看凌晶的時候,凌晶表現得很開心。
可是,郝云鵬剛走,凌晶就悶聲哭起來。
凌鑫問凌晶:“怎么了?為什么哭啊?”
凌晶抽噎著回答說:“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拿什么去爭取啊?”
凌鑫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就特別憤怒起來。
或者,是因為胡戈剛剛不告而別去了美國,又或者,是因為高考發揮失常,沒什么指望了,加上郝云鵬這個男人對姐姐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