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君側(下)
- 藥言
- 水果A
- 3367字
- 2013-05-25 21:10:56
“皇上萬歲,千古一帝,您當真是千古一帝啊。啊咳咳咳咳咳,咳咳。”朝堂之上,一位老臣,穿著二品官服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復又因為體力不支,胸悶氣短而咳嗽不止,旁邊人立刻安頓扶著此人坐下,卻又是聽此人咳嗽不止,氣喘連連。
“婁愛卿,您不必有禮啊,朕都說過了,這朝堂之事你少過問,安心養病才是。”煥軒皇帝龍袍在身,尊位九五,俯仰眾生,最重要的是經過這一場戰役,不怒自威。
原來,胡東志偷襲皇城連璧城的事情早已被陸冕琛洞悉,陸冕琛捉人逼問的功夫不必多說,占卜也是一頂一的尖兒,具體時間都給煥軒皇帝了,煥軒皇帝也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兵力調度,運用機巧。煥軒皇帝一開始,還擔心胡東志會不會集結兵力去攻打腹地最弱的七子城,可陸冕琛說了,胡東志是個宵小,沒那個智量,一定會把兵力集中在連璧城這一帶,而據自己所知,掌管兵符的幾人都還在連璧城,這就應了陸冕琛的猜測。
其實,也怪胡東志貪功冒進,沒有聽楊聽川等人的建議。以心腹的七子城,攻破后再取連璧城,是易如反掌的事,也能夠一氣呵成;再不濟也是從計陽城和昆城卷地毯式席卷而來,分散兵力,那么煥軒也不一定就抵抗得過。
連璧城的守城之戰耗時兩天,這個時間不長不短,問題是城樓上煥軒有糧草,早在平明就備了不知多少物資,有多少石塊,就有多少干糧飲水。而胡東志一伙,簡直就是做困愁城,城門死守不開,守城之人時隱時現,后邊已經有人摸了來,正是戌時,大驚之余號令斬殺,卻引出了成群的兵隊。并未料到有此招的胡東志,連忙讓人改換隊形一部分來攻殺這支兵隊,那組織好開合的陣型臨時變換,頓時亂了陣腳,只是以數量的龐大圍剿起這支精銳的突襲兵隊。而此時,胡東志的兵隊前方已然感到心余力絀,后援又無,戰斗陷入困境。正在此時,閉城門的煥軒皇帝忽然命令手下放冷箭,那城樓上頓時蹲趴著的人都站了起來,“刷刷刷刷”,雖然不多,百兒八十的劍法在敵人亂了陣腳之時當時如虎添翼,雖說不能招招射中,但也是助威不少。
接下來就是最輝煌璀璨的交戰了,煥軒皇帝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門大喝一聲:“開城門!”謝立山拿起弓弩,卻用一把金剛打造的寶劍射向敵方一個頭目,“砰”地一聲,那人的腦袋居然被射了個穿心透,登時腦漿迸裂,翻身落馬;陳玉樹更是輕狂驕縱,仰天大笑,一連抓了四五枚箭羽,通通搭在箭弦上,扣指一松,箭紛紛射了出去,居然并無一箭虛發。
無數士兵從城門中涌出,一撥又一撥,他們吶喊著,搖著旗號,那一刻所有士兵血液沸騰、當永生不能忘記,而對于胡東志一干人來說,那就是洪水猛獸。前后夾擊,突然襲擊,很快便失去了重心,節節敗退。胡東志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隊尾,此時卻不想自己便在此處被生擒。
煥軒皇帝的士兵全是吃飽喝足上戰場的,自然個個精力十足,而守城的扼要人士都有食物,不時便可以補充;胡東志一伙百里迢迢,人困馬乏,雖然人比煥軒皇帝的多,但經過幾番糾纏已經人心潰散,不能匹敵。
雖說計陽城和昆城無礙,但煥軒行事保守,還是多少有些兵力分散了,至于七子城心腹,他就聽信了陸冕琛,大膽地堪堪避過。究其原因,還是計陽城有一處和鄰國蘇木國接壤,而陸冕琛前番有提示過胡東志與蘇木國的有通叛,煥軒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怕這里突然失火,如果此番,再從連璧城遙遙調兵,那是遠水不救近火了。
所以煥軒留在連璧城的人馬,數量上少了胡東志的人馬不少,但經過他的一番做作料理,居然并不太費周章,便殺的對方鎩羽而歸,還生擒了賊首胡東志,實在是好事一樁。
如此一來,煥軒皇帝便能順理成章地將陸冕琛搜集的那些胡東志的作奸犯科,抖摟出來,朝堂上幾個胡東志黨,有的跪地求饒,有的做好將死準備求饒過家中老小。更多的是被蠱惑的官員,站出來唾罵胡東志,竟有人要在朝堂手刃了那胡東志。也怪不得這些官臣,這胡東志害的自己差點兒也成了萬人唾罵的反賊黨,如何不怒?
這站起身來咳嗽不止的婁千鈞便是其一,他看著被縛手縛腳的胡東志被按壓跪在地上,恨不得撿個生猛兵器就戳上去——
“祁連發,魏遷,賀如雪,都是從犯,窮兇極惡,一并打入死牢,和周配恩放一處吧!”煥軒的聲音悠悠揚揚地飄了過來。
“婁愛卿,許愛卿等,你們其實也和朕一樣,只是受到奸臣蠱惑,只是朕后來醒悟而已,你們既然并無嫁禍陷害前朝功臣月關君之意,也不必過分自責了。”煥軒皇帝做著平天下的手勢:“但是耳目不明,仍然有責,官降一品!可有異議?”
“皇上隆恩,皇上圣明,臣知足。。。”“臣肝腦涂地,謝主隆恩。”……
眼看殿下又有人感激地叩首不止,煥軒皇帝賞罰分明,并不苛刻,社稷安撫臣子心,一片生平歸祥的氣象。
“胡東志。”煥軒鬧夠了身邊的官員,直接轉向身邊的胡東志:“來個交代吧,你十惡不赦,加害于朕也算是用心良苦——對了眾位愛卿,這位胡愛卿每日喂朕吃了砒霜,日積月累,可是不少呢。”煥軒心中雖然痛恨,面上仍然是淡淡的笑。
“畜生不如的敗類,竟然加害皇上!”“吃了豬油蒙心的東西!”“膽大包天,皇上,我請命把他凌遲了!”人群中有大叫的,正是被胡東志策反過對付月關君的一個官員,煥軒對他微微笑了一下。
“胡東志,滿朝文武可都唾棄你為賊寇,你也真是窮兇極惡,為了朝廷做一點貢獻,你說不說你背后的人?”煥軒皇帝說話間,龍冠上的珍珠有些微微側動“對你用刑也很尋常,縱然你萬死莫贖,不過你最好還是說了,免受皮肉之苦是朕給你的寬裕,不會讓你剮刑,如何?”
“皇上,您太過善待這賊子了。”“是啊!他一人犯下如此多的滔天罪行怎能。。。”“行了。”煥軒揮揮手,示意噤聲。
“老胡不想有今天,哈哈哈,哈哈。”胡東志還沒入獄,穿著的衣服是剝了戎裝的華服,滿面塵灰之色,眼神依然無光,但卻沒有委屈后悔。
“嗯?”煥軒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皇上,我身后那位,您是別想揪出來了。”胡東志古怪地一笑,眼神卻是看向幕簾后,正是那孝和貴昭皇后的方向。隔著幕簾,胡東志看不到內里,但是孝和貴昭,卻是可以透過幕簾隱約見到胡東志怪異的笑容,不由得心跳快了幾分。
“何出此言?”煥軒皇帝眉頭緊蹙,已經覺察出了問題所在。
“哈哈哈哈,皇帝也有想知道的事?”胡東志死到臨頭反而樂不可支,突然,一個迅速,他便竄到了帶到侍衛的面前,大腦袋往劍尖一撞!
“哎呀!”煥軒真的站起了身,有些躊躇地看著在大殿上自行撞死的胡東志,有些遺憾還是沒有把賊窩能端個干凈。
“皇上,這?”與雅涵也不禁問道,與雅涵在右,而胡東志撞的是皇帝左邊那個周青春侍衛的劍尖。
“拖出去亂墳崗吧,哎,晦氣了。”煥軒面上有些不悅,同時心里感嘆這胡東志打仗時候猥瑣膽小,在緊要關頭卻有些義烈,就這么一絲義烈,還毀了自己的查出案犯線索。
“抄家胡東志,可疑物事返回朝廷,另外所得錢財轉賜一部分給前朝月關君。”煥軒邊說邊走下大殿,“細小瑣事屆時就由,嗯陳玉樹,謝立山和與雅涵三人參議,到時候給折子朕批閱即可。”看的出煥軒雖然早朝,經過幾日折騰,也是滿面倦容。謝立山是史官,在朝堂并不避諱,常常筆錄之,陳玉樹和與雅涵算是特批,群臣也不敢有什么意見,因為二人的本事是被見識了的。
朝廷議論紛紛,在煥軒走后并沒有散去,謝立山和陳玉樹經過這一次的并肩作戰,雖然以前并無交集,但還是頗為親密,與雅涵一人獨斗十人的壯舉也是不脛而走,且三人之前有過切磋,而且都算得青年才俊,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與雅涵,棲鳳宮那日埋伏了十余人,全部武藝不錯之人,你是如何一個人敵得過的?”謝立山有些好奇,作史官好打聽的本性卻又出來了。
那日孝和貴昭皇后先行幫助與雅涵治療傷勢,并且要求他那天所有關于自己的一切都口禁,與雅涵也不是多嘴的人,當時便點頭答應,此時被謝立山問破,又掃視了和自己三人有些距離的文武官員,臉上露出了難言的深色。
“與侍衛不想說便算了。”陳玉樹見與雅涵面色隱晦。
“并不是我的功勞。”與雅涵苦笑一番,拍拍還纏著繃帶的手臂,“是皇上圣明,棲鳳宮周圍埋伏有人,而且,連我也沒有發現。”
月為香卻迷上了術數,周易,六壬,八字精要,九曜,占驗甚至到相面,唯一沒有觸碰的是風水。這讓有天縱之資的陸冕琛都驚異她的進度,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有次陸冕琛看著月為香在一棵桂樹下讀書,是一本八字書籍,見她翻卷快了些,便提醒她研讀的重要性,后者笑笑說我仔細瞧完了,陸冕琛面上帶笑,心中自是不信,兩指便夾過那本《八字通解》詢問那頁內容,月為香對答如流,陸冕琛再次發問,仍然是精妙絕倫地闡述,這是他近年來,少有過的愕然。而陸冕琛同時發現,她的面相有了微不可見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