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容月貌
- 藥言
- 水果A
- 3619字
- 2013-05-25 21:10:56
“皇上那小子要請我去走一遭?”周配恩正在和京城有名的幾個紈绔在一所賭場里,這里烏煙瘴氣,油光滿目的周配恩鼻子中發(fā)出一聲冷哼。
“千真萬確,千真萬確。聽說是皇帝要事……召集了很多人呢”管家唯唯諾諾,可是如果仔細(xì)看,他渾身上下全是細(xì)細(xì)密密的汗,后心都濕透了。“
“哼。沒腦子的皇帝,我又何須放你在眼中。”周配恩極不情愿地退開了骰子,滿腹牢騷地離開了賭場,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賭徒對他越發(fā)的尊敬,卻在聽口中侮辱皇帝的時候沒有人露出異色。
陸冕琛對煥軒說,要召周配恩等進(jìn)宮容易,只要他人不起疑心自然會來,到時候叫人把他一舉拿下,干脆利落,先斬后奏。陸冕琛說的輕描淡寫,煥軒心里沉沉浮浮。周配恩可不知道,這陳玉樹和謝立山在大殿恭候多時了,卻不是為他接風(fēng)洗塵的。
這一招很有魄力,不復(fù)雜。至于為什么是先拿住周配恩,因?yàn)橘\首胡東志如果先拿下了,那可不是擒賊擒王,而是引出了狼毒來,楊聽川等人,還有蘇木和烏沖國一伙,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勢力,不是一個小小的周配恩能比擬。自他隱藏自己討好當(dāng)年的月關(guān)君,以及上演文官出征就看得出,故而,要徐徐圖之。
“冕琛賢婿,你回來了。”“冕琛?是你?”
月府中的氣息,彌漫著淡淡的一股霉味和陰氣,這也難怪,主人氣運(yùn)低落,陽宅不會好到哪里去。
“冕琛。”一身月白色清麗無雙的月為香泡在了最前面,忍不住眼中已然噙著淚水,忍住沒有簌簌落下,“你走了之后發(fā)生了很多事,我知道月家之所以還沒有落得家破人亡,都是你。”這個至情至性的女孩子,從小便內(nèi)斂訥言,所以數(shù)句話,已經(jīng)是心中洶涌滔天。
陸冕琛仔仔細(xì)細(xì)看著柳眉鳳眼的月為香,瓷器一般精致的臉龐,右眼角延線上一粒小小的朱砂痣,極是在清純中橫生出一種大膽的嫵媚,但是陸冕琛知道奸門生痣的女孩,逃不過為情所困的宿命。
月關(guān)君和夫人看到這般境況,便悄悄地退回了已然空蕩蕩的屋子,把院子留給這對少男少女。
“月兒我說過,我會盡我所能保護(hù)你。”陸冕琛的手指像玉梳一般溫柔地梳過少女瀑布般黑色的頭發(fā),甚至用了幾手,月為香頭上又多了一個發(fā)髻,“如此更好看了。”陸冕琛笑的溫柔如水,月為香看來,卻是鏡花水月恍惚一般彌散開來。
我會盡我所能護(hù)你周全,不論你最后是否還在我身邊。
“你能不能不要走了。”月為香知道這樣的挽留不可能,可是還是忍不住地央求,聲音已經(jīng)微微顫抖“總是為了別人奔命,我見不得你這樣……”忍住的眼淚終于流淌過了面頰,“你要留給自己什么呢?”
。
陸冕琛和月為香,此刻眼中只有對方,陸冕琛心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一陣無邊的蕭索,這術(shù)士之流,一般會犯三弊五缺,不能像常人般齊人之享,總會有自己的折損和遺憾。
“我的師父韓苦梗,月兒你是知道一些的。”陸冕琛清了清神志,不讓自己沉淀在這惆悵苦楚的情緒中:“沒什么人奈何的了我的。”陸冕琛目光灼灼,狐媚的眼睛閃著狡黠自信的光芒,仿佛像一個黑洞般能把人的心神給吸引。然后順手摟過梨花帶雨的月為香,靜靜地挨著時辰。對于月為香,她是大家閨秀,足不出戶多是香閨寂寞,而陸冕琛這般清閑的時刻卻是不多的。他此時合著眼睛,估算著那周配恩已經(jīng)被謝立山等拿下了。
“冕琛,教我法術(shù)好不好。”月為香的聲音始終是金屬般清脆悅耳,又帶著甜糯的嬌嗔,“一點(diǎn)點(diǎn),你覺得我用的上的。”月為香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并不貪心,說完,小心翼翼地看向陸冕琛。“術(shù)法?”陸冕琛想了想,說:“要不我給你幾張符吧,這。。。術(shù)法還不是一兩日學(xué)成。”
并不是對月為香的資質(zhì)沒有把握,她本就生的一副玲瓏心肝。但是陸冕琛能夠?qū)⒃聻橄闼浀臅系男g(shù)法參透大半,還是有了讖緯術(shù)數(shù)作為基底才得以圖之的,否則如何能夠?qū)⑸瞎诺男g(shù)法據(jù)為己用?他那可是萬中無一的資質(zhì),加上自小的淬煉和研習(xí),并且有著韓苦梗這樣的異人作為老師,才有的如此地步,陸冕琛可以說,這世上術(shù)士盜名欺世不在少數(shù)。
“不試試怎么斷定。”月為香有些執(zhí)拗,站起身來,清澈無辜的眼眸中有了一絲異樣的神采來,格外傾倒眾生。
“這。。。”陸冕琛極難拒絕月為香,躊躇了一下,“我列個書單,這是我在你家地下藏書閣看到有存本的,你可以自行娶了來。”白紙黑字,陸冕琛的字體十分俊逸,而月為香展顏一笑的芬芳,連院子里的花草景致都喑啞失色。
這字,陸冕琛和月為香傳書時候也看過不少,但月為香從未如此悉心和開心地看到陸冕琛的墨寶,端詳了好一會,才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這個你拿著。”陸冕琛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符,正是那日七子城所得,那一攤位,所畫的物事正是一副卦象,卻是傾注了法力。陸冕琛常伴在胸懷,適逢了月為香的問題,恰好想起。
這也不是普通的卦,真實(shí)是一張護(hù)身符。當(dāng)日七子城的陸冕琛雖然表面不屑,心里卻知道這是一好物,否則以他的性子,怎能珍而重之地收藏?
只是那時他于法力,法術(shù),階段不如當(dāng)下,感應(yīng)沒有十分強(qiáng)烈,并未把它當(dāng)作寶物。現(xiàn)在想來,這是大師兄所贈的見面禮了。
盡管陸冕琛已經(jīng)知道了月為香的資質(zhì)不錯,但卻還是小看了這七竅玲瓏的心,并且月為香的玲瓏心在某一符文書的法力激發(fā)下已經(jīng)更勝往昔,若不是七竅玲瓏的舉世無雙,楊聽川也不會四處命弟子尋找這珍貴的藥引了。所以,當(dāng)月為香小有所成,亦能夠推演和一些相法的時候,心中卻一直有著精進(jìn)的年頭,對于陸冕琛也漸漸淡化了情思,倒是是仰賴索取的較多了。
陸冕琛又留多了一副自己寫的符文給月為香,那是自己用朱砂寫的,卻不比師兄這白紙黑字灌注法力要強(qiáng),但總是能起的到趨吉避兇的效果。之所以陸冕琛不寫很多符,是因?yàn)樘^消耗,并且自身用不著,是以這兩張符文就是他的全部家當(dāng)了。
“哎,庸俗。”唐耽有些無奈地看著皇宮的建筑,以及他作為大盜都沒有從宮中摸走什么東西,唯一看上一塊田黃石可以作為印章的,還有一塊水銀的墨翠玉牌,他也只是隨意往袖口里一丟作罷。
或許是碧落莊陶冶的唐耽眼界較高,但其實(shí)這皇宮之內(nèi)并無驚艷的物事。碧落莊有成顆的大明珠,比這宮中的好的多,也有渾圓的珍珠,珠體雖不是很大,但是每一顆都是泛著極光黝黑,粉紫,金紅,銀白。而其他寶石更是不能同日而語的了。不說別的,就是楊聽川的一個鼻煙壺,都是帝王綠的翡翠精工重器,而琉璃這東西通常是用作瓦檐,青金石粉鋪筑成的臺階和涂墻壁,珊瑚蟲都是成一簇一簇的甚至高過人身,更不乏一些牦牛骨珠子制成的簾子,犀牛角制成的燈罩,全石眼極綠的孔雀石筆筒,這種珍貴的罕物,居然沒能看見。
唐耽的輕功算是極好,這和他的柔韌有關(guān),轉(zhuǎn)眼間,跳上了墻頭,恰好籠罩在在一片梧桐樹蔭下,倒是十分舒服,唐耽干脆就跳到樹上,仰觀皇宮百態(tài)起來。
原來就在萃珍軒隨意走了一趟,唐耽就發(fā)現(xiàn)皇宮的藏品也是了了,偶然有些字畫和貢品沉香料是好的,也不是他的愛好。而那些,珍瓏的寶物,又豈能和眼光極高,身手又好的楊聽川莊子里的相提并論?所以這藥材庫是不用走的了。
唐耽所要尋找的只是這無雙的三七。而人參科的植物,往往深深具有靈性,陳放日久便會消耗營養(yǎng)功效,三七更是如此。這宮中靈氣缺乏,草木不沃,就算有極品的三七放上兩年也會使得藥性流失的。
對于唐耽來說這三七最好是自己采摘,才能包吃藥材的完璧;自己清洗不讓藥性流失;貯存的時候要用那玉匣子,并且是溫潤少瑕的軟玉制作才可。古人有“金鏤玉衣”,死人穿了不腐朽,蚊蟲遠(yuǎn)避,還有一種不可見的氣息和光,所以在碧落莊的時候,楊聽川可是好整以暇,命人打造了不少玉匣子和玉瓶用于貯存珍貴藥材和藥丹,更是有一副白玉餐具和碧玉茶具,端的是十分好看。無獨(dú)有偶,昆城的陸冕琛更是位用玉的高手,他的幾個玉瓶子全是頂級的羊脂玉制作,用以存放特殊藥丹,連瓶口也是旋蓋式的密封,顯得特別精致,久經(jīng)入手后愈發(fā)潤澤晶瑩。
“咦,是那天那位姑娘,”唐耽在樹上很快發(fā)現(xiàn)了有幾個宮女,向飲嵐殿走去,裊裊娉婷,而她們的不遠(yuǎn)處是那個熟悉的倩影,身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外衫卻是一件紫色的飄紗,遠(yuǎn)遠(yuǎn)望去,亦幻亦真。“宮里的女孩子生的果然是比江湖上的女孩子水靈的多,但是不如師妹好看,更不如這。。這位姑娘美貌了。”唐耽蹲在樹梢,反正也沒事干,干脆來了一番權(quán)衡,倒是很客觀。
要說人的妍媸美丑,有五官,有骨骼,有肌理,有發(fā)絲,有身段,有形神,有態(tài)度,更有一種淡淡的氣機(jī),要說這位姑娘,就是論貌美,也就比楊柳仙強(qiáng)上分毫,但是卻有一種溝通天地間的仙氣兒,又有一種云雨綢繆的羞滯,更有如在云端一般的皎潔溫和,且看她神態(tài)自若,腳步輕快更是橫生了一種脆生生的俏麗。“她來宮里作什么?”
唐耽愣了一下,眼前浮現(xiàn)那日街市馬車受驚的情形來
“媛媛,她是誰?”那一行宮女中一個月牙眉清秀的女孩子問道。“誰知道。”“皇上想見誰便見
以召見誰?用得著讓你知道嗎?”另一個高挑的女孩帶著酸酸的口氣諷刺到。這世間的女人,尤
其是宮中的女人,特別善于吃味和排外,也不乏有一些市儈的心態(tài),所以看見比自己漂亮貌美
的月為香,就不免一群人議論紛紛起來
“咿?她手中拿的是令牌?”那個叫媛媛的女孩子眼尖,一口叫破。原來,在月為香進(jìn)入大殿的時候出示了令牌,立馬被人窺了去。這些剛剛還是滿口蜚語的女子,頓時像被噎了一把,自個把話吞到肚子里,乖乖噤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