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良久，他才輕輕說：“好?！?

“好好伺候太后娘娘，要有什么閃失，小心你們的腦袋。”為她掖好被角，他才彈了彈衣角起來。

李愚為首的宮人行禮應是，恭送他昂藏的身影離開，殷洵緊跟其后。

景桓鉆進被窩，滴溜溜的大眼珠子直瞧著桑旦：“母后，桓兒是不是太沒用了，總是保護不了母后。”

桑旦捏了捏他的肉臉蛋，道：“如今沒用，那便爭取將來成為有用之人?！?

對，他要當母后的后盾，誰欺她，他要對方還十倍百倍，他如何能再松散，不能再動不動就膩在母后身邊了！

景桓滑下床，鄭重道：“母后，你好好養病，朕還有事，改日再來看母后。母后，朕一定會成為像攝政王，不對，朕一定要比攝政王更強大，這樣母后將來什么也不用怕，有桓兒依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李愚送走了景桓，回來向桑旦復命道：“大帝大約是約了少傅，大帝至孝，實是太后之福。”

桑旦笑笑，換了個話題：“你也是宮里的老人了，有沒有聽說過欽天監心儀哪家姑娘？”

李愚因家貧，自小便入宮為奴，年歲不滿五十，但資歷滿滿，說是老人是不為過的。早年李愚也是莽撞有加，又不識阿諛奉承，以致多番調遷，后來經歷多了，才長了心眼，處事穩了很多，又慢慢謀到好差事，各個宮幾乎都伺候過，想必秘辛也聽了不少。

李愚微微一愕，才道：“太后娘娘不知欽天監師門有訓，在任之年，不得近女色？”

“有這種事？”

“是啊，想來也是可惜，欽天監這等姿容身份，孺慕者眾，其中不乏名門貴女，但也只能等欽天監卸任才有機會了?！?

“可還聽說別的？女色不能近，那男色呢？”

男色？這不是暗示欽天監有斷袖之好么？

“奴才聞所未聞，太后娘娘從哪兒聽來的流言？”

“那哀家換個問法好了，攝政王和欽天監過從甚密，會不會…...”

汗顏，這哪是換個問法，分明是問他這兩位是不是有奸情吧。莫非太后有感主權受威脅，擔心攝政王“出軌”，打算清除隱患？

“景鵺大帝在位時，這兩位倒是無甚交情，見面點頭罷了，如今倒真是熟絡得有些稀奇了?！?

桑旦似有所思點點頭，擺手示意他退下。

殷洵是君破骸陣營的人，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從一開始，君破骸就將景鵺玩在指掌之中。如今景鵺跳了江，尸身找不著，雖則那江兇險，又有食人魚，但總要生見人死見尸，否則她這心便無法完全放下。

君破骸步履過于急促，仔細看，還能發現有些虛浮。

剛出午門，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沒入拐角處的巷道，掩人耳目。

“噗——”一口黑血沖著胸腔上涌，沖破喉嚨口腔，噴了一墻。

他扶著宮墻，身形晃了晃，下滑幾分。

“王爺！”

“爺——”

暗衛現身扶住了他，殷洵趕緊從他身上摸出龍血，灌他喝下。

“讓你自己注意點，別誤了時辰服用龍血，你就是不聽，哪天在她面前發作吐血，我看你怎么解釋！”

“婆婆媽媽的，殷洵，你很煩，像個女人?！?

說完，兩眼一翻，這是攝政王生平以來暈得最弱雞的一次。

“還不快把你家爺扛回去！”

哇，欽天監第一次發飆啊，太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