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攝政王
- 護國公主
- 玉鈴紗
- 2173字
- 2012-04-30 14:05:25
只要進得內城,以景雨棠的身份,進宮便是輕而易舉的事,到朝霞宮時,剛是辰末時分。
朝霞宮是景雨棠的寢宮,是清安宮的陪宮,在清安宮正東邊,原本是朝廷待客宴會的地方,但景雨棠的身份顯然不適合住在后宮了,便安排在了朝霞宮。太皇太后這么做的時候還是四年前,當時便有大臣猜測,太皇太后是要讓她掌權,當時很多大臣上書反對,同時還反對她書房聽政。結果太皇太后力排眾議,景雨棠還是住了進去。
景雨棠換孝服,帶著人便去了泰安殿,并派人請安王到泰安殿。
泰安殿內搭有靈堂,幾位法師圍著金棺里面唱偌,法事昨日便是做完了,因為遺體要四十九日以后才能下葬,遺體也就移到了萬福寺底下的冰棺里,法事都是對著梓宮在做,因為他們說靈魂還是留在這屋子里的,而今天便是收官工作,不需要后人在旁。
景雨棠跪在梓宮前的蒲團上,上手合十,磕頭,再雙手合十,重復做了二十四次才作罷。然后嘴里念念有詞,但沒發出聲音。
待景雨棠念完,又磕了一個頭才起身。
安王已來到,就隔著景雨棠幾步站著,臉上是少有的正經。看景雨棠回頭,便又恢復到滿不在乎的表情。
“皇叔。”景雨棠行禮。
安王不滿地叫嚷道:“以后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別找我了,累死人了。”
景雨棠看了梓宮一眼,微皺眉,道:“皇叔,我們外面去談。”
到廊上,景雨棠讓人在回廊兩遍盡頭看守,才道:“請皇叔調集禁軍攻打謀反軍隊。”
安王一怔,然后毫不猶豫地摸出玉符丟給景雨棠,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是什么破爛玩意兒。“既然你已回來,便由你調度,這么麻煩,別推給我。”
景雨棠一陣好笑,把玉符交給元渝,交代了兩句大致方向,便讓他去做。
元渝是兵部侍郎,是景雨棠一手提拔上去的幕僚,不善作戰,卻是調兵遣將,排兵布陣地好手。元渝平日并不張揚,給人很中庸的印象。皇祖母卻說,得元渝一人,如得半數鷹軍,是難得一遇的軍事良才。自此,景雨棠對他便更是禮遇。
“來人,去通知趙王和文武百官到清安宮。”“早到了,還請什么請。”景雨棠一噎,不再說話,便朝外走,心想這個皇叔還真不給人留面子,為所欲為得太張狂了。無奈她卻奈何不了他,人家是先帝御封的逍遙王爺,誰也奈何不了。
人果然都到齊了,顯然是收到風聲景雨棠已回宮。
景雨棠到了清安宮卻不上大殿,而是站在長階一半的地方,并吩咐人請上面的人交下來。
百官都是走邊上小階下來,而景雨棠站在正階上,那是皇帝走得地方,她隨祖母走過。
百官都站到梯子最下面,安王站在景雨棠下面二十步的地方,相當梯子一半的一半。
“安皇叔,遺詔可有帶好?”景雨棠朗聲問。遺詔其實只是指皇帝的遺書,然而太皇太后雖未稱帝,權利也是形同皇帝的,她的遺書自也是軍國大事,稱遺詔并無不妥。
安王道:“片刻未曾離身。”
“那便請皇叔念遺詔。”
“慢。”一個人走出來,他面白無須,長相粗狂俊美,身形高大,張狂霸氣,此人便是景雨棠三皇叔趙王。“就憑安王一人,如何證實詔書真假,若是被人更改調換,也是可能的吧。”
“皇兄多慮了,當日鳳相與方房大人就在一旁,是可以作見證的,難道皇兄都未曾聽說?”安王毫不留情面地譏笑一聲,趙王頓時臉色鐵青。
景雨棠思慮,定是有人誤導他的。突然靈光一閃,難怪了,今晨鳳仙的態度雖不明,語氣卻是不錯,原來他是知道遺詔的。可為何張巖劉光翰都沒說到此事,難道他們都不知?
“既是有遺詔,你為何前幾日不拿出來?”趙王大嚷。
“還不明顯?當然是因為長公主不在。”安王輕哼一聲,不再和趙王說廢話,小心地拿出放在衣服里的詔書。景雨棠不禁亂猜,他肯定在想,我如此聰明怎會有如此愚笨的兄長。
安王臉色一正:“長公主景氏雨棠接旨。”
景雨棠到安王下兩步臺階處跪下,下面的朝臣也一一跪下,“承天啟運,太皇太后詔曰:長公主景氏雨棠,少成大氣,冷靜果敢,心思敏捷,性行端正,仁懷天下,今皇帝年幼,令景氏雨棠任攝政王,代皇帝理國行政,令安王景氏無雙護皇帝游歷列國,學習他國治國之法,博采眾長,待成人之日親理大典,欽此。攝政王接旨。”
皇帝的詔書開頭向來都是“奉天承運”,此次因是太皇太后懿旨,換個開頭更為妥當。
“孫臣接旨。”景雨棠接過遺詔,面向百官。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又是一拜。
趙王轟然站起來道:“你憑什么是攝政王,一介女流,還不知是哪來的野種,本王不服。”然后朝大臣吼道:“你們起來呀,她哪能當王爺,你們要在個小丫頭手下討生活?”
“趙王殿下還請不要說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安排,臣等自是遵從。”說話的是鳳仙。
景雨棠松了一口氣,鳳仙此言一出,她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果然,幾位依附鳳仙的門生階出言口伐趙王。
趙王雖是有勇無謀,但少時便在軍中討生活,又是王爺,還是很有氣魄的。只聽他大喝一聲道:“我景家有兒有孫,哪輪到女人做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然后轉向景雨棠說:“你個黃口小兒,休要在此胡鬧,女子家安安分分尋門親事嫁了便算,朝堂哪容你參合。”
此話很是讓人生氣,景雨棠強忍著怒火,正要駁他,這時默遷站了出來,景雨棠的心頓時便提到了嗓子眼。
只聽默遷說道:“趙王此言差矣,女人當政在我朝并非罕事,不說太遠,便是太皇太后,便是女中英豪,兒中榜樣,今日老祖宗法事都未做完,趙王這話是否有些欠妥。”
“三皇叔因老祖宗喪事回來,卻帶著兵馬,今有此言諷刺她老人家,三皇叔是對皇祖母似乎有些不敬。”景雨棠淡淡地接言,此時顯然未把他放在眼里了。現在,她唯一等的便是宮外的捷報,對禁軍雖有信心,但她要的是完勝,她已經經不起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