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登仙樓出來,師姐一直都在生氣,而且越來越氣。
“淺淺,你怎么可以和林華師弟一個鼻孔出氣呢?太過分了!”師姐一邊走一邊對著林華師弟翻了個白眼。
林華師弟此時已經恢復了面癱狀,所以對師姐的白眼自然可以做到視若無睹,亦淺以前覺得林華師弟這樣不茍言笑的樣子實在不可愛,但因為如今彼此是同盟軍的關系,看起來竟覺得很俊!
亦淺忍住笑意,安慰著師姐:“師姐,清明節就要到了,我們還是先去汴國祭拜師娘吧,那柳公子若是對你上心,定然會派人來找你的,你何不趁此機會試探一下他的心意?”
師姐仿佛被人醍醐灌頂,“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她立刻笑了,“淺淺,你真是我的軍師!”
亦淺問心有愧,實在不敢當!
三人回客棧收拾好細軟,便離開了九兗。
一路上便再也無其他事,又十日,三人終于到達了汴國的都城昌邑。
汴國位于后周以北,各族百姓雜居融合,形成汴國的民風開化,遠勝于他國。先前在彌生谷的時候,亦淺就常聽師父他老人家說起當年他在汴國做將軍的光榮往事,大意不過汴國.軍隊彪悍果敢,在戰場上亦是個個勇猛。亦淺想著,雖然汴國的朝廷昏庸無能,但軍隊誠然算是一支鐵騎,大約這也是為什么汴國在后周、離國和齊國四國之間國力最弱卻仍能傲立于四國之間的原因。
昌邑不像后周那樣是中規中矩的布局,入眼之處皆是帶著一股濃厚的異域風格,街上的商販和行人里有許多都是牧民,還有一些是身著異域服裝的外邦人士。亦淺平時雖然聽師父說過不少,但真正見到,卻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淺淺,我餓了,咱們去醉我樓吃飯吧!”這幾日他們一路住的都是荒郊野嶺,吃的也都是饅頭加大餅,好不容易到了昌邑,也怪不得師姐激動的。
薛佩環因著每年都跟薛可為到汴國來祭奠娘親,所以對于昌邑的美食酒樓一清二楚,她所說的那家醉我樓,便是聞名昌邑的一家客棧。傳言客棧的老板曾經是位江湖游俠,漂泊多年之后才在昌邑定下來,于是便有了醉我樓,取的是“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意思。比起所謂的“眾人皆醉我獨醒”,亦淺還是更喜歡獨醉的意境!這就好比眾樂樂和獨樂樂相比,眾樂樂雖樂,不免多了幾分遷就,倒不如獨樂樂來得逍遙自在!
到了地方亦淺才知道,其實所謂的京城第一大客棧并不算有多繁華,比起望月樓,這里只能算作簡樸。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通過比較才得出結論的,雖然比較本身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但比較的結果卻讓人愈發覺得好的更好,不好的則更不好。于是更多的人去追逐好的而摒棄不好的,大約也是為什么人們喜歡始亂終棄的原因。
師姐一口氣點了許多菜,亦淺沒阻止她,因著亦淺知道,師姐并不只是餓壞了,連帶著心情也是壞的。歸根究底,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其實是她,倘若不是她一時沖動救了柳長東在前,也就不會有師姐傾心相許柳長東在后了。好心本沒有錯,錯的是好心用錯了地方,變成了大錯。以至于每每想起來,亦淺便深覺后悔,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