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李久真好奇地看著窗外問他。“去海邊走走怎么樣？”“好啊，我喜歡大海。”李久真爽快地答應了他。

快到海邊的公路旁邊，是一排排已經開發出來的房地產，李久真看著這些漂亮的房子，發出驚奇的感嘆。“這邊的房子是不是很貴的。”“比市區要便宜一些，看那兒，是我爸爸開發的別墅區。”“哇，房子好漂亮哦。”李久真看到那些紅頂黃墻的小洋房，由衷地嘆道。看著李久真驚奇的目光，申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在海邊停了下來，在防浪堤的外面，有一大片空地已經開始破土動工了，申哲領著李久真來到只有框架的房子前面，問她：“在這兒蓋房子好不好？”“當然好了，一抬頭就能看到大海，還能聽到漲潮的聲音。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來這兒，我準備蓋一座三層的樓房，一樓主要是客廳，二樓是起居室，三樓嘛是兒童天地。你看怎么樣？”申哲領著李久真看著，李久真不解地看著他，申哲又問道：“你看怎么樣？”“為什么要問我？”李久真還是不明白他的話。“這兒是我們的家，你當然要過問了。”“你開什么玩笑？”李久真甩開申哲的手，退開兩步。她這才明白過來申哲為什么要帶她來這兒，申哲直到現在還不死心，她明白過來以后感覺這一切很荒唐，她無法理解申哲的做法。

“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早已經說清楚了。我們－－－－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李久真漲紅了臉，她不知道該怎么對申哲解釋這一切，因為她馬上就要和王昶登記結婚了，可是申哲還依舊不肯放棄她，這讓她感到很難過，她突然之間很想哭出來，她多么希望申哲沒有以前的那些事情，多么希望他和王昶是一個人，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它時刻提醒著自己，她已經接受了王昶的愛情，她不可能再去愛別的男人，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人。

“我要你做我妻子。”申哲的口氣依舊和以前一樣，帶著強硬。他此刻并不平靜，眼前的這個女人也許馬上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他害怕那一刻的到來，害怕這個他真正愛著的女人離開自己。他一直望著她的臉，李久真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揩去眼角的淚水，不解地問他：“為什么是我？你可以選擇別人的，在你的生活中并不缺少女人。可你為什么選擇我，一個根本不會引起你注意的丑小鴨。”

“你是我從未遇到過的－－－－那種女孩。”申哲的嗓音有些沙啞。

“是嗎，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這么讓人注意，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上學的時候我學習一般，老師除了在排名次的時候喊聲過我的名字之外，平常根本不會注意到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是一樣，甚至都沒有男同學和我交朋友。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太普通了，他們根本注意不到我。可是為什么你會愛上我？你很帥的，也很有錢，你需要的不是我，我不是那種能讓你過目不忘的人。可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么選擇了我？”

“這很簡單：因為你純潔，像大海上的天空一樣。你從不知道我過的是怎樣的一種生活，每天帶著偽善的面具處理著周圍的事情，違心地做著自己并不愿做的事情。陪那些你并不喜歡的人一起喝酒，還要說一些他們愛聽的話，不這樣我就沒法和他們做生意。他們有錢，他們需要刺激，除了吃喝之外他們還需要女人。溫飽思淫欲，這句話一點都不假，他們覺得這樣才能顯示他們所特有的成就感，而我就是他們中的一員。我感到自己已經麻木了，就像他們一樣以此為樂。”申哲哽咽著，把頭轉向了大海，“直到有一天你出現在我面前，你的眼睛里很純凈，像孩子的眼睛一樣，不帶有任何的虛偽與狡詐。我從沒有看到過這么純凈的一雙眼睛，那一剎那間我仿佛從夢中醒來，天哪，這不正是我想要的那個人嗎？”申哲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默默地看著海浪拍擊著堤岸，李久真第一次聆聽申哲的獨白，她想不到外表無憂無慮的申哲內心還有著這樣的痛苦。

“－－－－對不起，我沒想到。”她輕輕地對申哲說。申哲回過頭來，李久真看著他又黑又瘦的臉龐，心里很難過。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可是，可是這一切都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申哲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她摟在了懷里。李久真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她想轉身離開他，可是卻又想讓他永遠這樣抱著自己，她發覺自己在申哲的懷里的時候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種矛盾的感覺一次比一次更強烈。可是一想到他曾經對別的女人也這樣做過，她的滿腔柔情又頓時化為烏有。

她推開申哲，有些激動地說：“知道我為什么不能接受你嗎？因為你和那么多女人在一起過，你擁抱她們，你吻她們，和她們上床，一想到這些我無法容忍，我不能想像我的丈夫和那么多女人在一起過，我所愛的人應該只有我一個，只有我。我雖然相貌普通，可是我的情感一點也不比她們少，我不能讓自己永遠不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一想到這些我就會生氣，我無法讓自己接受你的一切，這就是我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的原因。”

“可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想重新開始。”申哲沖著她吼道，

“是嗎？我就沒有讓你厭倦的那一天嗎？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讓你再愛我了，你會去找別的女人嗎，你會嗎？”

“我不會的。”

“可我不相信你！”李久真尖聲嚷道。

申哲不再堅持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說李久真都不會再相信自己了，他真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這一切帶給李久真的不僅僅是傷害，還是刻在自己身上的一種無法抹去的痕跡，他沒法讓自己裝成清白無辜的樣子站在李久真的面前。

“我想離開這兒。”過了好一會兒李久真輕聲地對申哲說。申哲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李久真轉開臉，背對著他說：“我想我再干下去也不會發現什么問題，還是盡快結束這里的工作。畢竟我還不是一個成熟的會計師，一切還要等到事務所的人來解決。”

申哲沒有回答，他此刻心情很糟，也很明白李久真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想讓她留下來，可是有什么理由讓她留下來呢？

“過幾天好嗎？”“不。”“哪怕一個星期也是好的。”“不。”李久真依舊倔強地回答他。“因為什么？”“－－－－”“我真的不能愛你嗎？”申哲痛苦地問她。

“是的，你不能愛我。因為你闖入了我的生活，把我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我不知道每天在干什么，以后還會干什么？我都不能思考問題了，哪怕是工作上的一點點事情我都力不從心，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需要這份工作，這樣下去我什么都不是。”

“你不能愛我嗎？”申哲過了一會兒輕聲地問她。

“我－－－－”李久真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停了一下才說：“我不會愛你的。”

“－－－－這就是我們的結局嗎？”申哲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望著李久真問道。李久真擦去腮邊的淚水，點了點頭。申哲不再說什么了，他想去拉李久真的手，李久真躲開了他。

申哲抽了一晚上的煙，他的嘴唇都麻木得失去知覺了，可是他還是不想停下來。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李久真整整哭了一個晚上沒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