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悔翻看著那些名帖，只見其中女子的姿容俱是秀麗可人的，而且出身不是名門貴胄便是富商財(cái)主，便皺著眉對敬明宇說：“這些女子的家世都與我們莫家相差懸殊，便是敬兄強(qiáng)去說合，也斷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敬明宇聞聽卻不在意，說道：“你只管仔細(xì)看有沒有合意的便可，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盡管交給為兄。”

莫悔心知此事不妥，但又不好直接冷落了敬明宇的熱心，只好敷衍著從頭到尾細(xì)看了一遍，最后把腦袋晃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說：“真是遺憾，竟沒有一個合眼緣的。白讓敬兄操心了。”

“真的沒有合意的？”敬明宇有些失望，轉(zhuǎn)而目光一閃，說：“不礙的，那些媒婆經(jīng)常去我家里，你喜歡什么樣的，告訴我，我讓她們依樣去找。”

莫悔忙擺手說：“不勞敬兄費(fèi)心去找了，我覺得兩情相悅要靠緣分，緣分不到，再苦尋也是無用的。”

敬明宇聞言即時拊掌說道：“沒錯，兄弟說得極是。”隨后，面上又悵悵的，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接著說：“可是緣分到了，也未必就能兩情相悅啊。”

莫悔看了看敬明宇，覺得他話里有話，便問：“敬兄似有所感啊？”

敬明宇搖頭不語，目光朝莫悔的書桌上瞥去，那里有一疊莫悔的畫稿。他放下茶杯，伸手拿過那些畫稿，莫悔見了想要阻攔卻已經(jīng)來不及，只好任由他一張一張看過去。那畫稿上或是畫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或是畫了一對彎彎的娥眉，又或是只有臉龐輪廓沒有五官細(xì)節(jié)，想來都是莫悔閑來無事時隨手畫的。不過，雖是隨性所畫，但筆法細(xì)膩，足見落筆時的情之所致。

敬明宇把幾張畫稿排成一排，驀然發(fā)覺那些玲瓏秀氣的五官面龐竟都是出自同一個人，屬于同一張臉。他朝莫悔詭秘地一笑，口里發(fā)出嘖嘖之聲。

“我說呢，你的眼光那樣刁，我精挑細(xì)選的那幾份名帖竟沒有一個能入得了你的眼，原來你心里擱著這樣標(biāo)致的一個美人。”他說著，把畫稿湊到眼前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

莫悔頰上一熱，一把手奪過那幾張畫稿，其中一張因?yàn)橛昧γ妥グ櫫耍⒖烫巯У胤旁谡菩睦镉檬种篙p輕抹平。敬明宇見他這般動作，愈發(fā)勾起了好奇心，一個勁追問畫中人到底是誰。莫悔一味地支吾搪塞，就是不肯吐露半個字。

敬明宇知道莫悔并沒有見過指腹為婚的那位女子，所以，畫中人一定另有其人。至于是誰，他不想妄自揣測。哪個正值青春的男子心中沒有一個傾慕的女子呢？便是敬明宇自己，也在心底最溫軟的角落藏了個心儀的人兒。那是一個糅合著酸澀的秘密，他亦不曾向莫悔透露過只言片語。

莫悔打開書桌的抽屜，把手里的畫稿小心地放到抽屜最深處，然后又給敬明宇斟了杯茶，說：“敬兄喝茶。”

敬明宇只拿眼角覷著他，唇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