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畫廊里只有幾個客人，安靜地徜徉在藝術的世界里，尋找著可以洗滌心靈的方法，漸漸的都走進了四處的角落。

慕念深坐在休息區和助理安雅低聲說話，秀眉微蹙，咬著手中的筆，“你說電話是大嫂打來的？她的原話是怎樣說的？”

安雅回憶道：“田家大少奶奶只說田太太尊敬老師，要把章先生的那幅作品放在首位。”

慕念深點頭，心中有了主意，把手里的文件一合，笑著說，“布置的時候就把章先生的作品放在《永恒》那個位置。”

安雅驚訝，“那個角落？”

這時，玻璃窗外，一輛黑色奔馳緩緩駛過，安雅看了一眼覺得熟悉，慕念深卻是連車牌號都看清了，是他的車。有些奇怪，他從沒來過這里，難道是路過？下意識的，她又往外看了一眼，車竟然停下了，常順從車上下來為他打開車門。

安雅見狀站了起來，“顧總來了。”說著，便跑到門口迎接。

慕念深坐著沒動，聽見安雅喚了一聲“顧總”，然后就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嗒嗒聲，緩慢的，但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壓的她有點透不過氣。

顧羲沖在旁邊坐下，解開風衣的扣子，安雅沖了杯咖啡送來，便悄悄地走開了。慕念深把筆頭擱在額邊，扭頭看他，臉色沉郁，好像心情不好的樣子。其實，婚后兩年，她也沒見過他有幾次心情好的，不是面無表情，就是面色沉郁。

“你不是陪楊叔叔到山頂泡溫泉去了嗎？”她有點不習慣他突然出現在這里。

他端起咖啡，香、醇、甘、苦的味道撲鼻而來，漫不經心道：“你這個助理制咖啡的手藝倒是不錯。”

不知是安雅有心還是巧合，沖的正是他喜歡的黑咖啡。

他淺啜一口，放下又說，“田子超和陳勁也在，有這兩個干兒子陪著，我就回來了。”

誰都知道楊太認了一堆青年才俊做干兒子，不過是一種社交的手段其實也沒什么母子情，但楊城承認的義子只有他一個，楊城也是他公司的大股東之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壞了他的心情，竟然連義父也不陪跑到她這里來了。

顧羲沖又想喝咖啡，手伸過去，卻又收了回來，身體往椅子里陷了一些，伸手扯領帶。他挺拔修長，倚在這種椅子里要多別扭有多別扭。慕念深放下文件和筆，秀眉蹙起。

松了松領帶，他的呼吸仿佛順暢了一些，扭頭看她，“聽說田太太要在你這里辦個人畫展，弄的怎么樣了？”

慕念深說，“正在籌備，也聯系好了公關公司，剛才我還和安雅為難。干媽說要把章先生畫放在首位，表示對老師的尊敬，章先生不同意，大嫂打來電話，又傳達一次干媽的意思，弄的我們為難。”

顧羲沖哼了一聲，“田太太是什么人你從小到大這么多年應該知道，不會為難。不過，她開個人畫展，到時候來捧場的人一定多，你應付的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