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枚吊墜
- 古城詭夜
- 南城老兵
- 3480字
- 2013-02-22 13:33:08
兩人來到派出所門前,看到大門虛掩著跟晚上臨出去的時候一樣,小趙心想這一夜所里還太平。來到傳達室,小趙將夾被疊好,放在床頭,剛要叫王越鑫去洗洗,老穆和大王就進來了。小趙只好讓王越鑫將事情的始末緣由講述一遍。
老穆聽完王越鑫的講述,不禁笑出聲來,王越鑫一愣,:“穆大哥這我可要批評你啦,我和小趙兩人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脫離虎口,你怎么還幸災樂禍的呀?”老穆擺擺了下手:“我不是笑你倆,我是笑這事兒。”轉臉看著大王:“小王你說,昨天你開頭講鬼故事,結果怎么樣,這是一出連一出,鬼事不斷。你呀,你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罪魁禍首烏鴉嘴。”
大王也笑著說:“這不是烏鴉嘴,這是第六感,穆哥沒聽說過這個詞吧?新詞兒!”
老穆說:“還真沒聽說過。這改革開放好是好,就是新鮮事太多,一下子接受不了這么多,感覺腦漿子都不夠使了。就說這新鮮詞吧,一個接一個,弄得我經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就說前幾天吧,一個朋友請我吃飯。這小子腦子就好使,老早就下海了,可以說是咱們市第一批個體戶,經常跑廣州往這邊倒騰服裝,人家早就是萬元戶啦。我們吃完飯后這小子要結賬,就沖服務員打響指,那服務員壓根兒就沒理他,還一個勁兒用白眼珠甩他,估計把這小子當流氓了。我就對他說,有什么話你就直接說,干嘛還玩這洋的呀。這小子也不含糊,沖人家服務員就來了一句‘埋單’。人家不但沒理他還直接跑到柜臺里去了。我也愣了就問他,你說什么呢?他說埋單呀,就是算賬,緊接著還特不屑的說‘你們這兒都什么素質呀,這不是一群土老帽嗎。’我一聽這話,立馬在他后腦勺削了一巴掌,說他‘你他媽不是這兒的?還你們你們的,這就去過幾趟廣州,就狂成這樣子,要是有一天去國外溜達一圈,這整個中國地是不是都成不下你啦?’
說完看著大王:“你知道我說這事兒是什么意思嗎?”大王不解,搖搖頭:“別覺的自己剛學會幾句新詞兒就把尾巴翹上天。看你剛才那副德行。”說著就模仿剛才大王的腔調,只是更夸張一些:“這是第六感,穆哥沒聽過這詞兒吧,新詞兒!”
大王聽老穆這么一說臉有些發燒,不好意思的說:“穆哥,穆哥兄弟我這廂給您賠不是了。您呀,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子跑火車。這不是剛聽說幾句詞兒,忙著和老哥哥您交流交流嘛。再說了,您剛才不也說我烏鴉嘴嗎。”說著連連向老穆拱手作揖。
小趙心里想,雖說和王越鑫有一夜患難之交,共過半宿生死,但終歸不知道根底,現在怎么說也算外人,而兩位老哥哥就當著他的面這么胡鬧,多少有些不成體統。當下干咳兩聲:“穆哥,王哥,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帶這位小王同志去洗洗,你們看他這身土。”老穆也覺得當著這小子的面胡鬧有些不妥,趕忙就著臺階說:“快去,快去。趕緊去洗洗,你看小王臟的,怎么不早點洗呀。”王越鑫嘟囔著:“不都是你們著急聽故事嘛。”
兩人離開傳達室進了旁邊的茶爐房,聽后面大王喊:“小趙,你去我宿舍給小王拿一件背心讓他換上。就在椅子上,我剛洗的還沒穿呢。”小趙答應一聲。從曬條上取下一條毛巾遞給王越鑫說:“你先洗吧,窗臺上有肥皂,我去給你拿件背心去。”說著走出門,又想起什么,回頭對王越鑫又說:“洗完后把我的毛巾好好投投啊。”
不多一會兒,小趙從大王的宿舍中出來,手里拿著一件純棉白色吊帶背心,看著王越鑫正在光著膀子擦身上的水呢,就說:“穿著衣服感覺不出你有多胖,怎么這把衣服一脫,顯得你這么肥呀?光看見肥肉看不見瘦肉。沒想到你呀,還是一個隱形胖子呢!”
說著話,目光落在王越鑫的前胸,只見他的胸前垂掛著一顆上圓下尖的吊墜,造型一般,不知道是什么形象,但是材質奇佳,紅彤彤的光滑圓潤極為漂亮。不禁走到王越鑫跟前仔細打量,嚇得王越鑫一個勁往后躲,嘴中還說:“干什么呀你,是不是想非禮我?”
小趙被王越鑫氣樂了:“我為什么要非禮你?就沖你這身大肥肉?說實話看著都膩得慌。”說著目光又移到那個物件上面,問王越鑫:“你帶的這個墜兒,是什么材質的?有沒有別的造型?從哪買的?價格高不高?”
小趙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王越鑫有些發懵,連忙用手巾捂在前胸上,擋住那枚吊墜,說:“子龍,你是不是見財起意呀你?你可是人民警察,人民警察為人民,你可別胡來啊。”小趙說:“別瞎扯了你,最近想送朋友一件禮物,不知道該送什么好。”說著臉竟然有些發紅。
那王越鑫可是眼中不揉沙子的主兒,看著小趙的表情已經猜中幾分,嬉笑著說:“子龍,是不是想買一件禮物送給女朋友呀?我告訴你說啊,你買別的還行,要是非要這種樣子的可不一定能買得到,因為這個小墜子不是市面上買的,而是我從一個發小弟兄手中搶的。你知道是誰嗎?就是他女朋友要吃大盤雞的那位。”說著把手巾搭在曬條上,順手摘下了那條吊墜,交在小趙手里。
小趙臉通紅的伸手接過吊墜,口中還不斷掩飾,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王越鑫說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像個女孩家家的。隨手拿過背心套在自己身上。和小趙一起觀賞起這個吊墜,口中還說道:“我搶過來都沒仔細看。今天這么一看還真挺漂亮哎,這是不是紅翡翠的呀,也不知道值不值錢。”
小趙沒有接他的話茬,只是仔細端詳著,怎么看都覺得這個小東西雖說造型怪異,但又感覺很眼熟,,肯定從什么地方見過,不過一時蒙住勁兒,于是不再多想,開口反問王越鑫你看看這像什么?王越鑫張口就說:“這不是條魚嗎,上面粗是魚頭,這上面栓繩子的窟窿是魚眼睛。下面尖是魚尾巴。”順手反過來,只見背后陰文篆刻,不懂裝懂的念著:“北冥有魚,其名為....”念到一半就不念了,因為看到那上面根本沒有那么多字。
話頭停下來,手卻沒閑著。用手摸了摸,又開始信口胡謅道:“雖說是魚,不過這尾巴是有些尖啊。你肯定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給你講講,你就明白了。其實這只是一種古老的雕刻手法,叫做象形雕法,比繪畫中的寫意還要寫意。像不像沒關系,意思到了就行。你見過紅山文化的古代玉璧吧?”小趙倒也誠實,搖頭說沒見過,非但沒見過,就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王越鑫心說,我也沒見過。但嘴中仍然說:“瞅你白白凈凈書生一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過不知道就好辦了。”小趙連忙說:“怎么不知道就好辦了?你要是蒙我可不成。”
王越鑫說:“哥們肚里有貨,干嘛蒙你呀。我只是想說....”說到這里一時語塞,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我心里呀.....”
小趙插嘴道:“你這個‘心’字提醒我了。我說剛才怎么看都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從哪里見過它呢。”王越鑫說道:“嗯,接著說。”小趙樂了,將那只吊墜從王越鑫手中拿過來,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尖尖的部位放到王越鑫眼前:“你看它像什么。”王越鑫急道:“子龍,不帶這么說車轱轆話的啊,知道你就說,不知道就拉倒,我還想回家睡會兒去呢,敢情你昨天晚上上半宿迷糊了會兒。”
小趙說:“如果同樣的形狀加在另一面你想想是什么?”王越鑫用手拍了拍肚子說道:“心,這是半顆心。“說著指點著小趙:“還說自己沒有搞對象,只有搞對象的人對這種心型的東西敏感。要么就你那觀察力能看出來?”
說著話又拿過來觀看,問小趙:“你說這要是半顆心的話,那么另一半去哪了?”小趙說:“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你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一側有槽口,應該是和另一半扣在一起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脫落分離了,這個問題估計要找你的那名伙伴去問問。”
王越鑫此刻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對小趙說:“我現在覺得吧,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這東西有關。我在黑屋里看壁畫時,其中有一副給我留下的印象特別深,就是一個男的臨死時給他老婆一件東西,就是心形,好像什么紀念品。以后的畫上面老是能看到這個女的隨身戴著,估計對這女的相當重要。”
說著撓撓頭皮,像是在考慮什么,但還是接著又說:“如果昨天晚上那名大姐真是朝我要這玩意兒,為什么不直接說,而是弄得那么玄,還口口聲聲沖我要錢呢?莫非是想到點兒使用費?”
小趙聽王越鑫說完,也很認真的說:“聽你這么說,我也覺得昨晚的事和它有關,你還是趕緊問問這東西是從哪弄回來的吧,打聽清楚后送回去,順便再燒柱香送點紙錢什么的。我看呀,那名女子不管是鬼還是仙,本心還是善良的,并沒有要加害咱倆的意思。如果真有此心,今天的太陽咱倆可就誰都看不到了。”
王越鑫順著小趙接著說:“我看行,不過我去的時候你的跟著,這事你也有份兒是不是?還有燒紙香燭之類的你掏錢買,我可沒有。說好了,我回單位請個假,問好后咱倆下午就行動,你做好思想準備啊。”說著把吊墜還戴在脖子上,并從褲兜里掏出車鑰匙準備推車走人。
這個時候從傳達室傳來一聲女孩子清脆的呼喚聲:“趙云,趕緊著,再不來都讓穆哥和大王哥吃完了。”
再看小趙臉上明顯變得和剛才的摸樣不一樣了,帶著幾分興奮其中還夾雜著一分羞澀。王越鑫看得滿眼,估計這就是小趙要送禮物的那位,先不走了,看看這妞長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