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里坐著審判長、審判員、書記員、原被告雙方的委托代理人還有原被告及一些幫聽者。按法院開庭的正常程序核對當事人及代理人的身份情況后，原告陳述事實和理由及要求。接下來是被告方的陳述。

作為原告的代理律師，佳桓走到審判長面前，請求傳喚證人，不一會，那個流浪者在協警的帶領下，來到主審法官向對面的臨時設置席位。

“請問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家住哪里？”

證人一一做了回答，佳桓繼續提問：“請問在2013年8月23日晚18：30左右，你在干什么？”

“那天很餓，就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也就是常州路135號那里，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輛貨車從那里經過，還聽到了一陣慘叫。”

“請問，你說的慘叫是指什么樣的叫聲？”

“應該是個不大的小孩。”

“你怎么判斷那是個不大小孩的叫聲，你覺得，不大的小孩是指多大？”

“因為周圍都是外地人，小孩也很多，我覺得應該是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

“然后發生了什么？”

“車上一個司機下來看了一下，撿了什么東西又放下了，并很快跳上車，把車開走了。等那輛車走后，以為他們發現了什么好東西，我也上前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條血淋淋的腿，我就嚇得掉頭跑了。”

很快對方律師過來提問。

“你剛才說你是流浪者，對嗎？”

“是”

“你上過幾年學？”

“小學。”

“你確定看到的是一輛藍色‘皖’牌照的貨車？”

“恩。”

“這么說，你見到的都確定是真的，是嗎？”

“是。”

“你看我，認真的看，你就覺得我幾年幾歲？”

“35歲……左右。”那證人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堅持自己看到的。

“這是我的身份證，大家可以看一下，上面顯示的確切年齡是43歲零三個月，這說明你看到的跟真是情況是有出入的，而且出入很大，你不能憑你的直覺下結論，何況當天還下著小雨。”

那證人沒再說話，律師繼續問道：“你剛才說你那天是餓了，對嗎？”

“是。”

“那我能不能這樣認為，你因為餓了，而產生的幻覺。從科學角度來講，長時間饑餓，血糖過低，大腦機能紊亂，不能正確處理感覺器官傳送來的信息，從而導致判斷錯誤。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同情受害者家屬，但不能說明這些都是我的當事人所為，所以，我懇請法官大人判我當事人無罪。”

這讓佳桓舉手示意，他覺得這是對方律師在誤導證人。由于庭審陷入僵局，只好暫時休庭。

為了表達上次這個“嫂子”送自己的禮物，楊悅請她去美容院做保養。位于步行街中心的這套“玉顏閣美容會所”是她母親章玉珍經營的：一層柜臺上陳列著上百種護膚品，順著紅色地毯來到二樓，這里有數十個包間，每間房里幾乎都有蒸汽機、陰陽電離子導入儀、多功能美容儀、高頻電療儀、真空吸管電療儀、超聲波美容儀、皮膚檢測儀。消毒柜里清除黑頭的探針，眉鉗等也是樣樣俱全。美容師都身著粉色套裙，顯得很溫馨。很快來到兩張床位的包間，蒸汽熱臉之后敷上果凍面膜再美美地睡上一覺，那感覺真是神清氣爽。

“小雪姐，你知道嗎？我那個男朋友也是南京人。”

“是嗎？”聽到她說有男朋友，小雪并不意外，“那肯定是個很帥的男人。”

“說不定跟你認識呢？”

她心想：怎么可能跟我認識？我在飯店呆了這么久，也沒遇到一個認識的老鄉，何況是你的男朋友，應該比我小好幾歲吧？

“我很喜歡他，小雪姐也希望我跟他結婚吧？”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她要結婚，干嘛要聽她的意見？小雪以為這丫頭涉世不深，所以才會這么想得到別人的認可，便鼓勵道。

“我想，你看好的男生，肯定很優秀，放心吧，就算別人都反對，我也會支持你的。”

這倒讓楊悅冷笑了一聲。

“下面開始今天的會議，今天的主題是，針對中秋和國慶兩個重大節日的一些具體安排及海報宣傳……”

這時顏秘書進去匯報說，楊悅小姐在外面，他便很快出來了。

“什么事，這么急？”對于這個哥哥，她還是很滿意的，就像現在，只要她來了，不管多忙，他這個哥哥都會先過來陪她。

“哥，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你幫幫我。”

他心想：這怎么幫你？再說還是我不認識的什么律師，這種事自己解決就好，別人是幫不了忙的。

“他是小雪姐的初戀情人。”

“什么？你說誰？誰的初戀情人？”他不知道這丫頭怎么這么清楚別人的隱私。但她表示見過佳桓錢包里的一張合影，那上面的女人就是小雪。

“哥，你不是喜歡小雪姐嘛，你就幫我把她約出來吃個飯，讓他們見個面如何？”

“知道是初戀情人，還讓他們見面？”他不懂這個丫頭到底想干嘛。

“這樣才能讓他們都死心啊。”說著眼前好像看到了預想的場景，滿意的點頭。

“就這個？就為這個？”

“你不想就算了。”她見他也來了興趣，故意說道，“不要你幫忙也可以，反正他已經是我的人了。”

“喂，等等，你剛才說什么？”

“好奇害死貓。”

“喂，你這丫頭，你跟我就這么說話？真是……”嘴上很生氣，但他表情卻很幸福。

那個帶刺青的男人聽說老板找他，很快推門進來，“禿”男人說道。

“你不是說上次那林成浩沒什么大礙嗎？現在怎么住院了？”

聽了這話，他很疑惑：這老板到底什么意思，上次派我去襲擊，現在又怪我下手太狠？搞不懂為什么出了事，都是我們這些做小弟的里外不是人？

“老板，真的沒什么，只是出了點……血而已。”

“如果那小子在我們手上出了事，我們會相安無事嗎？蠢貨。”“禿”男人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提醒道：“虎子，快給我去確認一下到底什么情況，我好跟人家交代。”

“老板，您還要跟誰交代？”

他又被敲了一下：“這腦袋是石頭做的裝飾品嗎？我可是大上海做正經生意的干凈人，你懂什么，我現在這是受人之托，收了一點小費而已，小費，你懂嗎？”說著失望地搖了一下頭。

上官茹正在店里修剪手里的玫瑰，才想起來早上打掃房間時，看到小雪床頭柜上的花，仔細數了一下，竟然是108朵，她掏出手給小雪打電話，并讓她把桌上的花帶過來。不一會，她帶著那束花來到店里。上官茹很嚴肅地問她這是誰送的，如果不是佳桓就趕緊拿回去還給人家，但她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姑姑，這不太好吧？”

“這么說，你談了男朋友？”

不過是送了幾次花，再說她也叫成浩別再送這些“奢侈品”了，但那家伙不聽，她有什么辦法。這讓上官茹更不高興了。

“你說你這孩子是裝傻還是真傻？這花108朵，你知道什么意思，你就拿回來？”

她心想：這還能有什么意思？是那家伙沒事做唄。難道送花不是隨便送，自己看好幾朵送幾朵？這時看到桌上的一張花語說明，才知道這108朵玫瑰是“求婚”的意思。

“現在知道了，那趕緊拿回去還給人家吧。”

此時小雪感覺到喘不過氣來：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有意的？竟然什么都不說，直接把花塞到我手里，還說只是讓我陪他去趟醫院？

這時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進來，說要“求婚”用的玫瑰，但看看家里只剩20幾朵，上官茹只好打電話讓別的店先送點過來應急，但對方說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這男人等了幾分鐘便一臉焦急的表情，看到桌上現成的鮮花擺在那里，拿起來數了一下，然后有點尷尬地說。

“如果這位小姐不著急的話，這花能不能讓我先拿走？”

她們兩人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人見她倆都不說話，直接從錢包里拿出三百塊滿意地離開了。等她倆緩過神來那人已經走遠了，但小雪還是走到門口，對著遠去的轎車叫道：“祝你好運。”

“你等等，等過會送花的人來了，我重包一份給你還回去。”

“姑姑，你看要不這樣吧，要是把花送回去，人家也覺得怪怪的，我看不如直接跟他說就好了。”

上官茹想想覺得這樣也好，便由她去。

虎子很快來到醫院，在看到一間寫著“林成浩”患者的病房門口停了下來，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異常，迅速按下門把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掀開被子，但只見是兩個枕頭并排放著，她知道上了當，趕緊轉身。迎面站著成浩和小雪。沒等他反應過來，已被成浩反扣住了雙手，臉也被按到墻面上。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是那個陳天宇嗎？”

在他看來他們是不認識陳老板的，但很快又被問到：“你不說，現在就讓警局的車來接你，這‘故意殺人罪’得話，至少可以讓你吃五年這樣的免費午餐，你覺得怎么樣？”

“就算你知道，我也不能說。”

“你以為你不說，陳老板就會放過你？”說著拿出那天小雪與陳老板見面時的錄音，很清楚的聽到這樣的對話。

“如果陳老板真的找到那天的襲擊者，您打算怎么處置？”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挖他的心、掏他的肝、清他的肺、拉他的腸，讓你看看那壞家伙到底吃什么長大的，居然這么黑心腸，敢動我的人……”

聽到這些，虎子感覺兩眼發黑、兩腿發軟、手足無力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