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歆瑤的葬禮(一)
- 愛在流年
- missyourourou
- 4938字
- 2013-09-01 13:30:04
當炎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10點了,當他張開眼的時候,看到窗外是昆明暖暖的陽關,偶爾還有鳥兒飛過的叫聲,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自己回到了內心最深處最渴望的地方,離開昆明的這些日子,自己曾多少次朝思暮想著能再一次回到這里,回到一切最開始的地方,回到那些幸福甜蜜的溫柔港灣,炎彬甚至渴望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他覺得只要醒來,就依然能看到歆瑤安靜的睡在自己身邊,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是現實永遠都是這樣,無論我們多么不想承認,無論我們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多活一秒鐘也罷,現實總是會不近人情的將我們從自己的幸福幻想中托出來,告訴我們,事情發生了,一切都不會改變,即使這間屋子依然如當初一樣,但是屋子的主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即使再美好,都是已經是曾經,都不可能再有如果,生命中有太多太多的如果,這些如果卻永遠不能實現,就像水中的幻影,虛幻縹緲,就像兒時用肥皂吹出去的泡泡,經不起現實的碰觸。
這時候,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生,炎彬做了起來,昨天晚上的那種暈眩感消失了,他起身打開門,門口站著曼妮,雨馨和睿淵三個人,三個人都用新奇的目光透過炎彬打量著歆瑤這個只有幾十平米的小房間,曼妮第一個沖了進去,然后說“這房子雖然小,不過歆瑤布置的嗨挺整齊的,不錯,我挺喜歡的?!庇贶耙哺葑哌M了屋,拿起桌上的娃娃說到“炎彬,這些娃娃好可愛,歆瑤買的嗎?”
“不是,是我們那個時候一起從游樂場里贏來的?!闭f到這里,炎彬的內心有隱隱約約開始作痛,有那么一瞬間,炎彬是多么的渴望雨馨并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是和曼妮睿淵一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歆瑤依然活著,大家一起來昆明找歆瑤,一起來自己和歆瑤的家里做客,可是一晃而過,雨馨已經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歆瑤卻冰冷的躺在醫院那個最冷最恐怖的地方。
炎彬記得自己爺爺去世的時候,自己曾經路過停尸房,大夏天炎熱的氣溫下,那里依然有陣陣的涼意甚至有些冷冷的風感覺好像從門縫中吹了出來,那種風就好像從另一個永遠沒有陽光的寒冷世界里吹來一樣,不經讓人的汗毛孔都豎立起來。可是現在炎彬覺得歆瑤在那里會不會覺得孤單,會不會覺得寂寞。睿淵走到電腦桌簽,那本日記吸引了睿淵的目光,他看了看炎彬,炎彬也會意的點了點頭表示睿淵可以打開,于是睿淵便小心的打開日記,認真的讀了起來,而曼妮則拉著雨馨走到陽臺上。
昆明的陽光永遠都是暖暖的,不會讓人覺得煩躁,曼妮張開雙臂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旁邊的雨馨說到“妞,我還真有點喜歡歆瑤的這個小家,每天起來都面對這么美好的陽光,這么舒服的空氣,和馬來西亞那潮濕悶熱比起來,這里真的好舒服啊。”雨馨也慢慢的比起眼,此刻雨馨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來形容,自己站在自己男朋友戀戀不忘的死去前女友家里,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難受,可是心里卻又為歆瑤和炎彬痛苦,甚至覺得自己和炎彬的愛情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沒有真實感。她嘆了口氣,看了看曼妮,一人走回房間里,看到睿淵在讀者一本日記,于是走到睿淵身邊,也低下頭和睿淵看了起來,感覺到有人低著頭和自己同時在看自己手上的日記,睿淵愣了下,轉頭看到是雨馨,忙準備合起日記本,可是雨馨伸手阻攔到“讓我看看,沒事的,我很想知道炎彬和歆瑤的故事。”睿淵慌忙的看了看炎彬,此刻的炎彬默默的點了點頭,自己也再沒說什么,這個時候曼妮也走近屋子,看到睿淵和雨馨都在低頭看著什么也走了過去,突然發現桌上有一封打開的信,于是她走到炎彬身邊,看雨馨和睿淵都很認真的看著手里的東西,就拍了拍,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封信,然后低聲的說到“那個是不是歆瑤臨死的時候,他哥哥代寫的?我能看看嗎?”炎彬微微的點點頭然后小聲的對曼妮說到“我昨天看了,哎,一言難盡,你看了就明白了,曼妮?!甭菀颤c點頭,起身走到桌子旁邊,拿起信走到陽臺。
此時的炎彬無事可做,他熟悉的拉帶身邊電腦桌的第二次抽屜,拿出煙灰缸,突然他有些發呆,因為這么久了,歆瑤依然把炎彬買的煙灰缸放在炎彬最熟悉最順手的地方,就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過,炎彬點了根煙,睿淵也把日記本給了雨馨,示意雨馨到陽臺去看,自己想和炎彬談談,雨馨也很明白的走向陽臺。到了中午,四個人一起吃了云南的過橋米線,一起逛逛昆明的大街,可是明天就是歆瑤的葬禮,所有人都提不起興趣,炎彬更是眉頭緊鎖,因為這每一條大街,每一條小巷都有這自己和歆瑤的回憶,所以對于炎彬自己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內心的煎熬,就這樣無聊,壓抑的一天結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炎彬收拾好,穿上筆挺的西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炎彬淡淡的苦笑了,他想到很久以前,自己剛認識歆瑤的時候,晚上無聊,就穿著此刻的這身西裝,對著歆瑤開玩笑,說自己以后結婚一定穿這身西服,站在紅毯的盡頭等著歆瑤,那時候炎彬幸福的單漆跪地,請求歆瑤嫁給自己,害羞的歆瑤溫柔的說炎彬沒個正經樣,可是此刻,身穿西裝的男孩還在,可是想要求婚的女孩,永遠的離開了這個溫暖的世界,沒有變的是男孩穿上了曾經許諾過要一起走過紅毯的這身西裝,但是卻不是彼此的婚禮,而是女孩的葬禮,難道老天總是喜歡對幸福開玩笑嗎?
炎彬覺得自己很累,很累,有地時候真的想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可是事情總是一個接一個的發生,無論你怎樣,總逃不過,你對生活麻木,失望,甚至絕望,可是生活總是不會問你能否應付,還是一個巨浪一個巨浪的像你打來,你沒有時間擦干自己的全身,可是新的浪花就無情的自一次的怕打在你身上,你渴望有寧靜的那么一天,可是卻覺得那些渴望的寧靜總是那么遙遙無期,讓你不知所措,炎彬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幕都已經發生,學業的困難,歆瑤的離開,炎彬很痛苦,但是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抗了下來,可是這一次,炎彬好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竟然被自己誤會,最終徹徹底底的離開了自己離開了人世,留下悔恨的炎彬,獨自惆悵。
凄涼的殯儀館里,炎彬終于見到了自己此生最愛的那個女人,上一次滿帶著對未來深深期望的一別,此刻都化為了灰燼,那些幸福,那些渴望,那些孤獨寂寞,那些痛苦,都隨女孩此刻平靜的躺在殯儀床上而畫上一個悲傷的句號,炎彬平靜的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歆瑤,他總是覺得還像過去一樣,每當歆瑤賴床不起,只要自己走上前去,輕輕的吻上歆瑤的額頭,她就會馬上伸出胳膊抱住炎彬,只是這一次,歆瑤太累了,所以沉沉的睡去,無論誰,再也無法叫醒她。
歆瑤的父母親戚都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歆瑤的母親直到現在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寶貝女兒竟如此下場,她整個人癱在地上,被歆瑤的哥哥扶著,親友的安慰,才勉強支撐起自己,歆瑤的父親雖沒有母親那樣接近崩潰,作為一家之主,他靠著男人本有的那種氣魄,撐著自己的神經和身體,只是紅紅的雙眼,清晰可見的淚痕都告訴周圍人,一個父親失去女兒是何等的打擊。在這樣的悲傷氣氛下,雨馨早已哭成了淚人,雖然自己從未見過歆瑤,但是天生柔弱的她,加上昨天看了歆瑤的日記和給炎彬留下的信,作為一個女人她明白歆瑤,同情歆瑤,而曼妮,這個人前的女漢子,今天完完全全的展示了自己柔情的一面,也許是昨天看了那封信的原因,曼妮仿佛覺得自己就是歆瑤,能感受到她的無奈,她的痛苦,她甚至還摟著歆瑤的母親不停的安慰著,而睿淵則一直在嘆氣,雖然沒有太大的傷心,但是他今天一直眉頭緊鎖。
當家屬和歆瑤的遺體告別后,由歆瑤的哥哥和父親推著遺體送往火化房,當遺體推走的一瞬間,歆瑤的母親掙脫了摟著她的曼妮和其他親戚,發瘋似得抱住歆瑤,不準任何人碰自己的女兒,歆瑤的父親上前,抱住自己的妻子,可是她掙脫了,她指著歆瑤父親的臉說道“都是你,我們的女兒才會如此,當初你不答應歆瑤和炎彬,逼她放棄,逼她去和別人相親,逼她和別人結婚,她是你的女兒,你知道她不開心,不高興,可是你不管,只知道讓她不能違背你的意思,女兒才會喝酒自己開車,才會出車禍,我告訴你我永遠不能原諒你,除非女兒再活過來,不然我不會原諒你?!蹦赣H痛哭的哭喊著,周圍的家屬和歆瑤的父親都試圖拉開她,可是母親原始的本能,一直護著自己死去女兒的遺體,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工作人員示意有誰可以勸勸歆瑤的母親,好把歆瑤推去火化間。
當所有人都無從應對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炎彬,走到歆瑤母親的身邊,看到炎彬,歆瑤的母親一把拉住他,留著眼淚說到“炎彬啊,謝謝你能來,阿姨很感動,阿姨知道歆瑤一直愛著你,你不要怪歆瑤,是阿姨逼歆瑤騙你,逼歆瑤離開你的?!薄鞍⒁?,我沒有怪歆瑤,也不會怪你和叔叔,我沒有這個資本去怪罪任何人,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是在上學,不是在國外,如果我畢業了,才認識歆瑤,有了穩定的收入,穩定的工作,也許您和叔叔就不會反對我們,如果我能成熟點,不孩子氣,很多事情能更好的處理,也許今天歆瑤就不會躺在這里了,都是我的錯,阿姨,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歆瑤,阿姨,要怪就全怪我,可是可是歆瑤已經走了,您節哀順變吧,讓她走吧,給她自由,也許這個世界讓歆瑤覺得很失望,也許天堂很美,我們就讓她走吧,不要讓她再帶著悲傷和不舍,活著的時候,歆瑤背負了太多,這一次,我們就讓她瀟灑的離開吧?!?
炎彬哭著拉著歆瑤的母親,終于歆瑤的母親最后一次拉了拉女兒的手,在歆瑤耳邊囑咐了幾句,便由歆瑤哥哥攙扶著,回到了人群里,炎彬內心的痛苦和壓抑已經到了極限,他告訴自己要撐住,當遺體來到火化間門口,工作人員示意,火化時候,即使家屬也不能進去,只有兩到三個人在房間的另一頭,去撿死者火化的骨灰,最終歆瑤的父親和哥哥負責去撿歆瑤的骨灰,可是歆瑤的哥哥在工作人耳邊說了一會,便示意炎彬和自己還有父親一起進去,炎彬也沒有猶豫,他看了看雨馨,曼妮和睿淵,三忍都點了點頭示意炎彬進去,然后炎彬邊和歆瑤的哥哥和父親一起走進了火化間的另一頭。
在等待骨灰的時間里,對于每個人都是痛苦的煎熬,尤其是他們三個撿骨灰的人,此刻炎彬腦海里一直浮現的是歆瑤美麗的身軀被高溫和大火吞噬的情形,他看了看歆瑤的哥哥和父親,他們也一言不發的等待著,只是和炎彬一樣,腦海里浮出各種悲傷的畫面,這想像來的畫面更加痛苦的折磨這三忍的神經,人的想象力是很可怕的,炎彬甚至能想到火燃燒歆瑤身體的每一個人細節,當他聯想到火一點點的吞噬這歆瑤的肌膚,炎彬就會想到曾經觸摸歆瑤肌膚的每一個細節,當聯想到大火吞噬著歆瑤的面龐,炎彬就會想到自己吻了無數次歆瑤的可愛的臉,會想到第一次遇見歆瑤的那雙大眼睛,那小小的鼻子和無論開心難過都與自己擁吻的嘴唇,過去的畫面又一次回蕩在炎彬的眼前,過去的歡笑和歆瑤溫柔的聲音不斷的在炎彬耳邊回旋,這種莫大的悲傷和煎熬一點點如同大火一樣吞噬這炎彬的身體和痛苦的神經。終于白色的骨灰出現在三人眼前,這一刻炎彬終于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歆瑤美麗的的樣子,嬌小的身體,可愛的面龐,溫柔的聲音,都化作這些白色的粉末,永遠消失在愛她的人的視線里。
撿好骨灰,歆瑤的哥哥和父親把骨灰包起來,放在提前訂好的骨灰盒里,歆瑤的哥哥把骨灰盒放在炎彬的懷里,輕輕的在炎彬耳邊說到“炎彬,就由你來送我妹妹最后一段路吧,她會很開心的?!毖妆虮еК幊恋榈榈墓腔液?,忽然覺得歆瑤就在自己身邊,微笑的望著自己,輕聲的說“老公,別難過,我現在很好,我會在天上一直陪著你,你也要幸福哦。”炎彬留著眼淚,低頭對著骨灰盒說到“老婆,別怕,我會陪著你一直到最后,你不會寂寞,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我的家人,我炎彬今生最愛的女人?!?
最后這場悲痛的葬禮,終于在歆瑤的骨灰放入墓地中而結束了,對于所有人來說,今天是一個悲傷的日子,歆瑤的家人為歆瑤挑了一塊最好的地方,高高的山坡間,每當太陽升起,眼光總能灑在歆瑤的墳頭,由于怕歆瑤的母親太過悲痛而發生什么意外,所以歆瑤的哥哥和父親還有其他的家屬一一個歆瑤告別都,就攙扶的已經崩潰的母親,坐在墓園外的空曠的場地上,而睿淵曼妮和雨馨也深深的為歆瑤鞠了一躬,準備離開,最后只剩下炎彬,他看了看曼妮和睿淵,然后拉著雨馨的手說道“親愛的,我想和歆瑤說說話,自從離開到現在我有很多話想對歆瑤說,你們先去找歆瑤的父母,在哪里等我,我一個人陪陪歆瑤?!庇贶坝行牡目粗妆颍堇^雨馨說道“就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聊聊,我們走吧,雨馨?!比缓髶е酪啦簧岬挠贶半x開,睿淵習慣的輕輕拍了怕炎彬的肩膀,說了一句“好好陪陪歆瑤,我們在外邊等你。“說罷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