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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佳期如夢,歸音杳杳

醫(yī)院,

蘇霖坐在醫(yī)院的長廊外看著窗內(nèi)熟睡著的路璃,于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醫(yī)生說她沒事的。”當(dāng)蘇霖倍感絕望的抱著路璃在山林里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的是于恒的叫聲,也是于恒送他們來到醫(yī)院的,蘇霖繼續(xù)看著窗內(nèi)熟睡的路璃說道:“你說她明明知道自己生病了,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社團(tuán)的活動呢?”于恒看著他堅定的說:“你一定知道答案的,你一定懂得一個瘦弱的女孩是怎么克服身體的不適來到深山里的,你也一定懂得其實她還是和四年前一樣,一樣那么堅定的喜歡著你。”

蘇霖臉上依舊微笑著只是他的手卻慢慢的握緊,于恒說的對其實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需要一個人來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其實一直都愛著路璃,僅此而已。

就在他們的談話中,一個身影慢慢的靠近了他們,于恒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蘇霖一回頭便對上了喻可那紅腫的眼睛,蘇霖準(zhǔn)備開口卻被喻可制止了,她聲音嘶啞的說道:“如果你想說對不起的話,我已經(jīng)聽得夠多的了,我今天想告訴你的是答案我看到了,雖然是我最不希望的結(jié)果,可是我接受了,從今天起我喻可再也不欠你什么了,我們就在這里結(jié)束吧。”喻可伸出手看著蘇霖,很久之后蘇霖還是沒有伸出手,他只是淡淡的說:“其實一開始我真的覺得你和四年前的路璃很像,一樣的陽光,一樣的快樂,所以看到在校門口四處張望的你我就走了過去,可是不論我的選擇是什么,我想告訴你的是后來的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dāng)做過路璃,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是喻可,你和路璃不同。”

喻可眼中含淚的看著他仍舊伸著手說道:“我們不要搞得那么婆婆媽媽的好不好,就這樣吧,我真的放下了,俗話不是說再見亦是朋友嗎?”蘇霖伸出手握住了喻可冰涼的手:“謝謝你。”喻可就這么握著他的手仿佛是要記住他手心最后的溫度,片刻之后喻可抽出了手低頭說道:“你快進(jìn)去照顧路璃吧,我走了。”說罷,便沒有一刻停留的跑出了這里,于恒看了一眼窗內(nèi)的路璃然后拍了拍蘇霖的肩膀說道:“你好好的照顧她吧,我去看看喻可。”蘇霖點頭答應(yīng)道,于恒便也跑了出去。

于恒剛跑出醫(yī)院找尋喻可的身影的時候,便看到了蜷縮在路邊瑟瑟發(fā)抖的喻可,不知為何此刻的于恒突然間有些心軟了,他走了過去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喻可有些吃驚的抬起頭眼里的有些光芒在看到于恒的片刻突然間就熄滅了,于恒搖了搖頭也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就這么樣他們倆就坐在了車水如龍的路邊。

于恒就這么慢慢的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嘈雜中帶有些寂靜的感覺,身邊的喻可突然就在此刻開了口:“你是喜歡路璃的吧?”于恒吃驚的看著她,喻可從口袋里拿出個手機(jī)遞給他:“這個手機(jī)應(yīng)該是你的吧,我在山林里找到的。”于恒接過手機(jī)點點頭坦然的說:“你看過里面的照片了吧。”喻可點點頭:“對不起,我知道這種做法很卑鄙,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于恒搖搖頭:“沒事,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看著一臉愧疚的喻可于恒突然就笑了起來:“如果你想彌補(bǔ)我的話,就聽我講個故事吧,如果你愿意的話。”喻可用力的點點頭:”我愿意做你的忠實聽眾。”

于恒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頭說道:“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之所以會認(rèn)識路璃是因為她救過我。”喻可吃驚的看著于恒:“你說路璃救過你?”于恒假裝生氣的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斷我剛醞釀好的情緒。”喻可吐舌說道:“sorry.你繼續(xù)。”

于恒瞪了她一眼后繼續(xù)說道:“就是因為她那次就了我之后我才開始關(guān)注她的,那時候的她真的像蘇霖說的一樣,她天真,活潑,善良,就像是用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字眼都無法形容她。只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蘇霖也喜歡上了她,那時候的蘇霖為了她可以說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為了她深夜出去買藥,為了她拼命的練琴,甚至為了她,放棄了去美國的機(jī)會。”說到這里于恒停了下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喻可的臉色慢慢變得煞白,他扶住喻可問道:“你還好吧?”喻可拉住他的衣袖說道:“蘇霖為了路璃放棄出國的事情,路璃她知道嗎?”

于恒搖頭:“這件事蘇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我也是后面打球的時候從他們教授口中知道的。”聽完他的話后,喻可徹底的放開了于恒的袖子:“他們都為對方做了那么多,他們本來就應(yīng)該要在一起的。”

于恒繼續(xù)說道:“是的,我喜歡那個女孩,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喜歡,它會隨著年月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深刻,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我接近你只是為了保護(hù)她,因為我害怕蘇霖會喜歡上你,我怕你會毀了她的幸福,可是知道現(xiàn)在我才真正的明白真正視她如生命的是蘇霖,不是我。”在喻可驚異的眼神里,于恒說了這段話。喻可試探性的問他:“你當(dāng)初接近我和我做朋友緊緊只是為了路璃嗎,你是怕我搶走了蘇霖,所以你當(dāng)初才會在我的面前說那些暗示性的話語,所以那些對于你來說全部都是假的?”

于恒即點頭又搖頭,看著猶豫不決的他,喻可憤怒的伸出手想要讓他為他的欺騙付出代價,可就在伸出手的瞬間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在眼前閃過,喻可的手就這么停在了半空,看著眼前的于恒她突然覺得無比的陌生,于恒也看著她停下的手說道:“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欺騙造成的。”

喻可突然就笑了,她大聲的笑著任憑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此刻她的口腔里回蕩的全都是苦澀的味道:“我要離開你們的世界,我要離你們遠(yuǎn)遠(yuǎn)地,我要離開你們這些充滿謊言的世界。”說罷,便起身想要離開,于恒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卻一直開不了口,在這樣的僵持之下,喻可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離開了,這一夜喻可的背影是于恒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因為那背影是如此的倔強(qiáng)與絕望,仿佛從此刻開始她的心里就建了一座心墻,她無法走出來,任何人也無法走進(jìn)去,那種深刻的悲傷是于恒以前在喻可的身上從未見過的。

三個月后,

大家都步入了大四,許多人也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努力的打拼,就連喻可也不例外,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家鄉(xiāng)的一所企業(yè)打算回去實習(xí),而于汶則終于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拿到了她最中意的公司的入場券,就連一向淡定的喵喵也為自己做好了打算,隨著她和宋梓凌感情的逐步穩(wěn)定,所以她打算留在本市陪著宋梓凌奮斗,然后構(gòu)建屬于他們自己的幸福小窩。

至于路璃,她的父親在兩個月前去世了,在他父親離世的時候她的母親終于大哭了一場,在此之后她便搬離了林旭父親的家,徹底要同過去斷了聯(lián)系,或許,路璃父親的離開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一種釋放,至少從此以后不會有人在覺得她是那種無情無義的女人了,而她的女兒路璃也可以做回原來那個開朗活潑的女孩了。

從墓地上下來的時候,路璃突然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手里拿著一束潔白的百合,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仿佛四年前那般,路璃的母親徐維西看著那個身影會心的的拍了拍路璃的肩膀:“你們好好的談,我去車?yán)锏饶恪!甭妨c點頭,看著母親瘦弱的背影,路璃突然感到一陣的心酸,她漸漸的朝著眼前的身影走去,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那只是一個一碰就會碎的夢一般。

蘇霖微笑的看著她:“對不起,我好像來遲了。”路璃搖搖頭:“不,很謝謝你來看他。”

蘇霖指了指手里的百合說道:“你介不介意再陪我上去看看叔叔。”路璃先是一愣后又點點頭。

一路上他們并沒有說話,但通往墓碑的路一步步都仿佛是一個儀式,一個向過去告別走向一種未來的儀式,是一種新生。來到了墓碑前,蘇霖把花放了下去,他先是鞠了一躬說道:“叔叔,您好,我是蘇霖,我來看您了。”路璃并沒有說話,她只是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蘇霖起身繼續(xù)說道:“對不起,這么久都沒有來看您,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這四年來,我沒有好好的照顧路璃讓她吃了好多的苦,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從今天起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任何人都不可能欺負(fù)她的,請您相信我。”聽著他的話路璃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了,這一幕是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即使午夜夢回的時候她也從不敢遐想,她曾無數(shù)次的想過總有一天蘇霖會找到一個他自己喜歡的女孩結(jié)婚他們會生孩子,會慢慢的老去,可是她從來都不敢奢望那個人是她,是她路璃。

蘇霖在這一刻突然就轉(zhuǎn)過身拉起了路璃的手:“過去的一切我們就讓它過去,我們誰都不要再計較,也不要再追究,新的未來就由我們共同創(chuàng)造吧。”路璃看著墓碑上爸爸的笑臉,突然就明白了很多年前媽媽說過的那句話:只要你愿意,無論隔著海角天涯,你們還是能走到一起的。她用力的點點頭,仿佛要將這些年的痛苦全都驅(qū)散了,蘇霖微笑的抱住了她,時隔四年他們終于用自己的執(zhí)著和相信走到了最后。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著,在找工作之余,蘇霖偶爾會抽出些時間來到路璃的家里陪著路璃寫畢業(yè)論文,也給她的媽媽做飯,看著他們倆在屋里忙活的身影,路璃的媽媽徐維西露出了微笑,路璃終于開始變回以前的模樣了,臉上的微笑也漸漸變得多了,自從和蘇霖和好之后路璃衣服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多,不僅僅只是單一的白色了。

看著女兒一點一滴的改變,她突然覺得自己做的覺得是正確的,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了那一夜的畫面:路珂突然醒來,看著久違的丈夫睜開眼,徐維西開心的不知所措,可就是在這個時候路珂突然抓緊她的手帶著渴求的語氣說道:“維西,求求你,拔管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和路璃。”聽完他的話,徐維西仿佛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她一直不停的說道:“不可以,不可以,我和阿璃不可以沒有你的,我那么努力才能救你,你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放棄了?”路珂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維西,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就請你放了我,只有解脫了我才是真正幸福的,求求你了。”

徐維西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她的手觸到那根冰冷的試管的感覺,看著路珂的生命一點點的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徐維西知道這一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可是也只有這樣路璃才能得到解脫,才能真正的擁有自己的幸福,而自己,當(dāng)她摸著那顆熱烈跳動的心臟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那個叫做路珂的人,是他給了自己一個家,也是因為他,她才能擁有路璃,一個像天使般善良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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