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雷雨交加夜無眠
- 泛塵妄仙
- 水影驚鴻
- 4055字
- 2011-08-26 15:39:42
“在下聽聞牧先生與家父年紀相仿,卻練就一身氣功因而保持二十年紀,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這碗酒是在下敬牧先生的,先干為敬!”君酉端起酒碗朝牧夏末的方向舉起酒碗來邊說邊喝。牧夏末則禮貌地回敬了他一杯。
“之初,君少俠的這件青衣怎的如此熟悉,是否就是那日你細心熨平的那件?”這時牧夏末輕輕地向之初問道。
“弄皺了自然是要熨的。”雖然牧夏末說得輕,但是之初偷往君之下那邊瞧時不知是自己心虛還是君之下真的聽見了,總感覺他正在盯著她看,只好硬著頭皮回答了牧夏末,牧夏末則只是點點頭。
“這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值錢之物,本也不必還給在下,讓秋公子花費時間,倒是在下的不是了。秋公子,這碗酒是在下敬你的,多謝你不遠千里將亡母所縫之衣送來,感激不盡!”君之下端起碗來甚是恭敬地躬身舉到齊眉處,之初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神態,先是呆了呆,反應過來后,趕緊端起碗來,也一本正經地學著之下的樣子躬身舉起,輕輕與君之下的碗碰了一下,這時腦海中又浮現出兩個身影,和她與君之下一樣面對面站著拿著酒碗,但是臉卻始終看不真切,這已經是第二次出現了,上一次之初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但是現在還算清醒,怎么又出現幻覺了,之初驚疑不定地向君之下看去,但看他也一臉茫然之色,莫非他也與自己看到了同樣的畫面?卻又不方便相問,只能笑笑將碗中之酒喝了,對方也立刻回過神來。
“除了對師父以外我們還沒見過二師兄對其他人如此恭敬呢,既然秋公子為師兄帶來了新衣服,為何還穿著師姐給你做的這件呢,這件衣服師兄都穿了好些年了,是不是因為師姐的手藝好師兄不舍得扔啊?”這時君對燭笑嘻嘻地對君之下說道,邊說還邊不懷好意地看著君卯,后者則滿臉通紅地低著頭不說話,一副小女兒嬌羞模樣,倒是和辛女害羞的時候有幾分相像,但是之初聽了這番話卻不知為何滿心不是滋味,眼睛不自覺地向君之下瞄去。
“師妹的手藝自然是好的。亡母因為自我五歲后便沒再見過,僅憑自己想象為我縫制衣裳,因此尺寸上有些不合身,不過也好,這樣我便能將這些衣服好生珍藏起來。”君之下眼神中盡是思念亡母之色。
“之下不會怪責為師吧,若不是為師,你也不至于見不到母親最后一面。”君灝丘嘆了一口氣看著之下。
“師父乃君下之再生父母,若不是師父,之下早在十多年前便已不在人世,之下對師父只有感激和敬意。”君之下連忙站了起來,并以極為恭敬的姿態向君灝丘拜了下去。
“好好好,快起來吧,今日高興,便不說這些,來,大家再痛飲三碗!”君灝丘捻著胡須甚感欣慰,舉起酒碗來,眾人邊和著他一起端起酒碗來。
就這樣又吃喝了三刻時光,眾人都有了些醉意,之初則刻意想讓自己少喝些免得喝醉了失態,還好偶爾牧夏末和君之下給她擋擋酒,饒是如此她到最后還是暈暈乎乎地站不穩,整個人向君之下倒去,君之下伸手剛抓住她的手臂,牧夏末卻已經一把將她穩穩扶住,君之下看了牧夏末一眼緩緩放開手。牧夏末便將之初扶回了房間,轉轉圍著君之下轉了兩圈后便也跟著去了。
“師兄,天氣轉涼了,如果你的衣服不夠穿,改天我再為你做兩件吧。”君卯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便走到君之下身邊輕輕地說道。
“夠穿了,已經麻煩師妹不少,倒是師兄這兩天在說沒衣服換,你去問問他吧。”君之下禮貌地回絕后轉身回屋去了,留下君卯滿臉失望地站在那里。
“師姐,別傷心,二師兄他就是個木頭疙瘩,你要有耐心。”這時君對燭走了上來安慰并鼓勵君卯。
“小丫頭,你又在說什么了。”君卯臉色一紅輕輕斥責道。
“你的心思估計除了二師兄也沒人看不出來了吧。”君對燭又壞壞地朝君卯笑起來。
“你錯了,其實二師兄心里比誰都明白。”君卯嘆了口氣,說著也回房了,君對燭有些不以為然地跟著她走了。
原本已是十月上旬,應該不會有雷雨天氣,卻不知怎的這一夜下雨還打起了雷,要知道之初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秋無愆她也可以搬出阿竹來當救兵,但是這打雷,她是真的怕,以前每次碰到打雷都是和辛女抱在一起縮在辛許的懷里度過的,今天卻只有她一個人縮在角落里,勉強要算也最多加上轉轉,但是它卻不怕打雷,而且還能就著打雷聲睡覺,之初一直很佩服它的這項本事。之初也想學著轉轉試著讓自己睡著,這樣就不會害怕了,但是根本辦不到,有時候差些要入睡了,一個響雷打來便又被打回原形。而且看這個形勢,這雷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她先是想著辛女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躲在被窩里蜷成一團嚇得發抖,但是一想有辛許在她身邊也便沒什么好擔心了。因為一直蜷曲著,整個人感到腰酸背痛的,腿也開始發麻,不得不起來舒展一下身體,卻被一個響雷嚇得又縮了回去。
就這樣僵持了不知道多久,之初終于作出了一個決定,她決定去隔壁房間先躲一躲,至少有個人在一旁她心里踏實一些。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枕頭,以她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開門、關門、跑到隔壁房間門前、拍門。但是君之下似乎也有轉轉的本事,一點動靜都沒有,之初等得焦急萬分,又不敢大聲拍門,此時又一個閃電下來,之初再也顧不得會不會驚擾到別人,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直到看到剛剛坐起身來、有些睡眼朦朧、以很迷惑的眼神看著她的君之下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失態了,只好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摸著耳垂非常尷尬地站在那里。但是當雷聲響起時,她又什么都顧不得了,直接沖向君之下緊緊抱住了他。
“你怕打雷?”君之下算是明白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推開她,只是靜靜地問道。
“我……真是讓君公子見笑了,這么晚了還打擾君公子的清夢,非常抱歉。”之初聽他語氣冷淡,才想起來自己實在不該來找他的,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保持鎮定,松開手,站到床下作了一揖,想走卻又不敢走,暗罵自己沒骨氣。
“原來秋公子不僅是喝醉了愛抱人,打雷時也一樣。”君之下抬頭看著之初,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說道。
“下次秋某喝醉或者遇到打雷天氣,見到君公子定會繞道而行的。”饒是之初臉皮再厚,被人如此冷嘲熱諷也是絕對受不了的,轉身便要走。
“之初兄,在下并無嘲弄之意,若是語氣上令之初兄不痛快,在下在此賠不是便是。這雷一時半會兒看來不會停,便留下來吧。”君之下如沐春風的聲音再次吹進之初的耳里,怒氣登時消了一半。但是內心還是忍不住想“你這都不算是嘲弄,那你嘲弄人起來該是什么樣子?我秋之初可是很有骨氣之人……”還沒想完,又一個雷劈空而至,等她清醒過來時整個人又到了君之下懷里,只能暗嘆一口氣,還是等到不打雷了再做有骨氣之人吧。
那君之下雖然沒有像辛許一般將之初摟起來并時不時輕拍她的背,但是至少還是讓之初踏實了不少,之初就一直保持著緊抱著他的姿勢。君之下也任由她這么抱著,只是淡淡笑看著之初,像是看著小七兒那樣的小孩子一樣。兩個雷之間的間隔越來越長,長得之初漸漸睡著了。
“之初兄,看起來雷已經停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君之下看不到之初已經睡著,輕聲地問道。之初夢囈地嗯了一聲,卻沒有動作。
“之初兄,你抱得太緊,我有些透不過氣。”君之下試著掙了掙卻完全動不了,于是又對之初說道。
“唔,沒事,大不了你也抱緊我……”之初朦朦朧朧地說著,還沒說完便猛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君之下的反應。而此時君之下也因為之初的這句話而愕然低頭看向她。一個抬頭,一個低頭,于是……之初感覺到有一樣軟綿綿的、帶著溫度的、還有些濕的不知何物輕觸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腦子一片空白,待腦子恢復思考后總算想到那應該是君之下的嘴唇,念頭轉到此處時,腦子轟地炸開,瞳孔頓時放大,整張臉燙的快燒起來,一把推開君之下,本能地給了對方一耳光,抱起自己帶來的枕頭,迅速沖出了房間,后來她每次想起來自己當時居然還不忘把枕頭帶走,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沉著冷靜。
但是事實證明她當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跑出房間后又飛快跑回了她以為是自己的而事實上是牧夏末的房間內。她熟練地推開門又關上門,箭步來到床上躺下,整顆心感覺快跳將出來,閉上雙眼卻滿腦子都是剛才與君之下親嘴的畫面。
“之初怎么如此有興致,這么夜了還來找老夫,莫非有什么想不通的事需要老夫開解?”這時從身邊傳來牧夏末淡淡的聲音。
雖然牧夏末的聲音很輕,但是在之初聽來卻比剛才的響雷有過之而無不及,猛地從床上跳下地來,剛才的事還沒緩過神來,再被這么嚇了一下,只是呆呆地盯著床上的牧夏末。
“莫非之初……走錯了房間?”牧夏末也算是和之初相處了一段時日的,對于她的迷路能力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當下也不吃驚,只是笑著看之初。
“我……大概夢游……”之初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怎么從嘴巴里冒出來的。
“之初竟還有夜游之癥,老夫之前竟從未發現,你比較容易迷路,萬一走出去找不到回來的路可如何是好,老夫聽說君莊主的醫術極為高明,明日請他為之初看看,看可否醫治。”牧夏末看她如此模樣倒是當了真。
“好,好,小子擾了夏末兄的清夢,實在抱歉。夏末兄請繼續睡,小子這就回房了。”之初隨口答應著,勉強說了些場面話后趕緊又拿起自己的枕頭離開了,這次再也不敢托大,看清確實是自己的房間才走了進去,轉轉抬起頭來用朦朧的雙眼看了看她,又伏下去繼續睡覺。之初以前從來沒有嘗過失眠的滋味,還曾好奇地想要試試看,而這一晚她終于知道了失眠的味道是怎樣的,卻是并不好受,或者說真的很難受,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意識卻是清醒的,但是腦子又是一團漿糊。雖說之初確實一向不把自己當女孩子看,但是她不能否認她就是一個女孩子,娘親告訴她不能隨便讓男子碰自己,她當時還不以為然,自己平時都和辛許睡在一起,也沒什么,但是今天這么和君之下接觸一番確實讓她有了自己是個女孩子的感覺,突然想起來剛才好像還打了君之下,明天再遇到他要怎么應付呢?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直到將近卯時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之初感覺自己剛剛合上眼便有什么濕嗒嗒的東西在自己臉上舔來舔去,勉強睜開眼來發現是轉轉正在舔自己,登時火氣又上來,她才剛睡著,就不能讓她多睡會兒嗎?翻了個身蓋好被子繼續睡覺。
“秋大哥,你醒了嗎,丘爺爺讓小七兒來請你去吃早飯呢,我都來了好幾回了,你要是不去吃告訴小七兒一聲,我去告訴丘爺爺吧。”小七兒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之初懶洋洋地用手支起身體,發現天早已大亮,應了小七兒一聲,便起來洗漱,但是頭還是有些暈暈的,隨小七兒去偏廳還打了一路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