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是這樣，多好。

就如同約定的一樣，陸軒宇真的沒在公司里同她講話，好似那天只是一場誤會。大家還是比較關心沃園的晚會。這可關系到年終獎金。青青對這方面也沒什么意見，以她的性格，即使有，也不會說出來。

青青覺得，沒了她的這幾天，師兄和許言，變了。至于怎樣，還不太清楚。

王一說，來大學已經一年半了，該趁著這個假期想想將來了。

對于將來，青青沒有什么規劃，好像所有事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她這個人，沒什么大志向，只想家人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她好像也從未考慮過陸軒宇的關系。太復雜的事，不適合她。

沃園晚會，青青沒去。不知情況到底怎樣。

反正青青對這種晚會也有點恐懼。第二天，陸軒宇回來，青青看不出高興或不高興。他們現在的關系，好似過了蜜月期，一切都顯得很平淡。一起吃吃飯，看看電視。偶爾去外面走走。

日子過得飛快，公司也開始放年假。

難得的休息，青青和許言商量好一起去買回家的東西。師兄也跟著去了。誰叫他是海南本地人呢，做導游也行。免費勞動力，怎么會放手呢？然后就是這天，師兄，辛苦了！青青想說。但…不懂。

青青做人的最大優點就是從不當面評論當事人，但心里，總是癢癢的。師兄在，也不能把話講得太白了。萬一人家暫時沒什么，一戳破，以后想有什么都沒了。青青以前就干過這種蠢事。

陸軒宇電話。再癢癢也得忍著。

明明已經說好放假回家了，這會兒找她又有什么事？

找借口開溜了。

…

“明天去翼龍?！?

“我再過兩天就要回家了，還有東西要收拾?！?

“還有幾天，兩天?！?

“真不想去，陸軒宇?！?

…

“那，朋友是有拒絕的權力的。”青青想撒嬌，一遇到解決不了的事，這是她唯一的方法，當然也是對比較親的人。

“那朋友總有幫忙的義務?！辈恢狸戃幱畹降紫敫墒裁?。

“那你說，去翼龍我能做什么？”青青是想著這兩天休息好，回去就可以到處串親戚了。現在，親情，對她來說，似乎更重要了。

“傍月湖進度呢？”

她不說，青青都差點忘記這事了。本來就一竅不通，自己就只是有一些想法而已，要做好，還是需要專業的團隊的。

“你還是找專業的團隊吧，我做不了?！?

“想不到你這么輕易放棄？”

“如果我半個月的學習就能與別人大學四年甚至加上研究所七年的能力相比，那還要大學干什么？陸軒宇，為了你公司好，還是你自己親手做比較好?！?

“那你的夢想呢？”

“什么夢想？”在大學混了這么久，青青都忘了自己當初的理想了。還是，現實太無情。亦或自己太懶惰。

“那你學農業的目的呢？你自己都說，觀光農業是現在農村的最好出路。為何不實現它？而不是一個符號。”

“那翼龍也沒什么農業?！?

“陳寧。”

對哈，忘了老師還在那邊，可以跟他一起走的。

“哦，懂了，老師的果園。好，明天?！?

回想起這學期的種種，青青還是覺得值得，至少認識了師兄和老師，是一個大的進步。本來在宿舍，還可以和王小美她們聊聊天，幾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但現在在這兒，自從上次敞開挑明說后，好像他們就再也沒有什么可聊的。青青也沒有勇氣再說當時的那番話。兩個人不溫不火，就這樣呆著。一個夜晚，很無聊的。

打開Q，“水貨”不在，青青選擇性地隱身，但還是有離線消息發過來。

“聽sally說，你還沒回家，我也在海南實習?！?

雖說他沒說見面，但青青老覺得他就是這意思。原以為放假晚些回家，就不會這么煩了。趕緊關機。第二天，青青就和陸軒宇去儋寧了。海南真好，即使春節也不會堵車。看著內地各種堵車的新聞，青青就特別興奮。還有人調凱說，我這一輩子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窩在被窩里看別人堵車。

一路上，青青都在想一個問題，或許，自己還是個小孩，還是以自我為中心，還是還沒學會社會的生存之道。

旅游，百科上的解釋是人們為尋求精神上的愉快感受而進行的非定居性旅行和在游覽過程中所發生的一切關系和現象的總和。是嗎？現在的旅游似乎已經變質了。

有電話，一看，水貨的，隨他震動。有時，青青還真佩服他的執著。原以為經過暑假的拒絕見面以后，他應該知難而退，沒想到還能卷土重來。

“干嘛不接？”雖然在開車，但那么久的震動，聾子也該聽見了。

“等會回?！鼻嗲嗫墒钦娌幌肜淼模鲇诙Y貌，還是象征性地說一句。

本來好好的心情，就這樣被破壞了。青青恨死他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有苗頭的。青青認為這就叫防患于未然。

到了儋寧，自然是要先到翼龍休息一下，再準備實地考察。沒想到陳寧早就在路口等了。青青不懂，需要這么趕嗎。最奇怪的是，居然還有三輛自行車。

“我先停車，你們在這等一下。”陸軒宇對下車的青青說。

“老師，我們這是要干嘛？”

“去鄰近的村莊看看，有什么適合觀光旅游的。”

“就我們三？”沒事吧，“這自行車？”青青有點不置可否。

“交通工具。比較方便?！?

“那個，”青青還真不好開口，“老師，我不會騎?！?

“不會？不會吧?！?

“真的，師兄時知道的。小時候沒學，長大學就怕摔跟頭，也就沒學會?！?

“那只好我為你服務了?！?

“老師真好，我保證，載過我的人都說我很輕，不重，不會耗費你太多能量。”青青煞有其事地說。其實也就被人載過那么幾回。

“那你等著，我先去放一輛車。”

看著老師遠去，青青這才拿出手機給sally打電話。

“要是賈洋問你我怎樣，你就說你也聯系不上我?！?

“你們倆到底怎么回事，他前段時間就問我你怎樣了，怎么也聯系不上?！?

“沒有什么，就是煩了，不想見面?！?

“是不是他在追你？”

“沒有的事，就是很煩。我覺得剛開始我們像朋友一樣聊天挺好的，后來，我感覺，他太關心我的事了，他的什么事也都跟我講，累了，煩了?！?

“他是一個好男孩，你應該跟他多接觸接觸說不定能成一對呢?！?

“那么好的男孩，留給你唄。我還不到時候?！?

“他不是我的菜?！?

“也不是我的啊。”

“其實我真的覺得他很適合你?！?

“適合我？你知道我們都聊什么嗎？聊他怎樣追女孩，有時還要我提提意見，我根本就沒戀愛過，怎么答?！?

“說不定這是他向你暗示什么呢？”

“NO，他告訴我說，他最向往神雕俠侶般的愛情。我真的受不了了。比女生還瓊瑤。”

“真的？”

“還說什么與我聊天就是因為我很安靜，不會八卦。還叫我幫他保守秘密。我真受不了。”

“什么秘密？”

“看吧，八卦本來就是女生的天性。要想別人不知道，自己就別說。還指望我保守。”

“那你就別說了?！?

“不行，我憋的難受。你不跟其他人講就行了。我很相信你的保密能力?！?

“那說唄?！?

“我覺得那不是什么大事啊。他干嘛把那看得那么重要?！?

“也許吧?！?

“關鍵是從那開始后，他就開始悲冬傷秋。好了，我有事，先掛了。記住我說的。我才是你的好朋友。”然后，青青就掛了。因為遠遠地，看見陳老師來了。

青青朝老師招手，老師也開始小跑過來。

知道陸軒宇看到兩輛車會奇怪，青青忙解釋，“我不會騎，陳老師載我?！比缓?，就坐在老師的后座上，準備出發。

單車在林蔭小道上穿梭，聽耳邊風聲，別有一番風情。

這兩天，或許是青青今年過得最無憂無慮的兩天。早上，他們從學校出發。騎著單車，緩慢穿梭在各種林間、田間小道上。偶爾經過一個村莊，進去坐坐。和老人家聊聊天。此時的青青才發現，原來，陸軒宇也會有“和藹可親”的一面。面對這些老人，青青原以為他會很不耐煩，沒想到，他還和他們聊得挺來。每次，就是陸軒宇和陳寧在那兒和老人們聊天，聊他們的家庭、工作、政府對農戶的補貼各種，青青就只好和那些小孩玩，又或者拿著相機到處拍照。然后，這里的居民中午是不睡午覺的，但青青他們在城市里睡慣了。就買了三張吊床，中午就走樹上休息。偶爾有微風吹過，甚是清爽。

不過，青青也不只是搭老師的順風車。偶爾在陸軒宇注視的目光中，直接上了他的車。和陳寧在一起，青青心情很平靜，在車上和他開玩笑，撒嬌。偶爾陳寧也把陸軒宇攪和進來三個人，一起，說說笑笑，一段無聊的騎車之行，就這樣笑過。不過，如果是在陸軒宇后面，青青就沒那么放得開了。有也只是在他倆交換意見時插兩嘴，然后，就聽著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那兒聊觀光農業的發展前景。

迷迷糊糊中，青青也聽到，明白了。海口周邊的農村要么已經城市化，要么就是集中修建房屋。雖說方便了農民，但觀光旅游重要的是景點，離市區近，沒什么農業特色；遠，又沒有什么居民，一大片地望去，全是經濟作物，現在的人又懶，田間地頭的雜草也不除，再好的景點也沒興趣了。

發展觀光農業，這似乎也是一種“水貨”，青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