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突發奇想
- 再摘魔頭
- 連元宵
- 3572字
- 2014-06-12 13:03:35
嘯天雄說走就走。做好準備之后,擇了黃道吉日,他便借口邙山老家有事,與劉四秋打了招呼,帶了嘯天梅、嘯七、艷兒以及一干親兵、打手等,啟程上路了。當然,最緊要的是,還帶了那顆價值連城的阿珂紫螢珠。
嘯天雄要離開苗鎮,劉四秋自是高興,心想:最好一去不復返,也省了爭斗。
新大營之修造工程順利完結,劉四秋吩咐副總兵邱三禾,開始準備搬遷之事。
“劉大人,大營搬遷,非同小可,須請個師傅掐算掐算,圖個吉利才是。”
林錫城給劉四秋提個醒。
“本官正想著此事,苗鎮一帶,可有風水高人?”劉四秋問。
“劉大人,苗鎮恰恰就有此等人物,且是遠近聞名。只是,聽說近日與嘯天雄來往頻繁。”林錫城說。
“先生所言可是鄭法師?”
“正是。”
“他......果真了得?”
“一點不假。苗鎮方圓幾百里,能稱得上法師者,唯他而已。”
“此人跟嘯天雄有交情?”
“以前并無,只是最近才有。”
“那倒無妨,就請他擇日可也。”劉四秋說。
劉四秋想,鄭法師與嘯天雄來往,多半是因為黎有道邪靈附身之事。
說到擇日,劉四秋不禁想起了尤小麗。屈指一算,已是三個多月了,不知她是否回到了白衣庵。
次日,劉四秋帶了趙大壯等,親自登門拜見了鄭法師。
“不知鎮守大人大駕光臨,小民給大人行禮。”
鄭法師見劉四秋登門拜訪,趕緊打恭行禮。心下卻是早知其來意,自是做好了打算。
自打來到苗鎮,劉四秋這還是第一次登鄭法師之門。細看鄭法師,也就四十幾歲光景,卻是老成冷漠,不茍言笑,粗重的濃眉下,一雙不大的眼睛空洞無光,令人不敢多看。
“高深莫測?”
劉四秋近距離打量鄭法師一番,不覺冒出此詞。
看來,此人絕非等閑之輩。來苗鎮也有半年,卻不曾結識此人,真乃不該也。劉四秋暗襯。
見劉四秋不住打量自己,鄭法師心里暗暗說道:鎮守大人,來苗鎮這么長時間,卻對本師視而不見。“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今日不請自來,可休怪小民怠慢。
鄭法師自打南洋學成歸來,成為苗鎮一帶驅魔降妖之高師后,自負自傲之心是日甚一日。劉四秋來到苗鎮已有半年,與苗鎮之鄉紳大戶皆有交往,唯獨對他置之不理,這令他十分不快。
嘯天雄赴京前,早是料到劉四秋會找鄭法師擇算搬遷之吉日,便預先跟鄭法師做了交易,要他一定選取與自己時運相濟之時辰。
“鎮守大人,可有需小民效勞之事?”
鄭法師并不理會劉四秋之目光,直問道。
“鄭先生,北山新大營已是修造完畢。大營搬遷,乃苗鎮頭等大事,還勞煩先生擇個吉日。”
見鄭法師對自己不冷不熱,劉四秋也就開門見山說出來意。
“哦?鎮守大人,敢問北山大營開工之時辰,不知為何人所擇選?”鄭法師問。
“那個......是本官請的一位師傅所選。如今,她云游去了。”
劉四秋見鄭法師如此說話,心有不快,語氣也就生硬了些。
見劉四秋滿臉不快,鄭法師頓覺心情舒暢。
“鎮守大人,擇選吉日乃小事一樁。還請大人報上生辰八字,小民細細掐算。”鄭法師說。
劉四秋也不言語,將早已寫好的生辰八字遞與鄭法師。
“鎮守大人,小民眼下還有一樁法事要做,時辰不等人。大營搬遷之吉日,待明日呈送可否?”
鄭法師收了劉四秋的生辰八字,吞吞吐吐下了逐客令。
“好吧,有勞鄭先生了。”
劉四秋起身告辭,趙大壯按例給了鄭法師銀子。
望著劉四秋悻悻而去之背影,鄭法師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其實,依照嘯天雄留下的生辰八字,鄭法師已是測算好了大營搬遷之時辰。
“大人,這個鄭法師,似是居心不良之徒。”
回大營之路上,趙大壯跟劉四秋說。
“興許降妖除魔之人,皆是如此德行。”
劉四秋嘴上如此說著,心里也是沒底。鄭法師要是隨隨便便選個時辰,豈不給來日留下首尾?他想到了劉錚劉昊之陰魂。
北山動工之時辰,是慧靈道長所擇選。
“北山煞氣不小,這個時辰開工,保準開工大吉。往后,劉大人親臨工地,亦可平安無事,逢兇化吉。”
慧靈仙姑算好時辰后,是這樣說的。
劉四秋當時并不以為然,不過,不久之后,嘯天雄借北山“王風”施暗殺之計時,他卻能在天昏地暗之中化險為夷,逃過一劫,便轉而深信不疑了。
到了晚上,劉四秋把見鄭法師之事告知林錫城,并說出自己之疑慮。
“劉大人,那個鄭法師就是這樣,陰陽怪氣,多有目中無人之嫌,不要緊。”林錫城說。
聽林錫城這么說,劉四秋便放下心來。
次日,鄭法師準時將擇好的時辰報給了劉四秋,黃道吉日卻是明日的已時三刻。
“鎮守大人,北山實屬風水寶地,左有青龍洞,右有白虎灘,后靠翠隱山,苗河流水蜿蜒環繞,向南則是一馬平川。只是,此處帝王之氣云集,還需沖一沖,鎮一鎮才是。”鄭法師說。
“哦?”
劉四秋知道,但凡風水寶地,若是沾了帝王之氣,尋常人卻是享受不得的。
“小民愿做一場大大法事,化煞為泰,保大營官兵平安無事,保鎮守大人平步青云。”
“極好,本官重重有賞。”
聽鄭法師如此說話,劉四秋非常高興,昨日之疑慮早是一掃而光。
第二天,鄭法師果然帶了一干弟子,在北山新大營之中脈擺下一個大大法場,吹吹打打做起法事,引得苗鎮男女老少蜂擁而至,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看熱鬧。
到了已時三刻,法事完畢收場。卻是三聲炮響,鑼鼓喧天,新大營所有灶爐全部點燃,搬遷入伙正式開始。
“鎮守大人,鄭法師請大人往各處敬香。”
副總兵邱三禾氣喘吁吁跑過來,向劉四秋報告。
劉四秋便隨邱三禾來到新大營之正門。
鄭法師早又在新大營正門設下三層法壇,大門之左黃表貼墻,鏡圖高懸,右側則是各色條布、條紙隨風舞動,青、白、紅、綠、黑,金、木、水、火、土,地上鋪了各色圖案,銅錢及糧米散落四周。
三牲齊案,供品滿桌。鄭法師兩眼微閉,一邊圍壇轉圈,一邊揮舞手中法器,嘴里念念有詞。
鄭法師之弟子見劉四秋駕到,忙上前行禮,然后引導他沐浴更衣,做敬香準備。
所謂沐浴更衣,其實也就是洗洗臉手,然后罩上一席道袍。
一切準備就緒,鄭法師引領劉四秋捻香叩頭。之后,分赴新大營之東南西北中各處敬香。
劉四秋跟隨鄭法師四處敬香,除了趙大壯、林木和林森緊隨其后外,邱三禾也是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上次,劉四秋在議事廳懲戒農二狗和嘯天梅之事,令邱三禾心有余悸。他從此便不停地打起小算盤:這個劉鎮守,一介文弱書生,卻是陰勁十足,竟然步步緊逼嘯老大,毫無畏懼......
怎么辦?自己這個副總兵,是繼續緊抱嘯老大之大腿,與劉四秋為敵?還是......
嘯天雄心狠手辣,邱三禾再清楚不過,這個決不可背叛。可劉四秋也不是省油的燈,陰險奸詐,且是殺人不見血,誰跟他作對都不會有好下場。想那熊二、胡又沖二人,身經百戰,何等英武,竟死了個不明不白。
“本官將要出趟遠門,短則半月二十天,長則月余,你等要謹記本官之囑托,通力協作,不可令姓劉的趁本官不在肆意妄為。但凡有事,隨時報與嘯五知道。”
這是嘯天雄離開苗鎮前,召集一干黨羽的訓誡。
“嘯五乃一介奸商而已,憑啥我等弟兄要聽他的調遣?”
離開萬花樓后,馬幫頭目牛吼對著邱三禾發牢騷。
牛吼與邱三禾一樣,也是與嘯天雄拜過把子的把兄弟。
邱三禾點點頭,心里嘀咕道:老子們出生入死跟著嘯老大打天下,倒讓嘯五、嘯七騎上了脖子。
正是有了這件事情,邱三禾覺得,自己這個把兄弟,在嘯天雄眼里無足輕重,連嘯五、嘯七都不如。于是,他便打定了主意:不背叛嘯天雄,也不與劉四秋為敵,明哲保身,兩邊不得罪。
這樣,邱三禾便安下心來,專心致志當他的副總兵,劉四秋要他干啥,他便干啥,不從中作梗。
當然,邱三禾的表現,也令劉四秋頗感意外。以往的熊二、胡又沖、農二狗等,總是明里暗里對著干,一件事情,交到他們手里,根本不可能順利辦成,而邱三禾卻不然,所交待之事,皆可落實。
“啟稟大人,不好了,那邊一幫團丁鬧將起來,要大人過去評理。”
劉四秋正準備跪地磕頭,尤志清慌慌張張跑來報告。
“卻是何事?”劉四秋問。
“回大人,有兩幫團丁,因為住房爭執起來,欲動刀槍。”尤志清說。
劉四秋回頭看看,對趙大壯說:“趙侍衛長,你去看看,若是故意起事,嚴懲不貸!”
“鎮守大人,讓小的前去處理吧。”
不等趙大壯答應,邱三禾主動請命。
劉四秋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同意。
“好吧。”
邱三禾跟尤志清匆匆而去。
望著遠去的邱三禾,劉四秋覺得,此人倒是個識時務者。
邱三禾雖說是嘯天雄的弟兄,但只要迷途知返,回頭是岸,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可拉來為我所用。劉四秋暗忖。
邱三禾跟尤志清跑到營房區一看,卻是朱大牛幾個與一幫團丁打架。他心下明白,定是嘯七所安排。嘯七臨走時,專門找朱大牛幾個說過話。
“朱老弟,這是干啥?”
邱三禾走上去,拉住朱大牛往一邊說話。
“邱副總兵,兄弟幾個憋得慌,給姓劉的找點事。”
朱大牛壓低嗓門說。
“別閑著不自在,大喜日子,當心鬧來鬧去沖了時運,來年反倒不吉利。”
邱三禾一邊說話,一邊從兜子里摸出一把碎銀子,往朱大牛手里一塞。
“叫弟兄們散了,該干啥干啥去。”
“小的聽邱大人的。”
朱大牛收好銀子,喊起幾個老油條,一哄而散。
邱三禾跑回劉四秋跟前報告,說問題解決了。
劉四秋心下高興,便說:“邱副總兵,告知伙房,添加飯菜,本官請來大營看熱鬧之民眾一起吃飯。”
“小的遵命。”
邱三禾應了一聲,又匆匆往伙房去了。
一瞬間,劉四秋作出決定:拉攏邱三禾,做自己的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