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順勢剪除
- 再摘魔頭
- 連元宵
- 3446字
- 2014-06-12 13:03:35
劉四秋猜得一點沒錯,黎有道被劫殺,確系嘯天雄所為。
打谷場上,林木從王佑身上搜出那兩張紙,嘯天雄立時感覺事情不妙。大逆轉了,怎么辦?趕緊裝病,另作打算。
“臉色煞白,當場暈倒”,這可是嘯天雄的拿手好戲。利用這一絕活,他多次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嘯天雄被抬出打谷場后,立刻吩咐往萬花樓去。
進了萬花樓,嘯天雄也不再避諱嘯天梅了,急忙喊來黑子交待任務。
“立刻召集人馬,想方設法把王佑給本官搶回來。如若搶不回來,就......絕不可讓他落入姓劉的手里。”嘯天雄陰著臉說。
“請大人放心。”
黑子領命,匆匆退下。
嘯天梅暗自吃了一驚。上次“弓弩大擂”刺殺劉四秋不成,黑子卻突然瞎了一只眼,她便清楚了黑子的真實身份。現見嘯天雄交待黑子的架勢,感情這家伙還是虎頭隊的頭頭。
再說黑子,得知王佑要被押往大營,且有劉四秋的親兵隨行,便趕緊帶了幾個成員,設伏于半道上。
農二狗一干人押著王佑走來,黑子便指使幾個虎頭隊員靠上去,假裝是王佑的親戚朋友,替他鳴冤叫屈,然后尋個機會將他劫走。
“干什么的?快快閃開!”
農二狗見樹叢里突然躥出幾個陌生人,直奔王佑而來,便橫刀立馬,大聲呵斥。
“老總大人,王佑乃小人的表哥,說他殺人,實屬冤枉啊......”
一個虎頭隊成員點頭哈腰跑到農二狗馬前,一邊說話,一邊悄悄亮出手中的虎頭印。
農二狗看見虎頭印,心下立刻明白過來。
“哦......既然......”
農二狗一面支吾著,一面向團丁使了眼色。
幾個虎頭隊成員便拉扯住王佑,嘴上說著話,腳下就往路邊移。
“休要拉走人犯!”
林木見狀,怕出紕漏,趕緊策馬上前,一把將王佑帶上自己的馬背,轉回到路中。
幾個虎頭隊員哪里肯罷休,立刻跟上來,扯住林木的馬韁,要把王佑拉下來。
“農大人......”林木向農二狗求援。
農二狗卻假裝沒聽見,自顧東張西望著。
“喂,幾位兄弟,快把這些人趕開。”
林木指使幾個團丁過來趕人,團丁們一聽,反而往遠處閃開,隔岸觀火。
沒辦法,林木只得抽出馬刀,虛晃一下,趁虎頭隊員躲閃之際,策馬沖出包圍,往林府跑去。心想,且把王佑帶回林府再說。
黑子躲藏于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上,見林木帶著王佑跑了,怕有不測,立刻心下一橫,甩出一支飛鏢。
“嗖——”
“噗——”
飛鏢不偏不倚,直中王佑后腦窩。
王佑悶哼一聲,頭一歪,伏于林木背上,當即氣絕身亡。
“又是‘飛鏢王’!一定要抓了他。”
聽了林木的報告,劉四秋斷定打鏢人必是“飛鏢王”,不禁義憤填膺。
“大人,今夜小的摸入萬花樓,查查‘飛鏢王’之下落。如若趕巧,便將此賊拿來。”趙大壯說。
“壯士不必心急,嘯天雄既然使出這一招,必會有所防備。今夜去萬花樓,兇多吉少。”
林錫城聽趙大壯說要夜闖萬花樓,忙予制止。
劉四秋也覺不妥。即便趙大壯平安無事,也可能打草驚蛇,反為以后擒獲“飛鏢王”造成障礙。
“劉大人,依老夫所想,到不如來個‘難得糊涂’,不理嘯天雄和‘飛鏢王’,只把這筆賬算在農二狗頭上。”林錫城說。
林錫城的意思是,借王佑被劫殺一事,懲治農二狗,再剪除嘯天雄一個黨羽。
“先生所言極是。今次便就事論事,收拾農二狗。”劉四秋說。
劉四秋覺得,借這件事情收拾一下農二狗,亦為上策。讓大營弟兄看清楚,充當嘯天雄之走狗,只有死路一條。
嘯天雄得知王佑被射殺后,一顆高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即便是劫下王佑,也不好處理,倒是死了省心。”嘯天雄暗襯。
“今夜裝上機關,嚴密防范,當心劉四秋派人摸進來搗亂。”
嘯天雄令黑子把萬花樓各處暗設機關全部打開,不可麻痹大意。
“小的明白。”
黑子答應一聲,從密道退了出去。
“你等幾個,夜里均要百倍用心,但凡發現可疑之人,即可火槍射殺。”
嘯天雄走出房間,給幾個把門的親兵下達命令。他覺得,劉四秋受了誣陷之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王佑被殺,姓劉的也會懷疑到自己身上,還是多加提防為妙。
一宿無事,但嘯天雄睡得并不安穩。
第二天,劉四秋帶了趙大壯、林木和林森,來到大營,找來尤志清。
“小的叩見大人。”
尤志清見劉四秋臉色嚴峻,趕緊跪地行大禮。心想,準是因為昨日之事。
“尤謀士,通知嘯總兵、農副總兵,以及林錫城老先生、嘯天梅和高大戶,來議事廳議事。”劉四秋說。
尤志清答應一聲,匆忙而去。
不大功夫,參加議事之人陸續而至,卻不見嘯天雄的影子。
“啟稟大人,嘯總兵身體尚未平復,無法參加。”
尤志清向劉四秋稟報。
“哦。那就通知三營把總邱三禾,一起議事。”劉四秋說。
三營把總邱三禾,也是嘯天雄的把兄弟之一。讓他參加議事,就是要把收拾農二狗的情況擴散出去。同時,也給邱三禾一個警示:今天的嘯天雄,已不可能保佑什么人平安無事了。
參加議事者到齊后,劉四秋宣布開會。
“諸位,苗鎮昨日發生了一起咄咄怪事,瘋子黎有道死了,手里攥了一張紙,是其親筆書寫之兇手姓名,卻是本官。”
說到這兒,劉四秋頓了頓,掃視一周。在場的幾個均是面無表情。
“后來,從萬花樓之管家王佑身上,搜出來兩張紙,居然均為黎有道所書之兇手姓名。這說明什么?說明黎有道之死是個陰謀,有人欲置本官于死地!”
劉四秋再掃視一周,除嘯天梅有所緊張外,其余的依舊是面無表情。
“誰會想到去殺一個瘋子,來栽贓陷害本官?王佑必是知情人。可是,王佑卻在押往大營途中,遭人暗算,死于非命。這當然也是欲誣陷本官之徒所為,叫做殺人滅口。”
“黎有道被謀殺,知情者王佑亦被射殺,此案又成了無頭案。但這回卻不能就此打住,不了了之,本官得追究責任。”
農二狗怔了一下。
“第一個需負責的是嘯天梅。”
劉四秋看了嘯天梅一眼。
嘯天梅還以為是聽錯了,直愣愣看向劉四秋。
“作為妻子,瘋子丈夫因何而死?竟是一問三不知。未盡到人妻之責,有違婦道,當罰。”
嘯天梅這下蒙了,心下嘀咕道:姓劉的,好你個公報私仇!老娘不就是在打谷場上數落了你幾句嗎?
“按當朝律例,杖二十。”劉四秋說。
“劉大人,此話差異。民女并非民團丁卒,不受大人管轄。”嘯天梅壯起膽子辯解。
“大膽刁蠻潑婦,一派胡言。本官乃苗鎮統領,管得一草一木,卻管不得你?”
劉四秋一拍桌子,大聲呵斥嘯天梅,倒把在場的幾個嚇了一跳。
“先掌嘴五下!”
劉四秋命令趙大壯執罰。
林木和林森將嘯天梅拖出來,按著跪下。
趙大壯手執掌嘴木板,“啪啪啪”,結結實實打了五板,直打得嘯天梅滿嘴鮮血,嘴唇立時腫起老高。
嘯天梅早已嚇尿了,嗚嗚咽咽跪地抽泣,卻不敢大聲。
“打板子!”
劉四秋不為所動,繼續命令趙大壯執罰。
林木、林森將嘯天梅按于地上,倒還是留了分寸,沒褪下褲子。
趙大壯手起杖落,劈哩啪啦行刑。
“青天大老爺......劉大人......且饒過民女一回......”
嘯天梅疼得哭爹喊娘,嗚哩嗚嚕懇求劉四秋開恩饒命。
二十杖打完,嘯天梅已是昏厥不醒。
這一幕,把農二狗、邱三禾和高大戶給嚇傻了。真是逆天了,暴打嘯天梅?除非苗鎮的日頭從西邊出來。
農二狗看看昏死過去的嘯天梅,又看看邱三禾,開始心慌了:這下麻煩大了,嘯大哥!求你快來保佑兄弟......
“第二個需負責的便是民團副總兵農二狗。”
不等農二狗祈禱完,劉四秋便開了腔。
農二狗聞聽此言,看了一眼暈厥過去的嘯天梅,“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農二狗身為副總兵,負責押解王佑回大營,卻眼睜睜被兇徒劫殺......”
“劉大人,行軍打仗,孰無意外......”
農二狗心一橫,梗起脖子打斷劉四秋的話,替自己申辯。
“無禮奴才!還要胡攪蠻纏,掌嘴!”
竟敢打斷自己的說話,劉四秋勃然大怒,斷喝一聲,阻止了農二狗的狡辯。
林木、林森上前將農二狗捉住,拖將出來。
農二狗幾欲掙脫,早被趙大壯靠上前去,暗地里猛擊他的軟肋,這才疼得躬身跪下。
隨著“啪啪”一頓掌嘴,農二狗少不得嘴唇暴腫,滿嘴鮮血。
“孰無意外?你帶了一干團丁,有刀有槍,卻是兵不血刃,拱手讓兇徒取了王佑性命,還敢強詞奪理?按《民團戒規》之條文,本官先治你個失職瀆職之罪,賞鞭刑四十。”劉四秋說。
林木、林森聽得劉四秋下令,立刻將農二狗按于地上,褪下褲子。
趙大壯高擎馬鞭,劈哩啪啦,抽得農二狗皮開肉綻,“嗚嗚”哀嚎。
“農二狗身為民團副總兵,卻為劫殺王佑之徒網開一面,大行方便。因此,本官懷疑其里應外合,為謀殺黎有道案之幫兇,必須革職查辦。”
劉四秋當場宣布,解除農二狗民團副總兵一職,押入大牢,立案偵查。
林木、林森上前將農二狗官服扒了,五花大綁扔于墻角。
“第三個要負責的,便是民團總兵嘯天雄。”劉四秋說。
高大戶和邱三禾早被眼前所發生之事驚呆了,聞聽劉四秋還要追究嘯天雄的責任,眼睛瞪得比嘴還大。
“本官念其身體有恙,暫不計較。但是,今后苗鎮若再出如此大案,作為民團總兵,必須擔責!”
“農二狗被革職查辦了,民團副總兵,由邱三禾擔任。”
劉四秋當場宣布邱三禾任民團副總兵。
邱三禾趕緊跪地謝恩。
“謝鎮守大人提攜......”
邱三禾一時還不在狀態,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