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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家,誰做主?

  • 分居生活
  • 家有肥兒
  • 5562字
  • 2012-07-07 19:44:08

林靜下了5路車,意外地發現明濤帶著兒子還有杰在車站等她,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用家鄉話說,就是天鼓一響,多難得啊!她在記憶里使勁地搜索,結果只有一個匹配項,也就是自己第一次來港城,應該有十年了吧!

兒子看到她就高興地直喊“媽媽”,還跑過來牽著她的手。明濤接過她手里的旅行包,杰上前喊“幺幺”,她知道在這里等應該是杰和兒子的主意。杰是前一天來的,大學里課程比較松,放七天假也沒地方玩,正好娭毑在這里帶鵬鵬,打電話叫她過來玩,坐火車幾個小時就到了,蠻方便的。

四個人很快就到了家,婆婆正在看電視,見她們回來,起身去廚房端出一個碗,往餐桌上一放說:“快來吃飯。”

林靜見餐桌上擺著幾個盤子,以為大家都沒吃,走過去一看,每個盤子里都只有吃剩的幾根菜葉什么的,連婆婆端出來的飯都是炒的剩飯。她頓時覺得自己走錯了家門,她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覺得萬分委屈,回的分明是自己的家,卻連一口熱飯熱菜都吃不到,還吃別人吃剩下的殘羹冷炙。明明發信息說過七點半左右到家,為什么不能等我到家再吃?你們都是一家的,就我一個人是外人?可怎么說這也是我的家啊!

林靜坐下來,拿筷子在飯碗里扒拉了兩下,飯炒得有點過了,飯粒很干,還有幾粒炒糊了,黑黑的。她又拿筷子在菜盤子里攪了幾下,一根菜都沒往嘴里送。然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站了起來。

兒子問:“媽媽,你怎么不吃飯呢?”

林靜說:“不想吃,坐車時間太長,沒胃口。”她的聲音低低的,悶悶的。

婆婆的視線從電視轉到了餐桌,掃了一眼,說:“不好吃呀?曉得你不吃我就不炒飯了。”

林靜看到杰在這里,就懶得理她,自己進房間坐著。她覺得這個屋里根本不需要她,自己成了這個屋里多余的人。婆婆一來就成了這個家里的女主人,自己又成了小媳婦。

她想出去走走,背上包,到門口換鞋。看電視的幾個人都回頭望她,明濤不高興地問:你去哪里?她頭也不抬,悶悶地答:“我餓,出去吃點東西。”

“家里有飯你不吃,跑出去吃。你蠻有錢呀!”明濤冷笑著說。

林靜不冷不熱地答:“有錢沒錢,我也沒靠你養。想吃的東西還是買得起的。”

鵬鵬聽媽媽說出去吃東西,高興地喊:“媽媽,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吃燒烤。”

林靜在小區門口的燒烤攤上點了幾串羊肉串,讓鵬鵬一個人吃,自己坐在旁邊發呆。林靜知道他們家吃飯時一向會給沒回的人留菜留飯,自己都親眼見過好幾回了,怎么到自己頭上就變了?

杰洗澡去了,明濤和媽媽在看電視,氣氛有點沉悶。

明濤媽說:“五伢子,你說林靜是不是嫌我弄得不好吃才出去吃的?”

明濤看了她一眼,說:“媽,您別管她,她有神經病。她不是有錢嗎?讓她去外面吃!”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你看你們去年才買的房子,還虧了錢,哪能不節約像這樣大手大腳的花呢?她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還不知道省著點!你掙錢也不容易啊!”

明濤明顯的有些氣了,說:“她不吃您做的飯,明天您就不做給她吃”。

老太太有些不安,說:“這不好吧?總不能天天做給你們吃,她一回來就不做了。”

明濤氣呼呼地說:“這是她自找的!再說了,她給您做飯就犯法了,媳婦做飯給婆婆吃是天經地義的,她憑什么不能做呀?”

晚上睡覺,明濤關了門,林靜跑去把門打開了,明濤一下子火了,“砰”的一聲把門摔上,還加上反鎖。林靜狠狠地橫他一眼,賭氣上床躺著。

明濤氣勢洶洶地質問林靜:“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呀?你半個月才回一次,晚上睡覺還不讓關門,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個正常男人?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情況?”

林靜罵他:“你瞎說又不怕爛嘴巴!我要有情況,我回都不會回!我有病?你和你媽才有病呢?”

明濤氣得眼睛瞪得牛眼睛似的,低聲吼道:“你說我就說我,不要說我媽呀!”

林靜也瞪著他:“你媽怎么了,說不得?不是杰在這里,我會當面跟她說清楚的。這個家到底是誰的,是你一個人的是吧?”

“這跟我媽有什么關系?”明濤吼道。

“當然有關系!你媽認為這個房子是你一個人掙錢買的,就是你們何家的,那她在你這個孝子家里還不是有絕對的權威!你跟你媽是一伙的,只記得你們姓何的,而我這個外姓人就是多余的。”林靜說得有點傷心。

明濤又氣憤又無奈:“我說你是不是不正常呀?從你進門到現在,你總共跟我媽說了幾句話,我媽是罵你了還是打你了?相反的,她好心好意炒飯給你吃,你不吃,還帶鵬鵬去外面吃。你說是不是你腦袋有問題?”

林靜回道:“是你腦袋有問題!你明知道我七點半到家,為什么不等我吃飯?就算餓得受不了先吃,是不是也該給我留點菜?擺幾個吃剩的空盤子,加一碗炒糊的剩飯,把我當什么了?我是到你家要飯的叫花子呀?”

剛剛還怒氣沖沖的明濤一下子就怔住了,他和老太太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就是現在他也沒覺得這是個大問題。他鄙夷地一笑,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我說哪,女人心,針眼大。這是多大的事呀,犯得著生氣嗎?”

林靜的氣還沒消呢,說:“多大的事?你覺得是小事,可我覺得是大事。你們家只要有人在飯點沒回,你媽準給他留菜。你別狡辯,我都看見過幾次了。可為什么不給我留菜呢,而且還是在我家里?你說你媽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她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媳婦當回事?”

明濤說:“哎,我發現你這人怎么這么愛擇錯呢?是我不讓我媽留的,你要怪就怪我!”

林靜拿一個枕頭扔過去,罵道:“人家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倒好,壓著媳婦為了娘!你這種人根本就不該結婚!”

明濤接住枕頭,換了一副色色的表情,說:“我怎么不該結婚?我現在就要結婚。”

到底是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第二天早上,兩人一起去大菜場買菜,然后明濤就去了單位值班,鵬鵬和杰看電視,林靜和婆婆就剝豌豆。

到了中午,林靜看婆婆沒有去做飯的意思,又抹不開面子叫她做飯,本不打算做的,可杰是客人,總不能叫她餓肚子,只好自己起身去了廚房,心里是一百個不愿意。

中午吃飯,明濤一個勁地夸林靜做的菜好吃。他說:“我媽當了幾十年的炊事班長,炒菜的水平還趕不上你這個半路出家的和尚,哎呀,你真該好好露兩手了!晚上再接再厲啊!太好吃了,我都舍不得放碗了!”

林靜知道明濤這是糖衣炮彈,是想讓她多干活。她笑笑說:“你也不用夸我。這么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呀,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不就是想讓我晚上做飯嗎?沒問題,我做,但首先請你們把廚房弄干凈。”

明濤眉頭一皺,說:“你什么意思呀?不就才做一餐飯嗎,就嫌廚房臟了。嫌臟,你就做衛生呀!正好,你眼睛清楚!”

林靜瞪他一眼,開始數落起來:“那個煮飯的電飯煲,外面都生銹了,那個旁邊接水的小盒子,估計從來都沒洗過,里面都長綠霉了。那個抽油煙機,也不知道每天洗碗后用抹布擦擦,網面上糊得黑乎乎的油垢,哪抽得了油煙呢。那個煤氣灶后面的墻磚,上面都是油點,每天都應該擦擦的。還有那個水池……”

明濤不耐煩地打斷她:“你還有完沒完?夸你兩句,你就尾巴翹天上去了!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家里不干凈,就是你的責任,你還說別人!”

林靜不依了:“我的責任?我又不住在家里,天天又不是我做飯?廚房的衛生不是做飯洗碗的人負責嗎,關我什么事?天天做飯,不做衛生,這飯怎么吃呀?曉得干凈不干凈?”

明濤媽一聽,不樂意了:“難怪不吃我做的飯,嫌不干凈啊!”

林靜故意氣她:“哪敢嫌您啊?我是嫌廚房!您說廚房那么臟,來個人多不好啊,人家嘴里不說心里會怎么想?您不信去別人家看看,家家都很干凈的,城里可不比鄉里。”

明濤狠狠地剜她一眼,罵她:“你有病啊,說起來沒完沒了。什么城里鄉里,你不也是鄉里的!”

林靜也不客氣,回道:“你才有病!你會不會聽話呀?”

明濤恨恨地把碗往玻璃餐桌上一頓,準備發作。婆婆看了杰一眼,趕緊說:“吃飯,吃飯,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

午飯后,明濤又去了單位,婆婆和杰在鵬鵬的房里睡午覺,林靜帶著鵬鵬在自己房里睡。

林靜起來的時候,鵬鵬還在睡,她怕看電視會吵醒他,干坐著又閑得無聊,想想還是把廚房的衛生做了吧,又不是別人家。

廚房就挨著走道,聽得見外面有人說話,林靜開始也沒在意,后來在擦抽油煙機時好像聽見了婆婆的聲音,她一下子來了精神,放下手中的活跑到衛生間的窗戶下偷聽,只聽見有人問:你媳婦好像回來了,早上還買菜了吧。聽聲音好像是對面的小小奶奶。馬上就聽到婆婆說:是回來了。聽聲音有些不快。又一個聲音說:“她還蠻勤快的,一回來就買菜。我那個媳婦不管上班還是休息,從不買菜,更不做飯。還經常的嫌這嫌那,跟我吵架。好像是隔壁的陳婆婆。”

林靜心想,在家當慈禧太后當慣了,聽聽人家的婆婆都是怎么當的。

只聽見小小奶奶問:“前天你和你媳婦好像又吵架了,是為什么吵呀?吵得那么狠!”

陳婆婆說:“您不曉得,我那個媳婦有幾惡?那天不是有點涼嗎,我給薇薇加了件我原來給她買的衣服。哪曉得媳婦下班回來在樓下看見了,當我的面把那件衣服脫下來一丟,說鄉里鄉氣的。你說氣不氣人,這不明擺著嫌我是鄉里人嗎?我也不跟她客氣,回家就跟她吵起來了。她說我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婆婆,我就說她是我見過的最壞的媳婦,我要回老家叫人評評理,叫她沒臉回去,她說正好不想回去,想說就隨便說。氣得我要死!”

林靜聽見婆婆問:“您兒子就不管管她呀?這樣對待老人還得了,叫您兒子好好教訓教訓她。”

陳婆婆說:“我兒子老實,什么都由著她。再說我在這里住得了幾長時間呢?薇薇上小學我就回去了,我跟她鬧沒什么,兒子跟她鬧以后怎么過日子呢!”

婆婆說:“那不能這樣說。媳婦要有媳婦樣,婆婆也要有婆婆樣,婆婆哪能在媳婦面前丟面子呢。我們家明濤就不一樣,他就敢為了我跟媳婦吵,兒子孝順才能震得住媳婦。”

小小奶奶說:“您家媳婦看起來那么好,還跟您兒子吵架呀?”

婆婆說:“吵哦,怎么不吵?看起來老實,其實不老實。今天中午就差點吵起來了。”

陳婆婆問:“為什么事呢?”

婆婆說:“不就是中午做了餐飯?就開始嫌廚房臟,這里那里說了一大哆嗦,話里話外就是說我廚房沒弄干凈。她昨天晚上回來就沒吃我做的飯,還一個人跑到外面吃。明濤今天就吼了她。”

林靜心里那個氣啊!好啊,在家里狠還不打緊,還要跑到外面炫耀,要讓隔壁鄰舍都知道你兒子厲害,在家里能吼媳婦是吧。這老不息禍的,不想兒子和媳婦好啊,是不是我和明濤離婚了她才喜歡呢?她還以為他兒子多了不起,我非跟他兒子不可,狗屁,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個比他強的。當個芝麻大的官就以為不得了了,成天在老婆面前拽,什么東西!

林靜不想再聽下去了,她可不想讓自己氣死。丟下手中的抹布,她跑進房間把鵬鵬弄醒,給他洗個臉,說帶他去逛街吃肯德基,鵬鵬高興得不得了。

可能是聽到了開門聲,樓道里的三個老太太都望著這邊,鵬鵬喊了奶奶,林靜跟小小奶奶和陳婆婆都打過招呼,就逛街去了,直到晚飯時間才回。

接下來幾天,林靜都沒做飯,不是明濤做,就是婆婆做。每天上午林靜就和杰帶鵬鵬出去玩,下午睡覺起來又出去,反正不到飯點不回。婆婆對她有意見,她裝不知道。

五號晚上,明濤關上房門跟她說這個事,她回答:“我沒回來你媽每天不都要做飯給你們吃嗎?我回來她就不能做了,難道就多了一個我?喔,她兒子和孫子能吃她做的飯,我這個當媳婦的就不能吃了!那我是不是你們家的媳婦?你天天說我沒把自己當你家里的人,到底是我還是你們沒把我當一家人?你就當我沒回來,把我當這個家里的客人也行!”

明濤眉頭一皺,說:“你有病呀!你回來和沒回是一回事嗎?你沒回那是沒辦法,你回了就不一樣了。你要是在家里,我媽也不會來給我們照顧鵬鵬,她在家里多自在啊,想玩就玩,想睡就睡。”

林靜一臉的不屑:“她在這里比誰都自在!我不在,這個家還不是她說了算!不對,我在,也是她說了算。”

明濤又來火了,說:“你這人真的蠻奇怪啊!你怎么老跟我媽過不去呢?她大老遠的跑過來給你帶孩子,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處處挑她的毛病。你什么意思呀你?”

“我挑她的毛病?何明濤,你到我們單位打聽打聽,我林靜是挑毛病的人嗎?你說為什么你媽做幾餐飯你就不樂意?人家的婆婆不是都天天做飯嗎,人家的兒子怎么就都不像你這樣呢?你要是心疼你媽,你就別讓她來照顧鵬鵬,反正我也沒讓她來!”林靜也激動了。

“她不來照顧,你來呀!”

“你以為我照顧不了?過去的六年都是誰照顧的呀?沒有你媽,鵬鵬不是一樣長這么大。不是你硬要把兒子弄到這里來讀書,我不一樣的照顧他嗎?”

“別說你照顧了,你看你把兒子帶成什么樣?一口的橫山話,土里土氣!”

“橫山話怎么了?你和你媽成天在家里嘰里呱啦的說湖南話就好,你怎么不嫌土氣呢?”

“你真是有病!老人和孩子能一樣嗎?”明濤說到激動處,抓起手邊的一本書“啪”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林靜還想說什么,房門就被捶得很響,鵬鵬在喊:開門,開門。門一開,他就問:“你們是在吵架嗎?爸爸,你又在欺負媽媽呀?”

明濤氣還沒消,沒有回答。林靜趕緊說:“沒有呀,只是不小心把書掉地上了。”

鵬鵬說:“那你們不許關門了。”

林靜跟鵬鵬一起出去,看都沒看婆婆,顧自往衛生間去了。沖水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蹲便池里殘留著淡淡的粉紅色液體,內心里有些緊張,還有點害怕。她想跟明濤說,但看他那豬不啃的南瓜相,她的犟勁又上來了,咳嗽兩聲,像咽唾沫似的把嘴邊的話吞進肚子里了,一個人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發現尿液的顏色比頭一天更深,她覺著自己一定是得了什么大病,緊張得不得了。她慌慌張張地跑進臥室,帶著哭音跟還沒起床的明濤說:“我的小便是紅色的,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

明濤一聽,也很緊張,爬起來就套衣服,說:“別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婆婆一聽他們倆要去醫院,就問原因,然后神情輕松地說:“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女人嘛,得個尿道炎什么的也蠻正常,在家吃點消炎藥就好了,犯不著到醫院花冤枉錢。”

明濤一聽他媽這么說,一下子也不緊張了,說:“那你就吃點阿莫西林吧,反正在醫院也是開這些消炎藥。吃兩天,要是不行的話,再去醫院。”

林靜看他們娘倆的態度,猶如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渾身都涼了。她覺得真沒意思,也懶得說自己不舒服。不去就不去,大不了自己回去看醫生,兩天也死不了。死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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