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險情不斷的施工現場
- 天劍行動
- 軍中亮劍
- 2209字
- 2011-03-09 10:31:06
對光纜施工,凌云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和認識。頭盔、裝具、行囊、行軍、野炊、宿營,盡管手中的武器是鋼釬、鐵錘和鐵鍬,但嘹亮的歌聲和雄壯的口號聲,向沿途老百姓展示著當代軍人風采。
隨著施工進度的展開,部隊向山區轉場,施工道路逐漸變得狹窄,有的地方只容單車通過。這些依山而建的公路,常常是懸崖峭壁的伙伴,讓人不禁聯想到古人那句“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詩句。連隊施工地是遼、吉、黑三省交界處。有的地方抬頭一望就是笨重的山體,路是它勒進腰間一條窄窄的腰帶;有的地方前后都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車更像是九曲十八彎連環上的珠子;有的地方不敢側目低頭,腳下可能就是萬丈深淵;有的地方滿眼是云蒸霞蔚,仿佛進入了瑤池在天宮中閑庭信步一樣。
施工進駐的地方叫豆家莊,大山深處的某些部位稀疏地點綴著幾戶人家。時間正值夏末秋初,山花爛漫,景色迷人,青山如黛,綠水如漣,連接兩座山通行的是上下左右晃蕩的吊橋,彎彎的弧線呈現著吊橋美麗的身影。偶爾會看到從對面山的某處流淌著咚咚作響的山泉,潔白的浪花歡快地從高處傾瀉到深澗。深澗是清澈見底的靜水湖,兩岸美麗的景致倒映在湖水里,陶醉了山,陶醉了水,陶醉了趕路的旅人。兩側山上,匆匆行走的幾個農人,向前傾著腰身,背上是一米高的扁木桶,正為山腰的梯田禾苗澆著糞水。還有牛在半山腰里哞哞叫著,優哉游哉肯吃著青草。
凌云受領了任務帶領全排在盤山公路內側靠山邊上施工。戰士們興致勃勃,絲毫沒有倦意,扛著工具來到了排長劃分地段開始勞動,戴上安全帽,脫了衣服光著膀子,鼓起腮幫,掄起大鎬,使勁向地面刨去,揮汗如雨。“當”一個白點,“當”又一個白點,與山長在一起的石頭,與山融為了一個有機整體,戰士們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整個下午,也沒有干出多少活。全連官兵聚在一起,共同研究解決辦法,所有的工具都試過了,還是收效甚微。
接到各單位報告,施工指揮部根據情況實施現地考察,決定租用大量風鉆機進行施工,并組建爆破施工隊。
四連重新調整了施工計劃,凌云擔任風鉆突擊隊隊長。他帶領十名戰士,接過了連長從指揮部請領回來的風鉆機。在地方師傅手把手教的基礎上,經過實踐檢驗,突擊隊從隊長到隊員全部掌握了如何使用風鉆機。
當天下午,突擊隊就展開了工作,鉆頭在石頭上高速旋轉,石粉隨著鉆桿向鉆洞周圍噴出,在那兒形成了像螞蟻窩一樣的虛圈,很漂亮。每兩米的距離上要求打三個炮眼,打一個炮眼大約需要十分鐘,就這么在將近一百多公里的施工線路上,不知有多少風鉆機在轟鳴。而且,風鉆作業的速度直接決定施工的進度,只有打好了炮眼,后續的爆破隊才能安放炸藥,把那頑石炸開,后面的清溝組才能整理出一條符合規定的光纜溝。體力消耗最大的是清溝組,那么多炸裂的石頭要清理出來,而且爆破過沒到位的地方,就要用鋼釬、鐵錘和鐵鍬來完成,不知有多少戰士的血肉沾在了那些石頭上;最危險的是爆破組,不知有多少回那些向上飛起十幾米高的石頭,砸壞了四周的樹木。盡管安全措施非常嚴密,爆破組同志幾乎個個都掛過彩;要求最緊的就是風鉆打眼組,必須二十四小時持續工作,三班倒,人歇機器不停,尤其是夜間作業危險系數大大增加。“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連長、指導員在大大小小的會上不知強調了多少遍,唯恐出現事故,對這點兒,凌云心知肚明。
凌云帶領突擊隊緊張地工作著,作業過程中每個人都成了白眉大俠。石粉會隨著作業時間的增長,逐漸覆蓋到人身體的部位。
戰士朱小琳是個新兵。他每天都按計劃完成好自己的任務,即使是在倒班期間,他也不會閑著,經常手提水桶沿著陡峭的山路,下到十幾米深的谷底,去提回空壓機需要消耗的水,然后又仔細地檢查一下柴油機運行的情況。風鉆組工作每一個程序他都熟爛在心,不但技術過硬,責任心還強。多年后,在凌云的腦海中,這依稀記得戰士朱小琳那纖弱的身影。
這天,根據任務要求,需要轉場。
凌云帶著突擊隊員們,按照上級要求迅速趕往新的場地。汽車在崎嶇的山路上緩慢前行,大家心里著急啊,如果不及時到達轉場地域,耽誤了打眼工作不說,還可能耽誤全線放纜任務。光纜有的長達兩公里,還有的長達三公里。纜溝開挖是可以劃整為零的,但放纜必須至少是兩三個連隊、甚至是六七個連隊整體作業。所以,此時坐在車上的凌云,盡管肚子里的飯已經被顛到了嗓子眼,那焦急的心始終放不下。
危險的降臨往往發生在瞬間。在一個急轉彎處,一輛載重貨車迎面駛來,駕駛員吳飛翔發現情況不對趕緊急剎車。方向盤向右打了一把舵,兩輛車在相聚十幾公分的距離上嘎然而止,一場災難得以幸免。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凌云聽到了自己心臟在“澎澎澎……”狂跳著。車廂里的戰士們紛紛跳下車來,趕緊察看情況。
驚魂未定的凌云走出駕駛室,看到原先緊鎖的車門已經被慣性甩開,無力的向兩側張開。車頭右側距懸崖只有十幾公分的距離,再看左側車頭距對面貨車也只有二十幾公分。車體的下面,是深深的剎車印,在狹窄的山路上足足劃了二十多米遠,好險啊!戰士們一個個關切地看著排長。凌云上到車廂一看,那四股用于固定空氣壓縮機的八號鐵絲,后面的兩根已經完全被掙斷。空壓機向前移動的距離已經逼近戰士們坐著的位置。之所以沒有擠壓到與車廂上的戰士,主要虧了車廂前側那兩個裝滿柴油的油桶,油桶的腰部也已經碰撞出了兩個深陷的坑。
凌云一把拉過身邊的戰士,摟在懷里放聲大哭。誰知道,在某年某月某日世界的某一個地方,十幾名解放軍戰士為了國防光纜施工,差一點兒現出寶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