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只從從天坑村回來，心中悶悶不樂。眼前老晃動和春燕吵架情景，竟然吵出一個兒子來，說是讓我爸媽扔在山上。難道我的兒子他還活著，他沒有死。太不可思議了，明明春燕把孩子弄丟了，渺無聲信四年，咋會從天坑村突然蹦出一個兒子出來。我一定要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找回我的兒子。陽歷年過去，新年馬上就要到了。飛揚這時很忙，作總結(jié)，寫報告，走訪五保戶，開座談會，開黨團員會忙得不可開交。也顧不上找兒子，只好眼時先放放，過了年再說。美蓮別看和飛揚感情不好，可是她非常注重家的形象，她在公婆面前，總是表現(xiàn)和飛揚恩愛的一面。飛揚在岳父，岳母面前，表現(xiàn)畢恭畢敬，孝順有佳。不叫爸媽不說話。常和岳父大人交流當官秘訣，王書記毫不保留給姑爺面授玄機。爺倆常喝酒，下棋，談天，相處很融洽。美蓮對公婆很孝順，常來給婆婆買衣服，給公公買煙酒。這不新年就要到了，美蓮忙著把鄉(xiāng)里分的大米和油，魚都送給婆婆家，她父親不缺這些東西。比這值錢東西多得是，早就有人給送到家。每當飛揚和美蓮來，陳媽總是樂呵呵給包餃子，給這整天忙小倆口改改饞。飛揚不論在父母，還是岳父岳母面前，都是合格丈夫，特別體貼美蓮，給足了美蓮面子。然而回到家就大不一樣，各干各的事，各想各的心事。飛揚看書，看電視，寫寫稿件。美蓮回到家，盡到妻子責任，做飯，洗碗，洗衣，擦擦抹抹。兩個人，不愿意多說一句話，早上美蓮做好喊：“吃飯。”中午在鄉(xiāng)里食堂吃，晚上多出二字：“吃飯，睡覺。”他倆在一起，沒有甜言蜜語，幽默玩笑。性的生活，就像一個星期必修課，做了幾次，來滿足個人生理需要而已，沒有激情和欲望。按當?shù)仫L俗習慣，每年都在飛揚家過。等到了初一，飛揚便提著上等好酒，名貴香煙，特等好茶和美蓮到老丈爺家串門，飛揚呆上二三天回家，美蓮一直到上班才回來，又開始新的一年。今年也是一樣，沒啥變化。

一般機關(guān)都三十下午放假，可美蓮二十八就不去上班，回來幫助婆婆蒸饅頭，蒸豆包。陳媽邊包邊說：“美蓮，你和飛揚都老大不小了，該有個孩子啦。”美蓮心想我早就想有個孩子，來緩和她和飛揚矛盾，可是自己不爭氣，就是不懷孕。便說：“媽，你說得對，是應該有個孩子，可我一直沒懷上。”陳媽說：“那你得上醫(yī)院看看去，可別誤了大事，我還等著抱孫子呢？”美蓮說：“等過了年再去。”等飛揚回來，又讓飛揚陪美蓮去檢查。

春燕婚后，一個星期后，發(fā)現(xiàn)福兒還跟他奶奶住在一起，心中不快。本來結(jié)婚就想和福兒住在一起，結(jié)完婚反而到離開。便跟高山說：“高山，咱們結(jié)婚前我可跟你說好了，福兒必須跟我住在一起，你都答應，咋不兌現(xiàn)呢？”

高山說：“跟不跟誰都一樣，都在一個屋住，一個桌上吃飯嗎。”

春燕說：“那可不一樣，你咋說話不算數(shù)呢？你要不讓福兒跟我住，就別想上炕。”高山看春燕真生氣便說：“好好，你別生氣，我跟媽說去。”高山出了門，來到東屋。高坡和高枝正在學習，大娘做著針線活，福兒在炕上玩。高山來到大娘面前說：“媽你眼神不好，別做針線活了，早點睡覺吧。”

大娘說：“福兒他不睡，我怎么能睡得著啊？”高山一看有門趕緊說：“媽，讓福兒跟我和春燕睡好啦，省的你睡不了那么早。”

大娘說：“讓春燕哄福兒算咋回事，這不影響你們生活嗎？再說春燕早晚也得有自己孩子，你要養(yǎng)福兒，春燕同意嗎？”

高山說：“咋不同意，要養(yǎng)福兒還是春燕主意呢。”

大娘說：“這么說，春燕不想要孩子啦，我不同意。”

高山說：“誰說不要孩子啦，福兒算個啥，也不是高家種，當然讓春燕給你生個大孫子。春燕喜歡福兒，你就依了她，她不嫌累，就讓她養(yǎng)，你不也清閑些嗎。不過白天還得你哄，也就晚上和星期天跟春燕。”大娘覺得可以，也就同意了。春燕這回真是如愿以償做福兒媽媽，好好伺候兒子。來彌補過去損失，高興極了。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春燕忙著學生復習期末考試，年貨只好高山買，利用星期天把被單，被罩全洗啦，好干干凈凈過年。然后又和高山到縣城，大人小孩子，全買套新衣服，好整整齊齊過年。這一冬天，高山從下雪就沒閑著，天天上山割柴火，砍木頭。往回家撈，柴火垛已經(jīng)起來，落得很高。準備新的一年燒的，又劈了不少木頭掰，準備過年烀肉用，累的汗流浹背，滿頭是汗。福兒白天跟奶奶玩，晚上跟春燕睡，星期天有時跟春燕到學校去，中午再回來。春燕一生頭一回在外邊過年，不免有點想家。等到到了初三，春燕便和高山帶些禮物回家，看看父母，哥妹。春燕想帶福兒去，高山說：“咱們頭一年帶福兒去，不大合適，在說把福兒凍感冒，那就不好，就這樣沒帶福兒。在媽住了五天，兩個人便一同回到天坑村，又在家休息一個多星期正月十六又開學了，又開始新的一年。

人常說：年節(jié)好過，平時難熬。這話不假，就休息八天飛揚和美蓮又都上班。上班不久，美蓮提出要上醫(yī)院檢查，讓飛揚陪著。飛揚說：“你自己去唄，我沒時間。”

美蓮央求說：“我有點害怕，你就陪我去唄”飛揚只好開車到縣里醫(yī)院檢查，這一檢查讓美蓮嚇了一大跳。大夫說美蓮患有不孕癥，是輸卵管間質(zhì)梗阻，再加上肥胖，導致不能懷孕。飛揚問大夫能治不，大夫說：“可以治療，但必須吃藥。”就這樣開了不少包湯藥回來吃。再回來路上，美蓮哭啦說：“飛揚我對不住，不能給你生個兒子。我要生兒子。我要做女人。”嗚嗚哭起來。飛揚也感到事情嚴重，美蓮怎么不能生育呢？這咋向媽媽交代呢？我媽這些天老念叨要孫子，這可咋辦？不管怎么辦，也得吃藥看看效果，便勸美蓮說：“美蓮，你別傷心，現(xiàn)在科學這么發(fā)達會治好這個病的，咱先吃藥看看再說，如果不行，咱到市里醫(yī)院去看，肯定能治好的。就這樣回家熬中藥喝，又苦又澀有難聞藥味，讓美蓮捏著鼻子仰脖子喝下。每天堅持減肥，少吃肉，多吃素。這可真難為嬌生慣養(yǎng)美蓮，為了兒子，就是毒藥也得喝。

陳媽聽美蓮不能生育直上火，這不斷了陳家香火，還哭了好幾場。陳村長，更為惱火，這不斷了陳家后嗎？就因這事王付縣長還特意請個老中醫(yī)給美蓮看病，又開了藥，說是藥到病除。美蓮他媽不讓美蓮上班，專心養(yǎng)病。這回美蓮在飛揚面前，不那么飛揚跋扈，趾高氣揚。好像一下子比別人矮了半截，飛揚再發(fā)火，也不敢頂撞，真怕飛揚不要她。以前沒有理由，現(xiàn)在就這一個理由，就足以合情合理離婚，讓美蓮很苦惱。

每當飛揚看到媳婦大口喝藥，讓她不由想起那個懸掛兒子，兒子啊，你在哪里？是不是在天坑村？可這事只有春燕知道，可是春燕一見到他，就像仇人似的，水火不相容，咋談啊？只好電話先聯(lián)系，電話打過去，飛揚一報姓名，春燕就把電話掛了。飛揚又接著打，打了好幾個電話，春燕就是不接。等到下午，又繼續(xù)打，春燕接過來劈頭蓋腦就說：“飛揚我知道你想說啥，這是咱倆的事不想讓外人知道，再別打了，星期天再說吧。”說完吧電話掛了。飛揚當然知道春燕說的啥意思，再也不打了。

春燕有個習慣，每到星期天都到學校看看，批批作業(yè)，背背課，春燕剛到學校不久，桌上電話就響了。春燕接過一聽是飛揚便說：“你三番五次打電話煩不煩人，有啥事？”對方飛揚說：“你看看又發(fā)火了，我知道現(xiàn)在就是下跪求你，你都不會原諒我的。我不想打擾你，可是你讓我生疑，你說清楚點，我們的兒子讓誰扔在山上？”春燕怕問這事，飛揚真就追問她，讓她一時無語，無法回答，急的汗都下來。飛揚又說：“你心虛了吧，到底咋回事？你到說話呀？有什么事，我不能讓你自己扛著，我必須站起來承擔。”

春燕說：“誰心虛了？我那天說的話，你領會錯了。我的意思說，我的兒子是讓你們家搶跑了，扔在大山里，你又來搗亂干什么？”

飛揚說：“你說的不對，好像我們的兒子還活著。那我問你，你為什么選擇姓高結(jié)婚？又為什么那么喜歡姓高撿的孩子？”春燕聽飛揚一番話，讓她大驚失色。但她馬上鎮(zhèn)靜下來，飛揚只不過是揣測而已。便說：“我和高高山結(jié)婚，和高山撿的孩子有啥關(guān)系，無稽之談，沒事找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飛揚說：“我不想干什么?因為你在我心中永遠抹不掉，我每時每刻都在關(guān)注著你。你的一言一行太不合乎常規(guī)，能不讓我懷疑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有事我去扛，不能讓你再受委屈。現(xiàn)在我深深感到，你到天坑村教書，結(jié)婚，都是我和家人給你造成，我只能說聲對不起。”

春燕說：“我不需要你憐憫，只要你不打擾我的生活就行了。今天我該解釋的，都給你解釋開了，今后別再打電話。讓別人看見，好像我和你有什么瓜葛，你想再造出一個桃色新聞來。讓你老婆知道了，你連官都做不成，那更不好做人啦，你好事為之吧。”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春燕不軟不硬飛揚數(shù)論一頓，飛揚并不在意。要想弄清兒子是否還活著，那就得到天坑村看看高家撿的孩子啥摸樣再定，等我找到適當機會再去。

春燕和飛揚通完話，一下子陷入沉思，該咋辦？飛揚如果真要來看福兒，認出是他的兒子，我的心血就白費了。他怎么會這么詳細呢？她忽然想起在她結(jié)婚時，飛標說飛揚是他表哥，一定是飛標說的，要不別人肯定不會說的，飛標真不是東西。她草率批完作業(yè)，再也無心備課，便往回家走去。春燕到了家，一進門驚呆了。高大娘正舉著條掃打福兒，福兒哭喊叫媽媽。春燕心痛沖上前，一下把大娘拽住，把福兒抱在懷里說：“媽，你這是干什么？打福兒干啥？”大娘氣的把條掃扔在地上說：“這孩子太倔啦，我讓他吃飯，就得等你回來喂，我看他衣服埋汰，要換一件，也得等你回來換，你都給他慣壞了。”

春燕說：“媽，福兒不聽話，你可給她講道理嗎？這小胳膊小腿要打壞那，那可咋辦？”

大娘氣憤說：“這么小你講他聽得懂嗎，不打能長記性嗎？好好，我不管了，你管。”說完往東屋而去。

春燕抱著福兒來到西屋，讓福兒坐在炕上，弄盆水把福兒手和臉都洗了。春燕邊洗邊說：“福兒要講究衛(wèi)生，要聽奶奶話，聽見了嗎。”福兒點點頭。

“福兒真乖，你看媽媽買啥來？”春燕倒背手說著。福兒走過來，張開小手喊著：“媽媽。我要。媽媽我要。”春燕把一個小玩具放在福兒面前，福兒拿起玩具高興玩起來。

大娘回到東屋，不一會又出來，到西邊鍋里，往出舀豬食喂豬。透過門玻璃看見春燕給福兒洗臉，那個親熱勁，就像母子倆。當她聽到福兒喊：“媽媽，我要時，”大娘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莫非福兒真是春燕的兒子，要么她咋那么護著福兒呢。可又一想怎么可能呢？莫非是春燕太善良啦，天生就是喜歡孩子。

可是這事過去不久，正好星期天，春燕突然發(fā)現(xiàn)福兒，臉色，嘴唇發(fā)白，特別乏力，不愛動彈，昏迷不醒，躺在春燕懷里。福兒肯定是病了，得到醫(yī)院看看去。她和高山來到鄉(xiāng)醫(yī)院一檢查，真有病，得的是再生障礙貧血病，而且很嚴重，必須馬上輸血。高山說：“我來輸血。”

春燕說：“還我來吧。”

高山說：“我一個大男人怎么讓你輸血呢，還是我來吧。”你們倆別爭了，大夫問高山說：“你什么血型？”

高山說：“我從來沒化驗過，也不知啥血型。”大夫說：“你跟我來化驗。”結(jié)果一化驗，血型不對。大夫還覺得很驚訝說：“這不是你的孩子。”高山只好承認著孩子是她撿來的。春燕說:“救人要緊。來輸我的血吧。”結(jié)果一化驗，血型正好和福兒一樣血型。大夫馬上讓春燕躺下抽血，然后又給福兒輸上血。福兒那蒼白小臉，漸漸泛起紅色，春燕高興掉下淚，一個門謝謝大夫。大夫說：“不用謝我，是你救了你兒子。”緊接著住院，打點滴，春燕護理，高山交錢拿藥。就這樣治療半個月，大有好轉(zhuǎn)。高山看見福兒一天天好起來，很高興。不過對春燕和福兒血型一樣，感到很蹊蹺，便到跑到醫(yī)務室詢問大夫說：“我媳婦和這孩子沒有一點血緣，怎么會一樣呢？”大夫說：“你的孩子是AB型血，很難配型。能找到相同血型有兩種，一種是巧合，一種是母子關(guān)系。”

高山說：“要你這么說，這孩子是我媳婦兒子。”

大夫說；“這個不好說，也不排除，可以做親子鑒定嗎?”高山一聽腦袋轟的一下，也不知自己咋出來醫(yī)務室，來到病房，看見春燕正給喂餅干親熱勁，太像母子倆。我咋就沒看出來呢。難道他倆真···。這時春燕抬頭看著高山傻樣便說：“你咋這么看著俺娘倆，還不給福兒倒杯水喝。”高山這才趕緊倒水，春燕接過來，一口一口喂著福兒喝，福兒吃飽喝足，便睡去。

高山看福兒睡了，便把春燕叫到外邊說：“來，這邊坐，我跟你說點事。”春燕笑著說：“啥事這么神秘，你說吧？”

高山說：“你的血型怎么和福兒一樣呢，我問過大夫，說福兒是AB型，特難配型，只有母子關(guān)系，才會有同樣血型。你們倆不會是母子倆關(guān)系吧？”春燕笑盈盈的臉馬上變得嚴肅起來。糟糕高山察覺到我和福兒母子關(guān)系，咋辦？我不能說，說了我的心血白費，剛剛成立的家也就散了。再說不經(jīng)過親子驗證，也查不出什么，他只不過懷疑而已。便含糊笑著說：“這有啥大驚小怪的，我們本來就是母子關(guān)系嗎，我是福兒媽媽，你是他爸爸。難道不是嗎？”

高山嚴肅說：“春燕，我不是跟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福兒是不是你兒子？他爸爸誰？”

春燕生氣道：“高山，你怎么看我呢？。福兒是你撿來的，怎么會是我兒子？你這不是污傉我人格嗎，我可是黃花大姑娘嫁給你。你咋偏信大夫話呢？我和福兒血型一樣，完全是巧合，這有啥。你再找同樣血型男人，那就是他爸爸，太幼稚可笑了，你別沒事找事，我的回去看看福兒醒沒醒、”說完又回到病房。高山讓春燕一通說，反倒沒話說了，他真的拿不出什么依據(jù)，證明福兒就是春燕的兒子。他不服氣，又去問大夫做親子鑒定多少錢？大夫說，的好幾千呢。一想算了，我哪有那么多錢，再說要不是，我不白花錢了。這事只好不了了之。又過了一個星期，福兒痊愈，便回家去。

只從清野鄉(xiāng)開展蔬菜大棚以來，收效很大。不但解決縣里吃菜難問題，甚至還運到市里，村民也賺了不少錢。各個村做的都不錯，就是天坑村落實不好，雖然趙村長帶頭蓋大棚，但取得成效不大，群眾信心不足，所以開展的不好。今天飛揚開個破吉普車來到天坑村摸摸情況，和趙村長研究一個切實可行辦法來，隨后飯也沒吃，就往回去。當路過天坑小學時，不由想起春燕和那個孩子，我還想問問春燕。心里這么想著，這把方向盤的手也隨心而去，一拐彎來到學校。

此時正是中午時刻，春燕準備回家吃飯，一抬頭看見飛揚走進來，便沒好氣說：“你又來干啥？我要吃飯去。”飛揚說：“我到村里辦事，路過你這里，來看看你。”此時辦公室三位老師都為春燕態(tài)度不理解，怎么和鄉(xiāng)長這么說話，都看著春燕。春燕也覺查到有點過火，便客氣說：“你們吃飯吧，陳鄉(xiāng)長咱們到外邊談去。”他倆出來，奔前邊小樹林走去。春燕說：“我不都跟你說過啦嗎，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你咋又來呢？”飛揚說：“我是不該打擾你，但是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實在不理解。你心里有什么苦，可以跟我說嗎，我?guī)湍恪！贝貉嗾f：“我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過得很好，沒有什么苦，也不需要你幫助，你走吧。”正說著高山領著福兒迎面走來。高山拎著飯盒來到春燕面前說：“春燕，你不用回家，我把飯帶來了。”春燕一看高山把福兒帶來，就急了眼說：“誰叫你把飯送來，你帶福兒來干什么，趕快回去。我還工作呢。”高山解釋說：“福兒吵著要找你，我就帶來啦”此刻，高山領來的孩子，引起飛揚注意，他發(fā)現(xiàn)這孩子某個地方太像趙家的人，莫非這個叫福兒孩子，真是自己兒子。春燕看見飛揚緊緊盯著福兒看，更發(fā)起火來對高山喊：“我不吃，你趕快把福兒領走，快走啊。”說著去推高山，高山?jīng)]拿住飯盒，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高山本想和飛揚打個招呼，一看春燕發(fā)怒態(tài)度，只好領著福兒走了。飛揚彎下腰來，把飯盒拾起來，交給春燕說：“你的脾氣咋這么火爆呢，干嘛，對人家那么兇呢？春燕接過飯盒說：“你管得著嗎，這是我家的事。你該干嘛，就干嘛去，別老纏著我好不好。”飛揚說：“好好，我馬上就走。我問你，剛才那個叫福兒那個孩子，我覺得好像是我們的兒子。”春燕心中大吃一驚，但表面沒漏出來便說：“飛揚你胡說什么？咱們還有兒子，你兒子早死啦。這是人家高山撿來的孩子，你腦袋進水了，想兒子想瘋頭了，早干什么去了，你這么愛你的兒子，何必當初。你要真又能太，把兒子找回來，咱倆恩怨一筆勾銷。你有那個能太嗎？就能欺負我。”說完悲不自勝，泣涕如雨。飛揚說：“春燕，你別哭，我不煩你，我這就走。”兩個人各奔東西，飛揚走了幾步停下，回頭望著春燕那苗條而熟悉身影，心都碎了。飛揚心里什么都明白，從春燕舉動和眼神讀懂了一切，我的兒子怎么會來到天坑村呢，難道真是爸媽給扔在這里嗎？我得回去問爸媽，到底咋回事。飛揚上了車，往山下奔去。

第二天，飛揚下班前告訴美蓮：“下班去看看爸媽，別等我啦，你自己吃吧。”美蓮說：“我也去”飛揚說：“你別去了，你還熬藥呢，我去坐一會就回來。”飛揚騎車來到媽家，剛進門，陳媽正往桌子上端飯菜，抬頭看見兒子回來高興說：“飛揚，沒吃飯吧，快坐下，吃飯。”說著又到廚房去。坐在炕上老爸說：“飛揚啊，你好幾個月沒回來，咋那么忙？老婆子，把酒拿來，我和飛揚喝幾盅。”飛揚上了炕坐下說：“當一鄉(xiāng)之長，能不忙嗎，我這不是回來看看你們二老嗎，我還有個事想問你們。”陳媽把飯菜上齊，把酒倒好，就上了炕，挨著飛揚坐下說：“兒子，吃飯吧。美蓮吃藥頂不頂用？去沒去上醫(yī)院檢查？”飛揚吃了幾口菜說：“媽，這病不好治，才吃幾天就見效，不得慢慢來嗎，著急也沒用。有孫子你們給扔在大山里，沒孫子你們還著急，也不知道你們成天想啥呢？陳媽一聽心里咯噔一下便說：“飛揚你說什么呢？誰把孫子扔在大山里？”

飛揚說：“爸媽，我問你們是不是把春燕生的孩子扔在天坑村，我都見到這個孩子，特別像咱們陳家的人。陳媽夾菜的手，一下子顫抖起來說：“你說什么？我的孫子在天坑村?”

飛揚說：“是啊，我親眼所見。”陳媽一下把筷子放下，捂著臉淚如雨下哭起來。飛揚說：“媽，這到底咋回事？”陳媽沒回答，只是一個勁地哭。

老爸接過來說：“啥咋回事，只從這孩子被春燕弄丟以后，你媽一直想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怎么會跑到天坑村呢？你不是看走眼啦？”飛揚發(fā)火說：“爸媽，你們別再演戲啦。是不是你們真把我的兒子扔在天坑村山上？”

老爸說：“飛揚，你胡說啥呢，我和你媽怎么會把自己親孫子人在山上呢，？你聽誰說的？”陳媽還在哭，一句話說不出來。

飛揚說：“爸媽，你知道嗎？春燕為什么到天坑村教書，又為什么在天坑村結(jié)婚，而跟他結(jié)婚那個人，正是他撿到我的兒子，他叫高山，春燕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兒子。這不明擺著，你和我媽搞的鬼，把我的兒子扔在山上的。”

老爸氣憤說：“原來你是聽春燕說的，你這孩子咋聽別人話呢，來誣傉我和你媽呢。你爸媽是那么缺德人嗎？你多咱不回家，一回家就指責我和你媽這不對那不對。我和你媽為你的前途和你的婚姻操碎了心。現(xiàn)在又有能太了，升大官，看不起你父母是不是？你走吧，沒有你這個兒子。”說著一抬手就把桌子掀翻，飯菜撒了滿炕。陳媽去打老爸說：“老頭子，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飛揚老也不回來，連頓飯都不讓吃呀。”又嗚嗚哭起來。老爸發(fā)怒道：“你看看你兒子，一回來，什么事都怨咱們頭上。我知道你沒娶春燕，你對我們有意見。但事情已經(jīng)過去，好好跟美蓮過日子，還提春燕干什么？現(xiàn)在又整出一個兒子出來。你的官做到頭了，你和美蓮夫妻也做到頭了。你放著光明大道你不走，非得走歪門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氣死我，你走，永遠別回來。”飛揚看老爸提起這事特別反感，沒有反駁，只好乖乖下地，騎車往回家去。回到家里，把衣服脫下扔在炕上，美蓮說：“你的衣服咋整的？”

飛揚說：“不小心把菜湯灑在身上。”然后上炕更衣躺下說：“美蓮，別看電視啦，睡覺。”美蓮便閉燈睡去。飛揚哪里睡得著，回想起剛才在媽家吵架情景。我剛一提這事，媽哭泣，爸發(fā)火，莫非這事真是爸媽干的，爸媽，你們好糊涂啊，為了我的前途，咋能干出這樣傷天害理之事呢？飛揚眼睛濕潤，眼角流下淚水，多虧閉燈沒讓美蓮看見。

這邊陳家飛揚走后，陳媽下地邊收拾桌子邊說：“老頭子你發(fā)這么大火，掀什么桌子？都怨你，再也看不到孫子啦。”老陳怒氣末消抽了一口旱煙說：“咋怨上我了呢？你的寶貝兒子，不和春燕末婚先孕嗎，能有這么多羅爛事嗎？我告訴你，不許認這孩子，就當沒這個孫子。更不能讓別人知道，是咱倆把孩子扔在山上的，讓義濤和他媳婦嘴嚴些，千萬別說出去。”

陳媽拿著條掃打在老陳頭身上說：”虧你說得出口，你還有人味，那個叫福兒，可是咱們親孫子，你不要我要。”

老陳頭說：“你敢！這事要說出去，咱倆當爺爺奶奶咋做人啊。飛揚官還當不當，美蓮還不和飛揚離婚，那可就雞飛蛋打，什么都沒有啦。難道我就不想孫子嗎？可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也只好忍痛割愛。再說人家春燕也結(jié)婚了，咱們不能再折騰了。我告訴你，這事千萬別告訴飛揚，他會恨我們一輩子的。”

這事到底咋回事？那就得從春燕丟孩子說起。那天晚上偷抱春燕兒子，那兩個人，一個是飛揚的舅舅張義濤，另一個是義濤的朋友，專門干撬門開鎖王猛。那天晚上，他倆開著吉普車去的，義濤事先把春燕表姐房屋結(jié)構(gòu)和春燕所住的屋給王猛說了一遍，然后來到表姐家。他倆首先把看家狗藥死，王猛翻過墻，把大門打開，讓義濤進來。他倆來到房門前，王猛把房門撬開，然后又把西屋門一聲不響撬開。王猛很順利摸到孩子，輕輕抱起，退出房間，交給義濤。義濤在前抱著孩子，王猛斷后，就這樣把孩子偷走。他們出來們往東走，來到吉普車前，上了車，往清野鄉(xiāng)而來，一直開到義濤家。

到了家，早已恭候多時陳村長和老婆，看見把孩子偷抱出來，陳媽真是又驚，又喜，又害怕。驚得是弟弟真把孫子抱回來，喜得是這小家伙太可愛了，害怕得是要把孫子送出去，遭罪要不回來咋辦？真舍不得把孫子送出去。但陳村長狠心堅持原計劃，不留后患，必須送走。然后，告訴義濤和王猛說：“你們明天下午四點送到天坑村陳瘸子家，他家兒媳婦不生育沒有孩子，就住一隊村頭，家門前有個大榆樹，一進村子，一打聽誰都知道。你們把孩子放在往他家門前道旁平臺上，他家一開門就能看見.

義濤說:那就直接送給他家就得了唄.費那個勁干啥.

陳村長怒斥說;你是豬腦子啊，咱們直接送去，不就全暴露了.我之說以這樣做，就是讓他家人抱養(yǎng)，又不暴露這孩子是誰家的，又能保證我孫子活下來，這是一舉兩得的事。等飛揚結(jié)完婚，孩子長大了，再把他接回來。這樣誰也不知道。陳村長突然沉下臉嚴肅說:今天在屋的人，一定嚴守秘密，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否則那你們是問.義濤你們兩口子，今晚把孩子看住了，別讓孩子餓了。老婆子，咱們走。”陳媽戀戀不舍把孫子放下說：“他爸，這樣做能行嗎？可別讓咱們孫子凍壞了，餓死咋辦？”陳村長說：“不會的，你還不相信我，別啰嗦了，都幾點了，快亮天了。回去睡覺，明天再來吧。”義濤說：“姐姐，你回去吧，孩子沒事。”陳媽和老頭子這才往回去。

第二天，下午四點鐘，陳媽把孩子喂飽了，又帶上奶粉，奶瓶，把孩子包了好幾層棉被，緊怕把孩子凍著。依依不舍把孩子送上了路。義濤抱著孩子，王猛開著車向天坑村開去。車來到天坑村，一進村頭就把車停下。義濤把孩子交給王猛，便下了車，去打聽陳家在哪住？最后真就那聽著姓陳住處。義濤回來，抱著孩子往山根底下，一座草房走去。天氣寒冷，北風呼嘯，只聽見義濤嘎子，嘎子，沉重的踏雪聲，孩子也許是喂飽了，很乖沒有一點聲音，他還不知道，又把他送到那里？義濤抬頭望著白茫茫一片，只見前面那個破草房在寒風中顫抖。他來到離草房不遠地方停下，他查看一下地形，便把孩子放在通向那個草房門前路上右邊小平臺上，然后，躲在道左邊土坎后邊窺探來人。等待屋里出來人，把孩子抱走，這就大功告成。等了一個小時，也不見屋里出來個人.王猛嫌太冷就回車里暖和去，就剩下義濤眼巴巴望著平臺拿紅紅包裹，在白皚皚雪地上特別扎眼.這時義濤內(nèi)急想要撒尿。便解開褲子正要撒，突然身后小毛道上走下來幾個婦女，有說有笑往下來。義濤只好迎面往上走，看見她們走遠了，才把憋的肚子鼓鼓一肚子尿放了出去。覺得痛快多，義濤提上褲子往回來，又來到土坎后邊，再一看平臺，壞了大事，那平臺上孩子不見了。嚇得一身冷汗。義濤急忙往回跑找王猛，說孩子不見.王猛說:是不是叫陳家抱走?于是他們倆跑到平臺前尋找，四下瞅，也不見孩子影子。莫非真讓陳家抱走？到陳家看看去。義濤便往前走，來到陳家門前敲門，噹噹，只見一個年輕人出來問：“你找誰？”義濤忙說：“你家姓陳吧，我找你爸陳瘸子。”那年輕人生氣道：“怎么說話呢？陳瘸子該你叫的嗎，我家是姓陳咋地，我不認識你，你走吧。”說完把門，啪，的一聲關(guān)上。義濤一想是不該直呼人家外號，但怎么也得問問孩子下落吧，于是又敲門。噹噹，不多時，還是那個人開門出來說：“你咋還不走，要干什么？”義濤忙說：“剛才對不起，多有冒昧。你家撿沒撿到孩子？”那人說：“沒有。”啪，又把門關(guān)上。義濤此時心急如焚，不甘心還的問問。又去敲門，門開了。還是那人出來發(fā)火道：“，你這個人咋回事，沒有就是沒有。你他媽的，還有完沒完，你再敲門，我他媽地砍死你。說著把門旁立著大斧子操起，向義濤砍來。義濤嚇得屁滾尿流跑回車上。王猛說：“怎么樣？事辦好了？”

義濤說：“辦啥完?我把孩子弄丟了。”

王猛說：“你不找到陳瘸子嗎？”

義濤說：“找是找到，可我把孩子放在他家路旁，就撒潑尿工夫，孩子就丟了。我到陳家找，他也沒有撿到孩子。你趕快幫我找孩子，要不回去咋和大姐交代啊？”于是他倆下車來到放孩子地方，上下左右找，找到天黑也沒見孩子影子。

“這孩子到底讓誰抱去了呢？前文我已經(jīng)交代過。正好讓高高山撿去。那天他路過這里，把孩子抱起，喊了幾聲，見沒人答應，怕孩子凍壞了，便抱回家。他沒讓任何人看見，事隔二年后，大家才知道高山撿個孩子，取名叫福兒。”

他倆只好回來稟告大姐。陳媽氣的發(fā)火道：“義濤，義濤，你咋這么沒用呢，連個孩子都看不住，你還能干啥。”說完又干啼濕哭起來。義濤勸大姐說：“大姐你別哭，都是我辦事不利，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肯定會找到的。

陳村長說：“別找了，找著不還得送出去。弄不好會把事情暴露了。讓趙家知道，那更糟糕。既然孩子不在平臺放著，就明孩子已讓人抱走，贍養(yǎng)起來。不會有事的，以后再暗中查訪。

陳媽著急說：“如果孩子沒讓人抱走，讓狼叼走咋辦？”

義濤說：“大姐，這不可能，周圍全是人家，那有啥狼，聽姐夫話，慢慢暗地再查。”

陳村長說：“老婆，你別再鬧了，咱們以后再找吧。王猛你幫我的大忙，不能讓你白幫。”說著從兜里掏出三百塊錢來，遞給王猛。王猛說啥也沒要說：“我和義濤是朋友，事情又沒辦好，這錢我不能要。”說完開車就走了。過后義濤又到天坑村去暗訪，只走了一二組，沒啥結(jié)果也就回來。這事也就漸漸忘卻。沒成想事隔四年后的今天，飛揚找到了失去孫子，陳媽能不激動，能不哭嗎，這老倆口沒法面對兒子，更沒法跟兒子說，悔恨交加，汗顏無地。

過了一個星期，陳媽覺得這事必須讓飛揚知道真相，那樣才對得起兒子。她便包了很多餃子，裝滿兩個飯盒，背著陳村長，中午時分到鄉(xiāng)里來看飛揚。飛揚正伏案寫字，抬頭看見媽媽進來，趕忙放下筆，高興給媽媽讓座倒水。陳媽把飯盒打開說：“飛揚，媽今天包得你最愛吃酸菜餡餃子，你快快嘗嘗。”飛揚用手拿起一個餃子，放進嘴里唨嚼著說：“媽，你包的餃子，就是好吃，我去洗洗手就來。”陳媽到點蒜醬，和一杯水放在飛揚面前說：“好吃，你就多吃點。”

飛揚洗完手，便拿起筷子吃起來。陳媽看見兒子吃得那么香，特別高興，幾次想張嘴要說話，又咽回去，沒有勇氣對飛揚說。飛揚把一盒餃子吃完，喝著水說：“媽，你不光是給我送餃子吃吧，肯定有話跟我說，這屋里就咱娘倆，有什么話，你盡管說。”陳媽掉下眼淚說：“兒啊，媽對不住你。你說的那個孩子，是我和你爸，讓你二舅找你在天坑村住表叔家贍養(yǎng)，可是不能明送，只好暗送。結(jié)果，你表叔沒撿到，倒把那個孩子弄丟了。我們到處找，沒有找到。怎么會跑到高家？那知道這孩子還活著？這都是我和你爸官迷心竅，一時糊涂送給人家，你可要原諒我和你爸過錯啊。要不是為了你的前途，怎么會把我孫子送給人家呢？”飛揚震驚了，憤怒了，她揚起拳頭狠狠打在桌上說：“媽媽呀，你們，你們咋能這樣做呢？為了我的和爸爸仕途，怎么會把自己親孫子送給人家呢，你們還配做爺爺奶奶嗎？你們毀了我一生的幸福。媽媽呀·····。”飛揚無力坐在椅子上，一下子趴在桌子上。

陳媽說：“兒子，你罵得好。你不知道，只從這孩子送給人家弄丟了后。我無時不刻想著孫子，特別那小臉，小胳膊，小腿，那活潑，可愛，鮮活生命，老在我的面前晃動，媽媽天天受到良心譴責。可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美蓮結(jié)婚了，又怎么可能和春燕結(jié)婚呢，我那孫子能抱回來嗎？我原指望美蓮給我生個孫子，可是美蓮又不能生育，我這不是造孽嗎？你跟春燕好好說說，把咱們孫子領回家，我給高家撫養(yǎng)費。反正美蓮也不能生育，也省得春燕難得做人。”

飛揚說：“媽，你想的太簡單了，春燕跟我像仇人似的，更恨咱們家，春燕連看都不讓看一眼，還想把孫子領回家這可能嗎？”

陳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還給你生個兒子呢，春燕不能那么絕情，你必定是孩子的父親嗎。你好好跟春燕說嗎，我要見孫子，求求你兒子，我要見孫子····。”

飛揚說：“媽，你知道嗎？春燕為了你的孫子付出太多了，咱們陳家對不住春燕，她為了兒子，在大山里辛苦教書，結(jié)婚，撫養(yǎng)兒子。我們做了些什么？有什么資格去要孫子。人家春燕都結(jié)婚了，就別打擾她的生活，媽媽，到此為止吧。如果，你真要想看孫子，我慢慢跟春燕商量，以后再說吧。”正說著美蓮開門進來說：“呦，這娘倆嘮的挺熱乎，有什么事滿著我？”

陳媽說：“看你說的，能有什么事滿著你。我是給飛揚送餃子來，這不還給你留一盒，這不正要給你送去呢。”美蓮說：“你咋想起送餃子來呢？”

陳媽說：“你們不回去，我只好送啦，給你們解解饞。好了，我走了。”說完便出了門，往回家去。飛揚追了出去說：“媽，我送你回去。”陳媽說：“不用了，你們忙吧，我慢慢走。”飛揚回來看見美蓮吃餃子樣就來氣說：“我和媽嘮一會磕，你嫉妒啥？沒病找病。美蓮笑著說：“我現(xiàn)在在吃藥，可別惹我生氣，要不就白吃啦。”

飛揚為了讓媽看一眼孫子，也想做一回爸爸和兒子親近，他決定借著給學校砌圍墻機會接近春燕。他怕春燕不理他，便以組織關(guān)心形式，找到王主任和趙村長一說：王主任說：“太好了，原來蓋學校倉促沒有砌圍墻，確實不完善，砌上院墻也像個學校，學生也好管理，謝謝陳鄉(xiāng)長支持教育。”飛揚說：“關(guān)心下一代應該嗎，這項工程我和王主任負責籌集款項，趙村長，你負責施工。走，咱們到學校找春燕商量一下，咋樣施工。”到了學校王主任把這事一說，春燕太高興了，這樣學校安全多了。可是一看到飛揚心情又沉重起來，可她知道這么大工程，不經(jīng)飛揚同意，是不可能辦到的，也知道是飛揚主意，王主任和趙村長只不過是陪襯而已。不管咋說這是好事，也得謝謝人家便說：“謝謝鄉(xiāng)領導關(guān)心，支持教學。要干就現(xiàn)在就干，等到雨季就不好干。”

飛揚說：“趙村長，這項工程就交給你，馬上籌備，王主任咱們走。”飛揚他們走后，精明的趙村長一想還的找高山施工，這樣既然給春燕面子，也給陳鄉(xiāng)長面子，他的官也坐穩(wěn)點。

事隔不幾天，飛揚自己專程開車來，和春燕協(xié)調(diào)撥款事宜。飛揚說明來意，春燕知道飛揚來，不僅是公事，更主要是私事。便故意讓飛揚在辦公室談，飛揚非得要到外邊談，說外邊涼快。春燕無奈只好出來，往學校前邊小樹林走去。

春燕依著樹干站著，飛揚在對面一只手扶著樹干說：“砌圍墻款項，現(xiàn)在資金有點困難，不能馬上把款提出來。你和趙村長商量一下，先動工開始干，我不出這個月，馬上把錢給他們。你看如何？”

春燕說：“這事你跟我說干啥，直接找趙村長說去唄。”

飛揚說：“這項工程是你愛人承包的，我不跟你說，我跟誰說呀。不過你放心，公家哪能欠私人錢呢。我還個事有求與你？”

春燕說：“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就知道你來，不光是為這事，有什么事你就說吧，我洗耳恭聽。”

飛揚說：：“春燕，你已經(jīng)不是單純小姑娘，你變得成熟精明很多。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你坦誠把你心里苦水倒出來，讓我聽聽。我也真心告訴你，我對不住你，我們陳家對不住你。你是非常善良賢惠的女人，你對咱們兒子，那種母子之情，是那么情深意重。而我在你面前，無地自容，寄顏無所，我不配做兒子的父親。”

春燕坦然一笑說：“一向高傲自負陳鄉(xiāng)長何出此言，真讓我感到驚訝，這也不是你的風格。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啥好隱瞞的，如實告訴你，讓你知道我趙春燕是什么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兒子，兒子是我生命全部。我為什么相隔那么遙遠，跑到這窮山惡水當民辦老師？又為什么和高山結(jié)婚？都是你們家，把我兒子扔在這大山里所造成的。你知道嗎？只從我兒子丟了以后，我發(fā)瘋滿世界找，我找遍鄉(xiāng)里各個角落，甚至到外鄉(xiāng)去找，整整找了三年多，可惜我就沒有來天坑村。你知道當時做母親是啥心情嗎？我的心都碎了，每天淚洗滿面，眼淚都哭干了，日日夜夜呼喚，我的兒子，你在哪里？而你這個做父親又在做什么？早已把你的兒子忘得一干二凈。為了你的仕途，和美蓮搞得火熱，談情說愛，你還配做父親嗎？后來因為蓋大棚，趙村長來我家學習扣大棚技術(shù)。我一打聽說他們天坑村高家抱養(yǎng)一個孩子，于是，我就來到天坑村，沒成想真就找到自己兒子，可是我哪敢和兒子相認。我是沒出格的大姑娘，我要認了，末婚先孕，他父親是誰？我還咋做人。但我非常想和兒子在一起，咋辦呢？后來，我發(fā)現(xiàn)學生不上課，一打聽是學校停課，因為沒有老師教書。所以我就毛選自薦當老師，就這樣就可以三五天能看見兒子。后來我就變個法和高家套近乎，給福兒買吃的穿的，也許是我的行動，感動高家，才讓我抱福兒。我高興一夜沒睡好。由于我和高山接觸頻繁，高山就愛上了我，向我求婚。但我不想和高山結(jié)婚，我也沒資格跟高山結(jié)婚。我不干，高山窮追不舍，就這樣結(jié)婚了，也如愿和兒子在一起。

在學校里，看到那么多因為窮交不起學費而輟學，我感到心痛可惜，所以我才傾囊而盡資助孩子上學，讓他們上學，學文化，學知識，來建設家鄉(xiāng)，來回報父母養(yǎng)育之恩。這種情感，只有做母親才能體會到。當嗷嗷待乳襁褓兒子，被人搶去時刻，我們做母親是什么心情？我不吃不喝，傻坐四天四夜，備受煎熬，期盼兒子出現(xiàn)。現(xiàn)在都四年了，兒子四歲了。你知道嗎，我做母親心在流血你懂嗎。”春燕在控制不住。淚如雨下，泣不成聲，痛不欲生。

飛揚面對春燕哭訴，驚呆了，麻木了，他沒想到母愛是多么偉，我作為孩子父親又做什么？我對丟失的兒子，漠然不問，我對兒子，春燕，哪怕關(guān)心一點，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我還配做父親嗎？

飛揚沉默好大一會才說：“我不想逃避責任，開脫我的和我的家人罪責。我的的確確不知道你說的情況，我上個星期才從媽媽口中知道，咱們得兒子是讓我爸媽給扔在大山里。他們原本暗中送給我表叔家，可是在送的過程中，把孩子弄丟了，才陰錯陽差叫高山撿到。他們一時糊涂，才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他們不配做爺爺奶奶。我在這里代表我的父母向你賠罪，你可要原諒他們過失。我不是個男人，聽從父母安排，為了升官仕途，差點害了我的兒子的命。我一輩子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我本想不打擾你的生活，可是福兒必定是我親兒子，也是我父母的親孫子。我爸媽懺悔他們所作一切，特別我媽媽后悔死了，只從聽我說咱們孫子還活著，天天哭著要見孫子一面，你就讓爸媽見一面吧。”

春燕聽后勃然大怒，咬牙切齒說：“我真沒有猜錯，真是你爸媽干的好事，既然不配爺爺奶奶，那還看啥福兒。福兒沒有爸爸，更沒有爺爺奶奶，他姓高，不姓陳。你們就死了這份心。永遠別想見到我的兒子。現(xiàn)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你要真心對我好，那就別打擾我的生活，你走吧。”說完便走出小樹林，向辦公室走去。

飛揚望著春燕那熟悉而陌生背影好無奈，他緊緊攥著拳頭擊向大樹擊去。他仰望天空，長嘆一聲，老天爺你不公啊！我堂堂七尺男兒，咋這么無能，連個一最心愛的女人和兒子，都保護不好，還是個男人嗎？都是美蓮造成，不是，都是爸媽造成，不是。都是自己造成，不是。此時腦袋亂極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頭，痛苦地深深低下頭。此刻，心里被掏空，一片片隨風而去。天旋地轉(zhuǎn)迷糊在哪里。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他抬起頭模糊看是趙村長說：“你來干什么，走開。”便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吉普車走去。然后上車，發(fā)動著，向下開去。趙村長望著飛揚心想這是咋地啦？發(fā)這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