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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春寒(1)

  • 只因我寂寞
  • 檸馨兒
  • 1885字
  • 2011-06-04 23:08:06

“天陰沉沉的,下起了蒙蒙細雨。正像詩中所寫的:自在飛花輕似霧,無邊絲雨細如愁。看著窗外朦朧的雨霧,心情有點抑郁。好幾天沒記日記了,因為不知道該寫上些什么才好。

這個春節過得很冷清,我們終究沒去駱陽家過年,我和爸在一起過的。然后我就出去給親戚們拜年,天氣不好,老是下雨,我很悶。

駱陽的奶奶她今年都80歲了,還是精神矍爍。她老是笑瞇瞇地問這問那,老是親切地叫我女娃子。還是把好吃的東西留給我吃,她讓我想起慈祥的奶奶。

這里的人好像變得陌生了許多,老的人更老了,年輕人也顯得那么木訥。大家都聚在一起打麻將,斗地主,許多年輕人計劃著過年后就到去看看山外面的世界,到城里去打工。村子顯得那么蕭條破落,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美麗小山村了。是我變了還是故鄉變了呀?和村里的年輕人也談不到一塊去,沒有共同話題。我不過在外面待了不到兩年時間,我開始嫌惡我可愛的家鄉了嗎?為什么再也找不回那個曾經熟悉的家鄉了?

我總帶著這一縷淡淡的鄉愁,我又將離開她了。記得有一首詩是這樣寫故鄉的: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有月亮的晚上響起/故鄉的面貌總是一種模糊的悵惘/仿佛霧里的揮手告別/別離后/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我就要離別她了,跟她揮手告別了,故鄉,曾記載著我的愛與悲傷。我還將再回來,因為我愛的人在這里。

我是多么幻想著有一天我能成為白屋的女主人,(注:白屋就是他的家)。雖然我每天都能看到綠樹掩映中的他的家,雖然我家離他家近在咫尺,卻是遙不可及的距離。

還記得小時候他經常拿一面小鏡子,對著太陽光,把光反射進我的房間里來,我就追逐著那束圓圓的光。那光不停地晃來晃去,原來是駱陽在外面逗我玩呢。

昨天駱陽就去學校了,他說要去他舅舅家拜年,順便就去學校報到了。我呢,明天再走。

葉芳菲是除夕的前一天才回來的,她打扮得很時尚很前衛,她每天都出去找同學玩,不在家。想跟她說說心里話也不能,不知道她和紀璇怎么樣了。唉,她也在昨天去城里了。我只想在爸身邊多陪陪他,看到他蒼老佝僂的樣子我真是心酸。

前天,是2月14號,正月初五。表姑來拜年了,還帶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長得又高又瘦,臉色蒼白,真讓人懷疑他是營養不良。表姑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地夸我長得俊,而那個年輕人,似乎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唉,原來她是別有用心的啊,我聽她在廚房里跟爸嘀咕什么,原來是想給他那遠房侄子做媒,說他家很有錢,他老爸是村干部。如果我答應他了,就可以在他們村小學當代課老師。后來我就看見爸一個勁地擺手,然后又聽見表姑說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姑娘大了,遲早是要嫁人的,而且離得近,以后可以多照顧他老人家。

吃飯的時候,那個年輕人一直在偷看我,發現我在看他的時候他就趕緊掉過頭去,假裝不看我,真是小家子氣。

吃過飯后,表姑就到我房間里來,先是問東問西,后來才問我今年虛歲也快20了吧?又問我對她那個侄子印象怎么樣,我說我有男朋友了,她就很震驚地看著我,仿佛看著一個外星人。后來她一臉陰郁地走了,我肯定得罪她了。

表姑走后,我就一個人跑到屋后山上的竹林里想要安靜一會兒。我看到那塊大青石頭上不知道誰用毛筆寫的字:沒有情人的情人節,只有落寞的感覺。青石上濕冷冷的,我看到遠遠近近的群山和田野,始終像有一層霧,看不清。

后來我看到駱陽了,他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我:

恭喜你啊,你今天相親去了吧,那人長得還真好,家境也好,你還可以找到一份安穩的工作。

我想要解釋,可是他說他不要聽,氣鼓鼓地走了。

駱陽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提前走的呢?駱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去相親呢?都什么年代了,還相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可憐我竟連個可以說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我該怎么辦?陪伴我的,只有長夜的孤燈。

縱然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了解我,你駱陽是應該了解我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往事一點一滴,伴著早春的冷雨,沁入我的心底。記憶里映出的是多年以前的我,那時候的我,童年就像一幅沒有多少色彩的畫,是你,鄰家哥哥,用你的活潑樂觀激起了我對生命的全新認識,教會了我什么是愛。

還記得你為了逗我開心而胡編的笑話,還記得你為我和毛毛打架而受傷,我嚇哭了,可你表現得像個小英雄一樣……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站在路燈昏暗的街頭,跟我說再見。你說著再見,卻一直站在那里沒走。我回首,你還站在那里,再回首,你的身影慢慢轉過街角,消失在夜色中了。我跑過去追你,卻再也找不到你了,周圍是冷的街,長的夜;茫無邊際的黑暗把我吞噬了。我被嚇醒了,這是不是一個不好的預兆呢?

算了,不寫了,該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去上班了。”

葉青闔上日記本,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天,明天她又要去城里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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