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2章 人生迢迢路轉長(2)

  • 絕世女帝
  • 洛千觴
  • 3235字
  • 2013-08-19 10:00:05

“楚夫人,你兒子來找你了。”

樊氏回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跟在流觴身后十丈開外探頭探腦。

“六郎!八妹?”樊氏看見小女孩一臉吃驚。丫頭蹦蹦跳跳到樊氏面前:“娘,四哥五哥都受了傷,沒有人陪六哥出來,六哥會害怕。”

楚天碧拍八妹一掌:“別胡說,明明是你哭著喊著要跟來的。”

“是你說娘去找七哥了,有個壞姐姐打傷了娘,我心急才要來的。”若曦踮著腳跟楚天碧頂嘴。

“壞姐姐?”流觴盯著楚天碧看,看得他渾身汗毛倒豎,脊背一陣冷風吹過。

小八妹又注意到半歪著的逐水,毫無戒心的跑上去搭訕:“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為什么臉色這樣白啊?”

許是八妹的天真無邪打動了逐水,逐水笑著逗她:“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不告訴哥哥,哥哥是不會告訴你的。”

“我是楚八妹,今年八歲。我爹爹的名字是楚懿,他是定北王,是天下最厲害的大將軍。”

八妹的眼神靈動,眉目流轉間滿滿都是愛與被愛,全然對這世間的險惡一無所知。

逐水失神:八歲。如此算來,他失去的美好應該都是這個孩子在享受吧,享受親人的愛,享受陽光,享受自由,享受他應該擁有的一切,或許又是因為這個孩子的拖累,母親才會忘了自己,才會每年都不來看自己,父親才能做到面無表情……

逐水激動,猛咳起來。

“逐水,逐水……”流觴趕忙扶住他喂上一顆藥丸。

逐水緩過氣來,用盡全身力氣吐出微弱的聲音:“讓她走,流觴求你,讓她走。”

流觴不清楚逐水為什么這么激動,但是怕他激動傷身只好命令楚天碧:“沒聽見嗎,快點把你妹妹帶走!!快點。”

八妹完全不知所措,待被六郎抱著走了很遠才問:“六哥,剛剛那個哥哥為什么這么討厭我?我才第一次見到他誒”

“六哥也不知道,若曦乖,在這里等六哥和娘,不準亂跑知道嗎?山里有狼的,會吃小孩子。”

八妹鄭重其事地點頭。

逐水慢慢平復了心情,胸口不那么難受才說:“我缺失的八年,你們都在疼她寵她,我算什么!!那個男人說我犧牲自己才能家人才能平安,而你們會想辦法救我。這個辦法一想就是八年!!!憑什么,你們憑什么用我去換取疼愛那個孩子的時間!憑什么!”

“七弟”楚天碧趕忙安撫“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你不是說有你們在不會有人敢傷害我嗎?這么多年你又在哪!!???”

“哐”流觴扶暈倒的逐水躺好。

“你為什么要打暈他?”樊氏有些著急。被打暈的人通常會脖子痛很久。

“他身體不好,不能激動。”流觴將僅有的棉被也給逐水裹上,“水底石牢陰寒潮濕,導致寒氣入骨以后每到陰天下雨逐水的骨節都會很痛。還有別的,目前我不能肯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除了外傷還落下很多病根,他的情緒最好不要有一點起伏。”

“陰天下雨就會很痛?可是京城多雨,這個哥哥不就總是會痛嗎?好可憐啊!”充滿童稚的聲音響起。

六郎抽抽鼻子“你怎么過來了?”

“那邊好黑,若曦會怕。”若曦弦然欲泣。

“若曦?”顧流觴咬唇“你叫若曦?”

若曦大力點頭:“爹娘和哥哥叫我若曦,我大名叫楚天若。爹娘和哥哥們都說七哥是世界上最最勇敢的人,要我像七哥一樣勇敢。我七哥是楚天曦。”小丫頭說起自己的七哥來滿滿都是自豪。

流觴回頭瞅瞅那個被自己打昏的病號,沒敢告訴小丫頭實情。

夜漸深,若曦在楚天碧的懷里睡著了,甜甜的笑著。楚天碧也迷蒙著眼開始犯困。樊氏與流觴到不遠處烤火說話。

樊氏掏出一枚樊字令牌:“這枚令牌是我弟弟給你的吧?”

流觴渾身摸遍也沒找到:“是吧,樊將軍給過我一個——你弟弟?雁門關守將樊敬山是你弟弟,那王妃你——”

“我閨名靜寧,出身武將世家。”

“靜寧,靜寧”顧流觴反復念叨幾遍,覺得這名字真是諷刺,丈夫和孩子都是武將,家里弟弟也是武將過的都是刀口嗜血的日子,再者說伴君如伴虎,怎么可能寧靜。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這個名字諷刺至極,但是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會也不能怪任何人。就好比七郎,是我把他交出去的,就不能怪他恨我。”樊氏嘆氣。“你劫囚當日撞到毓親王的轎子,掉下這面令牌。毓親王就拿著它大做文章,力主敬山買兇劫囚。要做他一個忤逆犯上,知法犯法的罪名。為了不牽連到他,我只好答應皇上帶兵捉拿七郎。”

“那一道不治我的罪的圣旨也就是緩兵之計吧,先除掉逐水反手就殺我一個措手不及

樊氏點頭。流觴長嘆:“你們這些人腦子里怎么這么多的彎彎繞,活得不累嗎?”

“如何不累?只是不得不累罷了。”

流觴翻看著手中的令牌。玄鐵烏黑,“樊”字遒勁有力似乎出自名家大手,現在卻成了殺人的刀。“王妃覺得,這兩件東西我應該選哪個?”流觴自懷中取出一只酒觴,樊氏自是認得,當年楚懿將七郎送回水牢的路上七郎相中這只夜明珠雕琢成酒觴,一定要送給流觴,二十萬兩,饒是定北王府都足足有兩年緩不過氣來。

樊氏當然明白流觴的意思,酒觴是逐水令牌是樊敬山,一個是她的親弟弟一個是親兒子,樊氏當真不知該如何選擇,到底是誰把楚家、把樊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與相公查了許久,已經查出些許眉目,只要查出當年是誰給先帝和皇上下藥,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皇上一定會放了七郎”樊氏雖然對查出真兇抱著很大希望,可畢竟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很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萬一當年下毒之人已死該如何是好。

流觴似乎看透了樊氏的心思,把玩著酒觴說道:“就算你們能替他平反,又能怎樣?我記得你們這些人都是極愛面子的,皇帝怎么可能讓自己的父親死后還要帶上不辨是非、草菅人命的惡名?到時候還不是給你們一些補償,逐水則繼續坐牢,最多不會再受折磨而已。”

……這

樊氏不得不承認,她并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不由得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心中卻更加沉痛。難道她的兒子當真一輩子就只能活如喪家之犬?

流觴話已經說到位,知道樊氏不是笨人沒必要一字一句說的詳詳細細,淺笑一聲將酒觴收入懷中,令牌置于火邊。她知道,樊敬山現在真守邊關責任重大且兩國正在交戰,陣前易帥乃兵家大忌,就算皇帝是傻子一定要這個時候殺了樊敬山,可朝里的大臣不傻,倒是逐水,如果她這個時候選擇救樊家,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逐水已經從昏迷狀態轉為入睡狀態,睡得很香很沉,嘴角還微微上翹。流觴輕撫他嘴角的弧度:“逐水,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我不會告訴你我選了你放棄了幾十條人命。我會愧疚但是你不需要愧疚。”她輕輕倚靠在逐水身上闔上雙目。

翌日清晨

逐水是憋醒的,似乎有什么東西壓在脖子上令他難以呼吸。睜開眼睛便看到流觴歪歪扭扭地躺著,頭滑到他下頜的位置壓著自己的脖子。他將流觴的頭扶向一邊。她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挪動起來很費事,不經意間,逐水的唇碰到她光潔的額頭,如果,可以就這樣吻下去……逐水呆愣半晌終究沒有吻下去。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流觴不一樣,他不可以隨便碰她。

逐水整理一下衣服走到樊氏面前:“我信你一次。王妃,我信你一次,用我這條命……”逐水用力眨眨眼睛,苦笑:“如果賭輸了,我愿下輩子不再遇見你。”

樊氏不懂他說什么。

“昨天你跟流觴說的話我聽到了。”

“你不是被打暈了嗎?”樊氏震驚,聽到了,聽到多少!!

逐水看看還在睡著的流觴,嘴角微掀:“她并沒有用很大力,只是不想我情緒激動而已。和流觴在一起這幾日已經是向天偷來的了,帶著我是個多大的累贅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一次是你來,所以我們還能逃過一劫,下一次,下下次,只會有越來越多的追兵,我不愿意流觴為了我身臨險境。也不愿她因我對某些人一輩子心懷愧疚。

樊氏語塞。

逐水繼續道:“我跟你們回去,生也好死也罷,都不會牽連到她。”

“可是……”樊氏心痛的無法多吐出一個字,逐水對她的冷淡,對流觴的維護,對比鮮明至此。樊氏輕輕點頭:“娘會保護你的。”逐水拒絕:“不必,人皆有命,王妃不必插手,該當如何逐水自己承擔即可。”

逐水背對著樊氏,語調低沉:“我將流觴支開我們就走。”

“流觴”逐水撩起衣襟半跪在流觴面前,輕輕推醒她:“去找吃的好不好,我餓了!”流觴揉揉眼睛坐起來,迷蒙著睡眼埋怨他:“你好吵,我還沒睡夠呢!”逐水強硬地將她拉起,“去找吃的,我餓了!”

流觴拉長了臉:“敢兇我?果然是你娘來了,膽氣足了!好好好,我去找吃的,等你娘走了就給你跪搓板!”流觴迷蒙著嘟嘟囔囔地往林子里去了。

看著流觴暈暈乎乎地走遠,逐水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揉搓著。

她以為他會等他,而他會永遠離開她。

主站蜘蛛池模板: 时尚| 凤阳县| 新晃| 棋牌| 定西市| 大余县| 漳州市| 广河县| 阜康市| 晋州市| 普洱| 隆回县| 五莲县| 华亭县| 郧西县| 会泽县| 秭归县| 哈尔滨市| 工布江达县| 灵石县| 阿拉善左旗| 连城县| 保定市| 瑞丽市| 灵丘县| 惠来县| 施秉县| 措勤县| 塘沽区| 高邑县| 嘉义市| 霞浦县| 新津县| 凤庆县| 乌拉特后旗| 贵溪市| 新邵县| 南阳市| 常熟市| 托克逊县| 怀柔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