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大殿，空曠的令人心悸。

大殿上首隱隱出來壓迫的氣息，空氣也仿佛變得稀薄冷冽了。

膝蓋久久的一動不動的杵在堅硬的黑玉地板上，這會兒已經(jīng)疼到麻木了。

臉色青白的明月如只是垂著眼，秉著呼吸，暗暗平復(fù)逐漸加快的心跳，腫脹的仍絲絲泛疼的雙手貼在身側(cè)，脊柱直挺挺的跪在無妄殿里。

兩個時辰前，洛清讓弟子們送趙姑娘去了百里回春的醫(yī)所里，親自壓著自己來了無妄殿——聽花花說過，是妖孽的宮殿，也是天山上常用來懲罰犯重罪的弟子的所在。只是沒想到負(fù)責(zé)刑罰的妖孽又神龍不見首尾了，師父也不在，所以只有無情殿里無情的左掌司來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苦笑一聲。這位左掌司擺明了不喜歡自己，否則也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讓自己跪在這兒這么久，卻一句話也不審。

久到以為就這么一直跪下去跪妖孽回來，或者跪倒師父回來的時候，明月如聽到一個低沉的略帶滄桑的似壓抑了情感過后的沙啞的聲音

“你，就是明月如？”哼，果然是妖女！！！無端端生出如此之多的修為，甚至妄圖弒殺同門，如何還能留她！

“……是。”明月如抬起眸子，目光如炬，直直望向座位上的人，低啞的回了他。只是，聲音怎么會變得這般、、、難聽？

隔了很遠(yuǎn)，可她依舊能感覺的到對面那人幽深的眼神，似一潭深湖看不到底，只有一片噬骨的冰冷。

真的，很冷，很壓迫。

明月如不覺握緊了雙拳，強迫自己和那人對視，哪怕現(xiàn)在背后已是一片冰冷濕滑。

座上的人眸中冰冷似乎又深了一分，直撲而來的強大氣勢似要把自己的胸腔壓扁壓碎，此時她的內(nèi)府一片炙熱，翻騰無章、混亂無比。明月如強忍著吞下喉中的甜銹，耳中似乎也嗡鳴起來，力氣不知不覺流失了……

不行，不！明月如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頭，力氣回來點，腦子也清醒了點，她依舊把脊背挺的直直的。沒有理由，不知道原因，她就是要在這人面前昂首挺胸。

猛然間聽到一聲暴喝“你這妖孽，還不承認(rèn)弒人之罪！”

“我不是！！！”她想都沒想的大聲辯駁，胸腔里的翻滾的巨浪卻是因松了口壓都不壓住了，“噗”的噴出一大口血來。

鮮紅的血落在黑玉上，越發(fā)妖艷起來。

真是——好看的緊吶。

明月如右手撐在地上，左手死死壓著心肺的陣陣翻騰，卻是抬起頭方才落在那攤血跡上的眸子，笑意騰騰的對上無為的眼，一字一頓的說

“我、不、是、妖，我、沒、要、殺、她”

呵，那個妖怪的血會是這般的鮮紅純粹？

而且，若說誰是妖孽，怕只有這個殿的主人才稱的上吧——暈倒之前，明月如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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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花花眼睛都哭紅了，她想進(jìn)無妄殿求情，可是被殿外的結(jié)界狠狠擋在地上。她慌了神兒的找楚璟，找孟思賢。如如已經(jīng)進(jìn)無妄殿兩個時辰了，若是妖孽在還好，他肯給如如雪蓮就是說會偏袒她，可是現(xiàn)在妖孽不在，連掌司也不在，只有一個很絕無情的左掌司。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不安，很不安。

楚璟隨她而來，卻也被無妄殿外的結(jié)界攔住了，束手無策，亦心急的在殿外給明月如求情。殊不知，這求情的聲音結(jié)界內(nèi)的明月如聽不到，可無為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自己的徒弟居然也被這個妖孽給迷惑了，無為更加惱火起來，逼問出聲“你這妖孽，還不承認(rèn)弒人之罪！”

孟思賢也被找來，卻更為冷靜，轉(zhuǎn)身給明無痕發(fā)信兒去了。

但愿掌司收到信兒，立馬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