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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婚(2)

巨典煌煌慶大婚,

金吾不禁放諸門。

忽傳紙價高麗貴,

一色花衣唱謝恩。

迎親的隊伍從未央宮向前排出去數百米,沿路設了宮燈數百對,“對馬”數百匹,全是由綢緞新制的。一路鼓樂聲響,浩浩蕩蕩地行至朝清殿前,只見殿外亦是張燈結彩,百名宮人分立兩側垂手站著。

我看著這宏大的架勢忍不住一陣心疼,這場大婚不知又用去了多少納稅人的銀子,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模范納稅人,我對這種奢侈的行徑表示壓力很大!

花輦平穩地落地,兩位夫人掀起簾子恭請我出輦。殿前的長階上鋪著嶄新的紅毯,雖然有兩位夫人在旁扶著,但是頂著這身行頭,這幾步臺階居然走得有些吃力。

才來到殿門外,就有太監扯著尖嗓門喊:“新娘到,奏喜樂!”

原本喧鬧的鼓樂聲瞬間停下,由歡慶的絲竹聲替代,奏的什么樂曲我沒聽過,想來應該是結婚進行曲之類的。

第一次見識這么高規格的婚禮,說不激動是假的。在門外暗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心情。就在這空當兒我偷瞄了下殿內的情況。只見一個俊朗男子一身紅袍,在殿中央長身而立,眉目間與清遠長得甚是相像,只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仿佛蓋著終年的積雪。他右首的宴席上坐著清遠,正笑臉盈盈地看著我,與他同席的還有前日里見過的平安公主,眼神中透著驚艷與嫉妒,見我看她便冷哼一聲撇開眼去。真是個別扭丫頭。

特意搞了這么大的排場,我猜想王家的人是不可能不被邀請的,因此快速四下打量。只見皇上左首側文武百官的宴席中,有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和一名二十出頭的美男子同席而坐,他們看向我的目光又是與別個不同,除了驚艷外還透著關切,想來該是王亦嫣的父親和大哥。我向他們微一頷首,同時不禁感慨,這天昇國的風水不用這么好吧,怎么出的個個都是美男子!

兩位夫人將我交給另一位貴婦人,由她引著我款款走向殿中的皇上。我沿路經過的地方,坐著的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站起來對我行禮。走到平安公主身旁,她被清遠拉起來不情不愿地對我曲了曲膝,算是做了萬福。我突然興起捉弄她的念頭,遂對她報以一笑,笑得千嬌百媚,看她愣在那邊的傻樣兒就知道這個笑容一定很有殺傷力。還在暗自偷笑自己惡作劇成功,一轉頭不期然地撞進皇上洞悉一切的眼中,頓覺渾身一冷。糟糕,居然被抓個正著,這比考試作弊被當場抓包還可怕一百倍,至少考官沒有那種站在權利頂端,睥睨一切生命的冷酷眼神。

他定定地看著我,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久,又似乎只過了幾秒鐘,我整個人從頭發梢冷到腳指頭。就在我擔心自己快要暈倒時,他終于移開了目光,從貴婦人手中接過我的手,引我走向里端供著龍鳳大紅香燭的案頭。只聽那絲竹之聲緩緩變輕,喜娘喜氣洋洋地念起拜堂彩詞: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有吉有慶,夫婦誠虔。

上天有情,永葆百年。

如魚似水,勝過蜜甜。

夫妻恩愛,共建家園。

妯娌和氣,伯叔欣然。

四世同堂,快樂無邊。

彩詞直白又美好,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尤其是在這皇室之中,我只求能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地生活就好。什么情啊愛的,在這后宮之中最是虛妄。正所謂,心不動,則不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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