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發出夢囈般地呢喃。

不知躺了多長時間，賀疏雨坐起，看見自己躺在一片草叢間，手腳冰涼，點點地回憶剛才的情景，耳畔一直洋溢著急促的呼吸，以及曖昧的氣息，溫潤的觸碰，自己剛才似打開塵封已久的心扉，在等待著春暖花開。

賀疏雨眉目糾結，赫然一驚，不由苦笑，蘇慕兮給她施了迷香。

在無知無覺中喪失自己的意志，并主動投懷送抱，這個蘇慕兮，如此小人！

來到八角亭，亭子里沒有一人，這才注意到亭子邊有顆光禿禿的老樹，上面掛著干藤蘿，景色蕭條，細看樹干上好象刻有字痕。

撥開藤蘿，寫滿了“雨”字，力道遒勁，賀疏雨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一絲酸澀襲上心頭。

尋遍了整個鳳冠山頭，沒有蘇慕兮的影子，倒是小石頭蹦蹦跳跳地來了，他看到賀疏雨，歡天喜地地迎上來，六嫂六嫂地叫個不停。

“我看到六哥和三哥出了寨，六嫂怎么不跟小石頭說話？是不喜歡小石頭？”

賀疏雨看著小石頭，不由挑起唇笑了，“小石頭，你在寨子里都做些什么？你跟六哥關系不錯。”

賀疏雨暗想，要想離開西鳳寨，也許要借助小石頭的幫忙，必須要跟他搞好關系，摸清出去的路線。

小石頭瞥嘴大笑，牙齒潔白，“你看出來了，嘿嘿，我最服我六哥了，在我眼里我六哥就是神仙樣的人，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還有在寨子里就六哥對我最好。”

“不知你六哥出去有什么事？”

“六嫂不知道？是……”小石頭欲言又止。“回頭你問六哥吧。”

隱約覺得蘇慕兮此行出寨跟自己有關，蘇慕兮說過劫財不謀命，那么楚嵊風此時應是無性命之憂，那么他會舍下自己而趕往伽犁？會嗎？

遮掩不住內心的激烈爭斗，“六嫂，這風口上風大，瞧你的唇都凍烏了，到木屋說話吧。”

“無妨，小石頭的衣服穿的也不多。”

瘦高的少年只著一件單飄的長袍，賀疏雨接著道：“趕明我給小石頭做件棉袍，燕旋的冬一定很冷很漫長。”

“真的！”小石頭高興地一跳，“六嫂跟六哥一樣疼愛小石頭，燕旋的冬難忍難捱，磯餓受凍，天天下雪，冰柱子有這么長！”小石頭把手夸張地伸開，想想不妥，又拉近了一點。

賀疏雨不由笑出了聲，小石頭年少懵懂，毫無心機，實在天真無邪。

兩人在木屋里談笑風生，“你六哥不是下了禁忌，不能邁入鳳冠山頭一步，你小石頭怎么可以出入自由？”

“我六哥雖說有神仙的能耐，卻還是俗人，是俗人就要吃喝拉撒，是不？”說到此，小石頭眼光一凝，自顧自的先笑了，“所以六哥的吃喝拉撒都是小石頭負責，不過，六哥制定這個禁止忌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小石頭說到關鍵，止住了話語。

“什么重要原因？”賀疏雨問道。

小石頭賣起了關子，“這是六哥和我的秘密，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六哥不許我說出去，但是我想六哥會告訴你的，看得出六哥很喜歡你。”說完人小鬼大地得意地點頭，說明他所言的確如此。

賀疏雨佯裝生氣，“不想告訴我便罷。”

“嗯……”小石頭有點猶豫不決。

“還有難不成你六哥每月的初一、十五請上樓蘭閣的姑娘你也有份，不然你小小年紀哪里懂得那么多？”

“沒有。”小石頭著急地為自己開脫，“六哥說我的年紀還太小，不能近女/色，我明白了，六嫂是想套我的話，放心吧六嫂，那般浮艷的女子，六哥寧可憋屈著自己，也從不趕赴巫云，與那等女子有染。六哥常跟我說《詩經》中‘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小石頭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小石頭能肯定六哥對六嫂的情比金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