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怎么來到燕旋？又是如何上的西鳳寨？大熙的死牢里呆過的人能活著出來的都是有幸之人，十八般酷刑我樣樣享用過，杖刑、夾棍更是加常便飯，很多次我都以為自己死去了，沒想到還能撐著一口氣。”蘇慕兮的發(fā)絲散亂了下來，遮住臉頰，細(xì)瘦蒼白，“手握兵權(quán)的梁源王發(fā)動叛亂，意圖謀逆，攻入皇宮之際，假傳圣旨赦免犯人，試圖造成混亂，最終梁源王慘死于流矢之下，可是給犯人們提供了天賜良機(jī)，趁著混亂，我們四處逃竄，朝廷鷹犬一路追殺，大哥為人質(zhì)樸溫厚，嚴(yán)謹(jǐn)細(xì)致，虛懷若谷，若不是有他熟識地理，我們一行人來不到燕旋，知道嗎？能活著逃離大熙來到燕旋的只有我們六個，我舊疾新傷殘喘著最后一口氣，是大哥他們把我架上的西鳳寨。”

聽到此，不由咬了咬唇，難怪蘇慕兮的身子單薄孱弱。

“慕兮哥哥犯了什么罪，受此大刑？”賀疏雨想了想，還是呼他慕兮哥哥。

“什么罪？羅織罪狀，捏造罪名，置無罪者于死地，寡廉鮮恥地安插莫須有的罪名來鞏固各自的地位，這就是宮廷！為一已私心，欲除之而后快。”蘇慕兮似在訴說別人的事，星散稀疏。

“哥哥也入了獄，現(xiàn)在平安了。”

“賀胤塵？”

“定是因我牽連了他，罷免？入獄？丞相江從仁自恃功勞大，獨(dú)斷專橫，中飽私囊，我跟他相互對立，無形中也害了賀家。”

“會好起來的。”

“一直起問你為什么來到燕旋？”

賀疏雨想想，不知從何說起。

見賀疏雨怔忡，蘇慕兮一笑，“是老天爺?shù)陌才牛屛夷芤姷侥悖阈睦镞€是有我的，不是嗎？模糊中你的身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動。”

“很多事情回不到從前了，我……我……成親了。”

賀疏雨別過臉，不敢面視蘇慕兮，生怕他接受不了。

又是一聲笑，只見蘇慕兮笑瞇瞇地坐起，沒事人一樣盤起腿，“以為我是凡夫俗人嗎？我從不再乎這個，只要你能在我身邊此生足矣，雨兒！”

惶惶不安。

“隨行的有我的相公……”

“你在擔(dān)心他？”

“……”

“放心，他不會有性命之憂，西鳳寨劫財不謀命，我施了迷香，過上二個時辰自會醒過來。”

***

第二日，天氣晴好，鳳冠山頭寒意直逼肌骨。

“我陪你在山頭走走。”蘇慕兮依舊一身黑袍，長發(fā)束起。

想不到山頭一個山坳間草綠花紅，賀疏雨歡喜著迎上前去。

“不能動。”蘇慕兮臉色驚駭，神情大變，聲音回蕩在山坳間，一個劍步上前止住她。

他自己則摘下一朵如蝴蝶般妖嬈的花朵，“這是芷霄花，五毒之首。”

“為怎么你可以恣意采摘？”

蘇慕兮淡然一笑，左手拿出那柄白檀香扇，猶如一個世外仙人，仙風(fēng)道骨，妖嬈的紅花是映襯他的臉面更加瘦削，“它們都是我種植的，越是美艷的花越是奇毒無比，我一直在研究西域的迷藥，配制各種各樣的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