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婷月剛收起架勢，楚嵊風又吐道：“想不到拋頭露面的溫婷月也會有害臊的時候！名振京城的楚家堂堂楚大少爺可不在乎多養個小美人兒，只怕到時會有人芳心早動……”

“看來今天不收拾收拾你不行了?！?

沒等溫婷月動手，楚嵊風一躍打開門，溫婷月知道他要走了，他從來不會真正地留宿在這里，即便是留下，也是睡在那張狹小的梨花靠椅上。

楚嵊風想想又回頭對溫婷月道：“時辰不早了，快睡吧！”

溫婷月溫吞地道：“你這樣，別走了，就睡這里吧，明兒一早叫心怡給你拿件衣裳過來換上。”

楚嵊風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一身白色里衣，好象又想起了什么，拿起被溫婷月隨手放置到紅木嵌黃楊木博古架上的猛獸香囊，來次來到門邊，不忘回頭俏皮地做個鬼臉，“小月就是好，什么都替我想得周全。”

溫婷月倚在門邊，看著楚嵊風走遠，喃喃道：“當初你說假意納我為妾，讓我在楚家做內應，我毫不遲疑地同意了，知道嗎？能呆在你身邊，能每天看到你，小月就足矣！我倒希望真正成為你的妾房，你討厭阮霏霏，我卻最羨慕她，羨慕她可以讓你費盡心思地取寵，羨慕她可以婉轉承歡于你的身/下，羨慕她可以和你同床共寢。”

***

楚嵊風快步回到自己的院落，房間里有亮光，她還沒有睡，喝了這么多的菊花酒想來滋味不好受，倏地又冷笑一聲：“活該！自找的，哪里有像她這樣的傻女人一杯接一杯地討酒喝，八輩子沒喝過酒般?！?

在溶溶月色下，雙眼如貓兒般地透著靈犀，看左右沒人，閃身進入書房，摸黑躺在最里一隅的小床上，從懷里掏出那迭紙箋，放到胸口，暗暗道：“我就不信真得找不到一點破綻！”

一個翻身，猛獸香囊從懷里滑落，楚嵊風拿在手里，溫婷月的話在耳邊想起，“根據古書記載，猛獸威風凜凜，我們的相公隨身佩帶，或供養于自住的莊園宅第中，可宿障消魔，驅趕一切兇煞?！?

楚嵊風淺淺一笑，真奇怪，為什么會笑，太過荒謬了！

她可是楚紹鼎喜歡的女人，在華陽山她不是在唱什么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什么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哼，我要讓你的一生在絕望里度過！”雖是夜色朦朧，那眼里的陰鷙戾氣卻清晰可見。

只聽咚地一聲悶響，楚嵊風已舉起手把猛獸香囊扔了出去。

此時的楚嵊風如同一只受了傷的小貓，蜷縮在小床上，在黑暗里舔舐傷口，“還有你，以為我是只困獸，任由你擺布，我總有一天會伸出柔軟皮毛下的利爪攻擊你！還有你，你是我親親的母親，我從沒有在你身上感受到一丁點兒的母愛，你總是命令我去做什么，去干什么，在你面前，我不是你的兒子，連個下人的尊嚴都沒有！”